“咳咳,阿策,别生气了,是兄长让他回去的。
因为我的身体,他已经三年没回家了。
我的身体,我有数。
咳咳……”
“有数,这就是你说的有数?你看看……”
“吼什么吼?
这么担心你哥,也不见你早些回来看他!
一天天的,跟着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回来还吼你哥?!”
温太傅见温君策这样跟温知礼说话,他也立马吼温君策。
大儿子这样,哪里舍得说一句重话。
哪怕是关心的意思。
温君策也知道自已气急了,小声道歉。
“哥,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
爹,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里有阿策守着就行。
一会儿大夫来看了,明日告诉您情况。
回去歇着吧。”
温知礼温声把温太傅劝去睡,又咳嗽了几声,又带了些血沫出来。
“哥!”
温君策慌乱不已,拿着手帕给温知礼擦嘴上的血迹。
温知礼抓住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温知礼的手指特别的冰凉。
“阿策,别慌。
你听兄长说。”
温知礼现在说话声音很小,有气无力。
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颜色。
他好似,随时都能挂了。
“阿策,兄长,大概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
温君策摇头,眼里含泪。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阿策。”
“阿策,兄长的身体,兄长最清楚。
这里。”
温知礼指着自已的胸腔,“这里面,已经坏完了,没救了。
兄长只是担心,爹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接受不了。
想让你,以借口送兄长去江南养伤为由,送兄长去江南。
待兄长病逝,还得劳烦阿策把兄长遗体带回盛都埋葬。”
温君策含泪摇头,双手紧紧握住温知礼的手掌,好似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拽住他的哥哥,让哥哥永远都不能离开他。
“……”
沉默许久,一滴泪滴轻轻打在温知礼的手背上。
温知礼温柔的笑着,给弟弟把眼泪轻轻拭去。
“人终有一死,又有何惧。
人惧的,只是至死都未能得偿所愿。”
最后一句,温知礼说的很小声。
以温君策的功力,这么近的距离,再小声他也能听见。
“哥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有,你和爹。
以后,就只有你和爹两个人了,要照顾好彼此。”
至于旁的,明知得不到的东西,就该趁早放下。
也,算不得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温君策不说话,抬起手抹眼泪。
“别哭了,乖。”
明明要死的人是他,他还能温柔的温声安慰弟弟。
他从来,都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哪天走?”
“初四。”
“连十五都不可以吗?”
“阿策……”
一声阿策,温君策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可能,连十五都坚持不到。
“……好。”
69書吧
哭久了,哭累了,直到小一找来大夫,才听到温君策小声的应答声。
“阿策,如果我死了,你把这封信交给二皇子,不许偷看。”
大夫诊脉的间隙,温知礼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交给温君策。
“好。”
以他哥和那个死人脸的关系,会留一封诀别信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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