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装扮得体，头发整整齐齐用发髻别在头后，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完全是美人的标配。但是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眼睛弯弯露出了眼角的细纹。
四个人还没看清楚就一脸懵地被请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有些尖锐的声调：“刘老师，我们家航航真的不是……”房间并没有那么隔音，门外的几人顿时心下了然。
下午司奕航还是没来上课，一楼的校长室倒是一直吵吵嚷嚷，班里的同学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相关的谣言也越来越多，传的也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多的人按捺不住了，开始套老师的话，但老师们都统一回复“不太清楚”，不知道事情是真的复杂还是老师们在打哈哈。
晚上宋湘回到家后纪妤就开始追问这事，宋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她现在脑子里很乱，虽然她很清楚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真相，不应该随意相信谣言，但是今天早上的事被那么多的人看见，他们统一的口径，还有一些逼真的谣言，正拖拽着她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偏离平衡。
第二天一早宋湘刚醒就看到手机里99+消息，有班群里的，还有林希柚的，还有以前那些同学的。宋湘一时还没适应手机光，微眯着眼睛点开消息。
【林希柚：醒了没醒了没醒了没，出大事了！！！】
【林希柚：有人录了昨天早上校门口的视频，还把它传到了网上，现在热搜第一，全网都在骂咱班那位。】
【林希柚：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把咱班那位的所有信息泄露出去了。】
宋湘一下子清醒了，瞬间睁大眼睛重新读林希柚发来的消息。几十秒后退出聊天界面，打开搜索界面，果然看到“启阳一中出事”挂在热搜榜第一，点进去后看到一个时长一分四十五秒的视频。
视频里一位妇人痛哭流涕，紧紧拽着司奕航胸前的校服，校服上启阳一中的刺绣在视频中清晰可见。
那位妇人口中不停念叨着：“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了我的女儿，为什么你还能安安稳稳地上学？证据不是确凿了吗？警察为什么不抓你？不要以为你们家大业大就能一手遮天，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送进去，只是可怜我那年纪轻轻的女儿……”
视频中并没有清晰地拍到司奕航，他的脸在镜头中出现的时间还不到一秒，但是有手快的网友截屏发到了评论区，还附带了他的个人信息。
宋湘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翻看评论区，基本都是辱骂司奕航的，要求彻查此事。
【杀人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
【+1】
【+1】
……
【警察不管这事吗？都上升到刑事案件了，说收买就收买了？】
【感觉家长好可怜，女儿没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这事必须彻查！】
【这男的谁呀？我倒要看看他是多有背景。】
【听说不仅欺骗小姑娘的感情，还造人家的黄谣，最后把小姑娘逼出了抑郁症，自鲨了(ಥ﹏ಥ)。结果他干完事自己拍拍屁股转学了，一点影响没受。 】
【我就是启阳一中的，我可以保证楼上说的是事实。】
【果然人不可貌相，表面上是个帅哥，实际上竟然是个人渣。】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过的这么好，赶紧下地狱吧！】
……
直到纪妤上楼敲门宋湘心事重重地放下手机，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纪妤又敲了一次门，宋湘才如梦初醒般地去洗漱。
饭桌上纪妤又开始逮着宋湘一直问，宋湘把碗里的青菜扒到一边，“我又不在现场我又不清楚。反正现在什么样的谣言都有，你想听哪个版本？”
“都有哪些传言？来给我说说……”
“网上都有，你上网看。”宋湘被问得有些烦了扔下一句话就走。
“哎，别走别走！我问你个事，我怎么听说你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在交往？”
宋湘气笑了，站在玄关处回她，“什么不男不女？那是林希柚。”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还有，别听外面的人瞎说，我高中绝对不谈恋爱。你女儿的话才最可信。”
宋湘看了一眼时间，慢悠悠地往学校赶。到宠物店附近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只狸花猫正围着路人喵喵叫。
宋湘想起包里还有一点猫粮，于是边脱书包边朝着狸花猫走去。
“喵～喵～”猫咪闻见香味瞳孔瞬间放大几百倍，不停地蹭她的裤脚。
宋湘掏出一张卫生纸垫在地上，把猫粮倒在上面，猫咪立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宋湘不自觉把手放在猫咪后颈，指尖落在软软的毛发中，在那一刻耳边猫咪舒服的呼噜声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合，刹那间宋湘脑海里涌出很多回忆。
“你这个笨猫，笨死你算了，这么点路还能回不来。”画面中的少女戳着猫咪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蛋蛋，快过来，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少女招呼着猫咪过来，手里的罐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个虎斑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少女看着猫咪倏地直起身子，静了几秒后跳下床，朝猫窝飞奔，跑几步还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少女一脸懵地看着猫咪一系列丝滑的动作，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一位年轻的妇人出现在放门口。门关上时少女抱起虎斑猫，抵着猫咪的头，满眼喜爱地看着它“我家蛋蛋真聪明。”
“蛋蛋，蛋蛋……”
“这么大一个猫怎么就丢了呢？怎么就丢了呢？……”
宋湘陷入回忆，紧紧皱着眉头，弯弯的柳叶眉随着动作此时变成微斜的一字眉，眼尾下挑，下眼眶染上粉红色，眼眸中尽是悲伤，看起来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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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猫咪的骤然插入的叫声打破一个个画面，拉回宋湘的回忆。
猫粮并没有吃完，但是猫咪还是不停地喵喵叫。宋湘有些疑惑地站起身，猫咪突然向前跑出一段距离，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又颠颠地跑回来蹭她。宋湘刚抬脚，猫咪又沿着前方跑，边跑边回头。
宋湘这才反应过来——猫咪想让她跟过去。宋湘跟着猫咪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四周静悄悄的，还有点潮湿。转过弯在一个拐角里在巨大的草垛旁边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奶牛猫。
奶牛猫不停地哈气，眼神里满是恐惧，前肢撑起前半身向角落里爬行。这时宋湘才发现它后肢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但是并没有萎缩，反而比前肢还要强壮——并不是先天导致的。
宋湘疼惜地看着它，又拽了几张卫生纸，把剩余的猫粮全倒出来。
躲在角落里的奶牛猫耐不住食物的香味一点一点挪过来，但是一看宋湘有什么动作又拼命地爬回去。
宋湘只好离得稍远些，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只小猫，它们心满意足地相互依偎在一起。
这份宁静突然被一群闯入巷子里的人打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司奕航！现在这事闹得这么大，你家要是拿出一百万这事马上就能翻篇。你看怎么样？”沙哑的嗓音在小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哼，你就不怕我录音传到网上吗？到时候大家就会发现，之前的视频完全是自导自演的。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渣……”
宋湘本想着安安稳稳地等到他们离开了再走，没想到却听到了令人震惊的事实。
一百万？什么？自导自演？……那司奕航不就是被冤枉的吗？那怎么办？……对了录音……
宋湘深呼好几口气，按着胸腔里快要跳出来的心。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开机录音。
过了好久，小巷子再次安静下来，宋湘刚探出头查看情况就和司奕航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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