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日的休养,少年的武躯彻底恢复了精力。亏盈的气血在强大的《大日金光引武桩》的根基滋润下早已恢复了如江如河的生机,经过昨日的锤炼,其躯坚韧精壮,根骨剔透,经脉浑厚。多亏了川山威压,这才将少年经过半年打熬的武躯潜力彻底激发。
如今少年比起昨日,气血更为精纯,隐隐有破入一品的迹象。最为重要的是,少年昏迷前心神之中诞生了一丝“搬山”武意,令其气势泝上微弱的霸道。
山底下,少年面色郑重,再一次伫立在川山的脚下,他没有了昨日的轻浮,川山那恐怖的天地威压令他不敢怠慢!饶是自己成功塑出一分“搬山”武意,少年也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抵抗。
“小子,如果今天你还是昨日那般负隅顽抗,你是不可能在半月内突破的。”阿牛淡淡地说道。
“那我该怎么做,阿牛哥你就给支个招吧。”少年同样清楚,昨日自己拼死负隅顽抗,也只不过在川山脚下迈出一步。更不要说实现“搬山”一事。他深深地体会到自身的弱小,以及川山恐怖的灵性。在茫茫万物之中,自己虽已有超凡之力,但还是如同蝼蚁般渺小。
“登峰!你只需登峰即可。”阿牛指了指高耸入云的山顶说道。
“登峰?可我连路都走不利索,怎么登峰?”少年不解道。
“愚钝!武者,与天地对抗的最重要的本钱,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意”!当你被大势所压,肉身无用之地,唯有“武意”才能真正对抗天地。昨日你已塑就一分搬山武意,早就一只脚踏入一品。登峰,不是只让你仅靠肉身,更重要的是壮大属于你自己的搬山武意。当你靠着搬山意登临川峰之时,便是你破入一品之刻。”阿牛一脸郑重道。
“武意…..原来那就是搬山武意。搬山的人影原来就是我自己。”少年眸中陡然冒出精光,他看向宏伟的川山,心神之中,一道霸道的人影骤然浮现,一股“力拔山兮”的气势勃然爆发。这一次,少年不再被动,而是主动出击,他要在与川山的对抗中占取先机。
“嗡!”川山自然认出少年的气息,正是这只弱小的蝼蚁挑衅大山的威严。
少年心神中,震怒的川山虚灵如约而至,面对“大势之躯”的挑衅,其镇压之势更为狂暴,势要将少年的心神震碎。
“我的地盘哪容得你来镇压我!给我起!”少年的大势之躯何尝不是恼怒,在自家地盘,哪容得川山虚灵在此放肆。
大势之躯带着霸道的搬山武意,抬手就要与落下的川山正面相抗。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出现照面落败的场面。
渺小的大势之躯在少年的精气加持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其双臂孔武有力,竟是硬生生地扛着了大山虚灵!虽说有些勉强,但好歹不再是砧板鱼肉,任其宰割。
“呼呼呼!”现实,少年大汗淋漓,为壮大搬山大势,少年几乎将其所有精气投入到心神的对抗之中,心神上的战争,让少年倍感煎熬。
“趁现在,给我爬上去!”阿牛看出少年已成功在心神上立于相抗之势,在这般情形下,乃事将武躯磨练的最好时机!
少年咬了咬牙,目光坚毅,一步一步走向川山。
“轰!”川山怎会毫无动作?一股比昨日更为恐怖的镇压之势加持在少年身上。
“哼!”少年闷哼一声,气血被压有些翻涌,但好在经历昨日的摧残,其武躯早已有了一定的适应,加上心神搬山武意的加持,令少年没有昨日那般的无力感,但还是步履维艰。
少年艰难迈出步伐,一步,两步,身子已能触到山石,只见少年微微调息,气血奔腾,随后运转全身气力,抬起右臂,抓住山石峭壁,脚上发力,整个身子跃上山体,稳稳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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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是少年这一举动,引得山体轰鸣,明显是大山震怒,自身躯体被一只蝼蚁亵渎,川山之灵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镇压之势再次加重。
“噗!”少年吐出一口乌红的杂血,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川山的威势。
心神中,川山虚灵逐渐狂暴,千丈山躯同样加大力度,势要碾碎搬山人影。
可惜,川山同样低估少年的坚韧,那《大日金光引武桩》乃神异无比,其性阳刚霸道,其造就的根基乃雄浑无比,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
之间少年咧嘴一笑,眸中迸发出战意,势要与川山来一场博弈!
