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奕航离开不久，齐彦跟着追上去，在他后面大喊：“喂！司奕航！”
“有事？”
“你是不是喜欢宋湘？”齐彦佝偻着腰，胸膛剧烈起伏，眉头蹙着昂头问他。
“是。”司奕航回答的坦坦荡荡。
“你也在追她？”齐彦压着火询问。
“是。”
听到此话齐彦怒火中烧，“你不知道我在追她吗？”，挥着拳头朝他脸上砸去，半道却被攥住拳头。
“她答应你了？”司奕航目中尽是轻蔑之色，“都是追求者，我挺好奇什么让你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不到一米八的身高？还是拉垮的成绩？再或者是虚伪的面具？”
每说一句齐彦火气就涨一下，可面对既有的事实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脸硬生生被憋的通红。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听到别人随意诬陷抹黑她你却无动于衷，这就是你的喜欢？借着喜欢的名义一次次去打扰她的生活，这就是你的喜欢？”司奕航两眼厌恶地倪视他，力道不断收紧，直到他痛呼出声才嫌弃地推开他。
齐彦被推了个趔趄，甩着手后退几步，“凭什么说我的喜欢没用？上次她遇到危险是我赶到救了她，当时你怎么不在？”
“那她为什么受伤了？”一句话砸的齐彦无话可说。
司奕航不再同他废话，脚步转了个弯走向校门。
刘琮走着走着突然被拎着衣领按在墙上，脸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激地他身体一颤。
他气地破口大骂：“草！你他妈谁呀！我跟你有仇吗？！什么仇至于这样！”
司奕航一拳砸在他眼前的墙壁，石砖瞬间崩裂陷进去一大块儿，声音又冷又狠地砸向他：“祸从口出，再乱造谣女生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刘琮认出了他的声音，脱口而出道：“司奕航！”，猝然想起自己略占下风，话锋一转心口不一地道：“不敢了不敢了，今天纯属口误。”
司奕航警告完就离开了，刘琮注视着司奕航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视线，脸上的表情由阿谀奉承转为阴毒，狠狠啐了一口，吐掉满嘴的土渣子，像把机关枪突突突地骂个不停。
司奕航回家时灯光大亮，司砚从楼上下来，身上沾染上几滴颜料，笑眯眯地说道：“小司，汇演不错，和你搭档的女生是谁？”
“爸，”司奕航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司砚从鼻子里发出几个气音，臭小子，表演时眼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这下看来是有了喜欢的人。问也不让问，肯定还没追上。
视线往下一瞟留意到他磨破的指关节，表情嗑然变得严肃，声音也跟着沉下来，“小司，这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司奕航将手藏到后面，如实回答：“没有。”算不上打架，是我单方面揍别人。
“先去处理伤口，一会儿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司砚声音里传达出不容拒绝的命令。
几分钟后，司奕航坐在他对面，指关节已经抹上药膏。
“小司，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造女生的谣。”司奕航背挺的很直，垂下眼帘说道。
司砚追问道：“然后你打了他？”音调不急不缓，没有任何责问的意思。
“没有。”仍然是这句话。
“小司，他是有错，可你想过这样做有没有可能会达到一个反效果？如果他恼羞成怒，拉帮结派地准备堵你呢？或者说他加大力度地造谣呢？此时此刻他正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能掌控得了吗？如果因为这件事引发更大的矛盾，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你准备怎么办？再用一遍你的方法吗？能保护她吗？”
司砚顿了顿，半晌继续说道。
“用暴力解决问题固然最解气，但是它解决不了根本，甚至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弯月穿过树枝，落下一地零碎的阴影。
——我没有被包养，也没有男朋友，怎么都不信我？
——为什么都不信我？
——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在意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死了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教学楼楼顶，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郑璐瑶手里晃着一瓶啤酒，夏日的凉风徐徐吹动她的头发，月光皎洁，映出她姣好的容貌。
郑璐瑶眼神空洞地仰头看天，睫毛翕动，像夜空中忽闪的蝴蝶，忽然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脸上却绽放出不顾一切的笑容，凄美且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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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一道白光转瞬即逝，什么也没留下。
画面一转宋湘出现在眼前向他伸出双手，司奕航仍有些心有余悸，像是预感到什么，神情紧张地飞奔过去，但却距离越来越远，怎么都追不上。
司奕航在床上猛然惊醒，心脏极速跳动，突感有重物压制胸腔，有些呼吸不过来。
呼噜呼噜的叫声在耳边回荡，司奕航低头与半睁着眼的猫咪大眼瞪小眼。
“爸，它什么时候来的？”司奕航一只手拎着猫，举到他爸面前。
猫咪被按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一动不动的，乖巧的不像话。
“昨天刚捡的，给它一只香肠就黏上了。灰头土脸的应该不是家猫。”司砚把猫抱过来，轻挠它的下巴，它闭上眼睛，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怎么想养猫了？”司奕航向来对毛茸茸的动物无感，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你忙着上学，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养只猫平时还能陪我，多好啊。”司砚把猫放下，看着它竖着尾巴到沙发边磨爪子。
“你不喜欢？那我把它放我那屋，不让它乱跑。”
司奕航视线停留在拉丝的沙发角，缓缓道：“我还行，你可能要经常换家具了。”
宋湘拉紧校服拉链，刚打开门就看到好久不见的哥哥。
“哥，你怎么回来了？”
宋辰煦匆匆看她一眼，说了句：“回来拿东西。”就往楼上走。
宋湘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看他进了父母的房间，右眼皮使劲跳个不停，收回要迈出的脚，靠在门边静静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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