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孟云昭兄弟护送裴映萱主仆回到了裴家。
裴家几位男子还能一脸镇定接待孟云昭二人。
后院的女眷可就没摆什么好脸,除了讥讽,更有直接划清界限的。
二房的裴瑾萱想要拉住几个堂姐不要再针对大堂姐,可惜她年纪小,人家根本不理会没什么力度的拉扯。
裴映萱冲裴瑾萱笑了笑,用力甩开三妹妹的胳膊。
抚平微皱的衣衫,缓步回到自已的房间,留给姐妹一个傲气的背影。
裴瑾萱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看了在场的三个堂姐,
至于么,一门高嫁的亲事,姐妹间搞到撕破脸皮。
外院正堂了,裴家家主先是谢了孟家兄弟的好意,随后像是解释,
“我儿不忍大女儿远嫁,给她定了临近的亲事,这次远嫁宣京是他的女儿。”
他随手就往二儿子和三儿子的方向指去。
二儿子没什么表情,自已只有一个幼女,怎么都轮不到自家瑾萱。
三房的嫡女只有一位,他都已经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裴家家主没有制止他的步伐反而抬手又指了一回,
“老朽的小孙女乖巧伶俐,上过女学,最近跟着母亲学着理家,是个稳当的。”
裴老二转头看父亲,
我没听错吧,小孙女不就是我女儿?
裴家三房稳稳站在原地没动,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孟云昭眉头一挑,裴家小孙女还未及笄呀。
老家伙这是端起架子,还是平息提亲出的差错。
不管怎么说,裴家是明确了出嫁女是哪位了。
裴家家主随后客气的恭送孟家兄弟,还准备了薄礼。
裴老三紧跟着追问父亲怎么回事。
裴家家主怒了,“大房的女儿出了状况,我是不敢拿整个裴家的命运再从大房定人选。”
“不考虑大房,考虑二房正常,怎么,你还要跟你二哥对上?”
裴家家主心里跟明镜似得,这就是内院不宁,还让外人看了个正着。
眼下再推出的人选,需要安少年天子的心,
不能让他觉得新妇满是心眼子,那就选个年少的。
于是裴瑾萱成了出嫁女。
后院紧跟着就知道这个消息。
裴映萱一点都不意外,自已已经是局外人了,谁成为大兴的皇后都与她无关,
只不过心还是痛的,被自已家人背后算计了,日后难相处啊。
而裴瑾萱差点被自已吃的糕点噎着,这个饼怎么砸到自已身上了。
意外是有的,此后和母亲备嫁的时候还是会掉金豆子。
其余适龄的她的几个堂姐,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裴家大房的另一位女娘此刻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的母亲精心准备,结果祖父随手一指,婚事给了裴瑾萱那个黄毛丫头。
孟云昭得了准信儿,转头便给萧临传达了。
他没有着急走,
除了等宣京城送出的聘礼,还要去拜访祁家。
北地的局势出现了变化,很快就被永丰帝知道了。
只不过两相的争斗已经放到了面上,
虽然文臣武将本就泾渭分明,包括十二卫在内的将领应该无甚影响,
但是现实中官员之间多有联系,永丰帝在应对外患上还是犹疑不定的。
手底下这些人还在忙着内斗呢。
孟云初和魏煦犹如蚍蜉,却也想着撼动大树,
他们私底下探查传递的消息,传到了高官那里,成为左右决定的因素。
在得知蒋大将军过江后势如破竹,孟云初和魏煦选择撺掇马侯爷反水。
马侯爷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翁氏的枕头风吹的并不猛,
可是却很快起了效果,他那么热衷钻营,自然知道上京城的防御并不是坚不可摧。
自从大家出于各种想法选边站队,这个漏洞就愈发明显,
马侯爷想着给自已留后路,于是交代翁氏让魏家人做些事。
魏煦明面上是走商出身,习惯做些城内城外的倒买倒卖,这个举动他在上京城就没变过。
做为给魏家行方便的马侯爷是知道的,
眼下和外面互通消息交给这样一个中间人并不引人注目,
魏煦知道自已成为传递消息的桥梁的时候,都乐了。
马侯爷希望他借着出上京城的机会,探探县镇的局势,尤其是那些十二卫控制不到的地区的消息。
最好能搭上对方的线,获取一手消息。
魏煦哪还不明白马侯爷的退路是什么,接下了这个任务。
后来,还真带回了一些蒋大将军的动向。
在收到已经和最外围的十二卫对上的消息,马侯爷悄悄转移了家资。
上京城里人心惶惶,一直躲在偏远院落的萧家人反而轻松了不少。
高档的酒楼茶肆萧临二叔去不起也不敢去,但是档次低些,人更多的小茶坊他还是去得了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知道自已的侄儿干出了怎样的事业。
可是他不敢妄动。
实在是家中妇孺太多,藏在城北破旧的院落这些年,已经很不容易。
实在没有余力和千里之外的人取得联系。
现在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自已的侄儿就能解全家之困。
萧临二叔不如大哥三弟能干,长那么大也没干出什大事,可是这些年,他几乎完整的保下了自家女眷。
自家的暗线只是把大嫂弟妇还有公主外甥女送了出来,
要不是他聪明,提前在归家的四个方向派人蹲守,都不一定能把人半路拦截。
只要他们在萧家附近露头,一定会被永丰帝的埋伏的人手发现。
还好,不枉他熬了几个大夜。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一下子跌入泥泞,没有抱怨是假的。
几番明着来的争吵,让这群女眷很快认清了现实。
萧家二叔没有和她们争辩,稍作乔装分次带她们在附近转了一圈,
大家沉默了,
你要闹可以,闹的四下皆知,小命也就不保。
认识到这些,家中女眷难得能坐到一起商议如何在最危险的地方好好生存。
眼下一家人的日子愈发难熬了,可是每个人心底都有了盼头。
其实孙辈的几个孩子不能理解家变,也不知道为什么祖父、父亲、叔父就不在了。
全家都只是说,世道乱了,就安心在家里待着,总有一天能回到大宅子里,可以再找小伙伴。
如今他们长大了,能够理解眼下局势了,反而把自已伪装的更深了。
萧临二叔艰难地带着全家度日,孟云初则在算萧临什么时候能和永丰帝的人马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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