受到战意的鼓舞,“搬山”人影愈发凝水,上有大山虚灵镇压磨炼,下有心神战意无匹;这让少年的搬山武意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壮大!原本有些佝偻的人影,在此刻仰天长啸,力拔山兮,竟在山下站直了身子!
少年筋骨发力,随后开始了缓慢地攀爬。“你也不过如此!”少年心生豪气,为自己的进步感到兴奋。
莫过半个时辰,少年竟已爬至半百之处。可少年此刻武躯气力百不存一,气血亏盈,筋骨因与威压抗衡导致过载炽热。心神之中,坚挺的身影再次佝偻,甚至隐隐出现破碎之象。
此刻少年真正达到了极限,无论肉身还是心神,都再一次力尽精疲。其意志几近溃散,粘稠的血汗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武躯早已没有知觉,就像一张皮纸挂在山崖上。
随着少年的攀爬,川山的威压呈递级不断增长,半百处的威压跟山脚简直天差地别,只有亲身体验,才能真正体会到川山真正的大势。
正因如此,少年在攀爬的过程中被逐渐狰狞的大势无情碾压,虽心神大势苦苦支撑,奈何根基潜力深厚难涩,越往后越难挖掘。最终少年在这般致命打击下落入颓势,只能止步于半百山壁。
“再走一步!”少年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心神深处那破碎的人影用尽全身气力的呐喊。突然间,来自于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再次促使少年调动最后一丝力量向着越过半百一尺的位置发起冲锋!
只见少年根骨迸出金光,积累半年之久的大日之精在此刻显露出无比惊人的潜力,一丝煌煌中正的力量彻底爆发,借此神力,少年再一次突破极限,纵身一跃,终是越过半百山壁。
虽是再次突破,少年意志最终还是彻底溃散,像一块破布般跌落。
“你小子对自己还真是狠啊,按这个进度,很快就能登顶了。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阿牛接住少年的身体,不禁赞赏道。
少年虽资质平平,但其心志坚毅实乃上上之选!就连川山之灵也为之惊叹。
“丫头你别急,这小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亏虚了,等我给他梳理梳理你再带他回去。”阿牛有些无奈,自打昨日见识到少年的惨状后,少女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好似是自己折磨少年一般。
“哼!”阿雅轻哼一声,停下了手中的道法,担忧地看着沉睡的少年。
只见阿牛单手抬天,手上聚气引精,汲引煌煌大日的精华于手中,在《大日金光引武桩》的秘法下化为极为精纯的气源,随后阿牛引渡至少年体内,慢慢修复着他受损的武躯。
莫过半柱香,见少年气息逐渐稳定,阿牛这才将少年送了过去。
就在阿雅要带其回去时,阿牛喊住了她说道:“丫头,听阿牛哥一句劝,早点儿跟你家师傅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接下来的修炼。你已是一品,要想打磨三境之后的极境就得去大苍几大域,那里才适合你。”
阿雅听闻,望着少年刚毅的面庞,那清秀的眸子露出一丝不舍与犹豫。但随后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地。
少女走后,一道邋遢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阿牛身旁,一身酒气熏得阿牛一脸嫌弃。
“怎么样小子,我挑的徒弟还不错吧。”此人正是张道山,他得意地对着阿牛炫耀起了自己徒弟,话语中带着浓浓得瑟。
“切,以后还不是被那小子给收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的徒弟也见不得比你的差。”阿牛一脸不屑道。
“放屁!你家那小子半年才堪堪一只脚踏入一品,我家丫头不到半年就入一品巅峰了,怎么说都是我更胜一筹!”张道山淬了一口酒,满脸不服道。
“我所创的道乃天下新道,任何凡人皆可修行,你不会不知道那小子之前是个连道根都没有的凡人吧?再说了,那小子的根骨简直一塌糊涂,简直是惨不忍睹。哪像那丫头天生心象,道根无垢。”阿牛顿了顿,又是说道:
“况且,习我武道者,同境战力更胜一筹,更不会受天道束缚,修的就是个本我自在。这小子虽然资质差劲,但却是罕见的赤子之心!见不得往后弱于他人。”
“行了行了!老子懒得跟你再扯下去了,此次我来是想告诉你,那“诡异”我算到了。”张道山眼见有些比不下去,便说起正事来。
“噢?在哪?”
“咳咳,这个嘛,暂时还没算到。”张道山一脸尴尬,干咳了几声,眼神有些闪躲。
“什么叫暂时算不到!?你个老神棍不是大苍第一算吗?连这点都算不出来?不会喝酒喝傻了吧!”阿牛瞬间无语,本以为能找出“诡异”源头,趁其还未成长起来的时候自己出手将其彻底抹除。谁知张道山却是来了一句不知道。
“诶呀!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以为我不想?这鬼东西本就不属于这方世界 ,不归天道所控,我也是无计可施。反正我现在只算到这鬼东西已经不再大商了,不知道跑去哪国了。他奶奶的,这凡域也是个鬼地方,要不是有天道气运的庇护,我肯定把它算得连底裤都不剩!”张道山红鼻子吭出一口酒气,有些气愤的反驳道。
“借口真多!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丫头送走?”阿牛也是一阵头疼,现在没有任何消息,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突然被偷家了都不知道。只好暂时放下,向张道山询问少女去处。
“不太清楚,现在凡域大灾还没解除,我也不敢带她走,她父母还在这里,要是哪天我送她离去,她的父母遇难了,我怎么给她一个交代。所以还是得靠你,哪天诡异被你彻底消灭,我就带她走了。”
“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仇家好像遍地都是吧。你真的打算让她一直跟着你?”
“我也想把她送进大宗里,但挑来挑去,最顶尖的那几家我都招惹过了,其次一点的我又看不上,实在没有好去处。”张道山饮了口浊酒,苍老的脸上也是布满愁色,无奈说道。
“我有一个好去处,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了下血本了。”阿牛郑重说道。
“哦?你有好去处?要是真有这地方适合我的乖徒弟,老子就把擅自作主把她许配给你家那小子怎么样?”张道山一脸狡黠地看着阿牛,贱兮兮地说道。
“呵,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也懒得跟你打马虎眼,你放心,那地方不比那几大家差,反倒底蕴更为深厚。怎么样,有没有想法。这可是个好去处,机不待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啧!你先说说什么条件吧。看我能不能接受。”
“等我解决诡异大灾,我就会把那小子放到南域去历练,到时候你帮我给他护道。也不久,就护他两年吧,别让他死了就行。”阿牛对着张道山认真说道。
“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让我给他护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还护他两年,你当我很闲么?”张道山激动地咳出一口老痰,满脸不情愿道。
“别着急拒绝我,我短时间内还不会离开这里,所以只能靠你帮忙了。”
“不行,你连什么地方都没告诉我,就想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
“怎么,你连广寒宗都看不上?”阿牛故作讶然,反问道。
“广寒宗!?那个上古十宗之一,只专收女弟子的广寒宗!?小子你可别骗我,这广寒宗早都消失了数百年了,怎么可能还存在?”张道山一脸不可置信,想不到阿牛竟然把大名鼎鼎的广寒宗都拿了出来。
“信不信由你,我不仅知道广寒宗的位置,还能百分百保证丫头能进去。怎么样,两年护道换一个大宗,很划算吧。”阿牛见张道山有了一丝动摇,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护他两年又何尝不可!”
“好!爽快!不愧是大苍第一神算。这枚玉佩里有你想知道的,拿着吧。”阿牛一脸得逞后,拿出一枚无暇冰玉递给了张道山。
“这不是广寒仙女令么?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张道山定睛一看,作为见多识广的老古董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广寒仙女令。这可是广寒宗历代传承者—广寒仙子的信物。没想到这般古老神秘的信物竟出现在这穷乡僻壤里,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反正包那丫头平步青云就对了。”阿牛装作一脸无所谓,不耐烦地说道。
“难道要我告诉你当代广寒仙子是我未婚妻吗?”阿牛在心中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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