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黄的灯光下,蓝岚倚着斑驳的墙壁,泪水在她憔悴的脸颊上滑落,生活重压下的绝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蓝海见状,紧皱眉头,蹲下身来,那双粗糙的手搭在了蓝岚瘦弱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坚定:“蓝岚,你听哥说,现在这些糟心事你都不用再担心了,有哥在。”
蓝岚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蓝海,心中的悲愤与失望交织在一起,“有你在?你会干什么?”她的质疑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讽刺。
“搬家里的东西、打牌、打嫂子,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蓝岚近乎咆哮地控诉着,言语中满是对蓝海过往不负责任行为的痛恨。
蓝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往后缩了缩,他从未见过一向温和的大姐如此愤怒。蓝钥也是一脸惊愕,担忧地看着这一幕。
面对蓝岚的责问,蓝海没有回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大团结——10张崭新的十元钞票,放到蓝岚手中。“不就是缺面粉吗,哥有钱,别哭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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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岚愣住了,看着手中的钱,哭泣的声音逐渐减弱,她抬头看向蓝海,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就在这时,蓝海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招呼道:“先吃饭吧,这么好的面条都坨了,我们边吃边聊。”
他用力拉起蓝岚,这一次,蓝岚没有反抗,只是默许地跟随他走向饭桌。
饭桌上,面条冒着腾腾热气,猪肉炒得油亮诱人,尽管环境艰苦,但这份简单的饭菜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珍贵。蓝海将那叠十元大团结放在了满是划痕的木桌上,声音沉稳地对蓝岚说:“好了,蓝岚,就因为家里没面粉这点事,哥有钱解决,你别再哭了。”
蓝正瞪大了眼睛,小嘴嘟起,惊异地看着那笔“巨款”,忍不住脱口而出:“十块的!哥,你哪来这么多钱?”蓝钥也是一脸愕然,目光从蓝海转向那一叠钞票,心中充满了疑问。
蓝岚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她还是颤抖着手接过那些钱,将其紧紧握在手中,哭泣声逐渐平息。她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望着蓝海问:“这钱……”
蓝海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地说:“先吃饭吧,边吃边说,你看,这面都坨了。”他一把拉起蓝岚,让她坐在小凳子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蓝正盯着盘子里的猪肉,口水几乎要流下来,而蓝钥则是细心地为弟弟夹菜。蓝海将肉碟推向他们,鼓励道:“多吃点肉,尤其是你,蓝岚,高考压力那么大,营养一定要跟上。”
看到蓝岚犹豫不决的样子,蓝海再次催促道:“快过来吃吧,等会儿还有事情跟你们商量呢。”
蓝岚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面。蓝正见状,立刻欢快地加入到这场久违的家庭聚餐之中,还特意夹了一块最大的猪肉放到蓝岚碗里。然而,当蓝海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时,蓝正便把肉又放回了自己的碗里,满足地大口咀嚼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在蓝海那番安慰和突然的资金援助后变得微妙而和谐。面条虽已坨在一起,猪肉炒得油汪汪的,却显得格外诱人。蓝海舀起一筷子面条,嘶溜一声吞下,然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弟妹身上。
他一边拨弄着肉碟子,一边关切地说:“你们几个得多吃点肉,尤其是你,蓝岚,高考前要补充好营养。”说着,他把大部分肉都夹到了蓝岚和蓝钥的碗里,最后只留下一些油汁浸润自己的面条。
看着碗中满满的肉块,蓝正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又带着欢喜,他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为啥不吃肉?”蓝岚也投来关注的目光,她知道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珍贵。
蓝海笑了笑,随意道:“哥已经和嫂子吃过肉了,这是昨天剩下的,你们快趁热吃吧。”说罢,他拿起筷子继续对付自己那碗只有油汁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
蓝正听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大口吃起了肉,还不时用眼尾偷瞄一下蓝岚。而蓝岚,在饱餐一顿后,尽管心中仍有诸多疑问和忧虑,但看到蓝海这般照顾他们,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饱餐一顿后,碗碟中的饭菜已见底,家的气息却更加浓厚。蓝海看着眼前这三个弟妹,心中五味杂陈,他用力地抹了抹嘴角,决定说出他的打算:“蓝岚,你不是快高考了吗?我想把小月和小正接到我那住一阵子,好让你能安心复习。”
蓝岚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哥,你们那边情况也不宽裕,这会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她一边说,一边瞥向了已经安静下来、坐在一旁的小正。
蓝海摆摆手,显得坚决而又深沉:“这个你别担心,哥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过,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蓝钥,确保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爸妈的事故,可能并非单纯的操作不当,我怀疑李三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
蓝岚和蓝钥一听,面色骤变,异口同声地惊呼:“李三?”
蓝海注意到蓝正好奇的眼神,便指向里屋:“小正,你先去屋里待一会儿。”小正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听话地起身进了里屋。
待小正离开后,蓝海再次俯身贴近蓝岚和蓝钥:“我查到,李三收购的设备可能存在安全隐患,所以他才一口咬定是爸妈操作失误,避免牵扯出设备问题。这段时间你们千万不能去找李三,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事,我要收集证据,还爸妈一个公道。”
听着蓝海的话,蓝岚眼中泪光闪烁,她紧盯着这个曾经让她失望的大哥,此刻,对他的看法悄然发生了转变——原来,这个平日看似无用的大哥,已经在暗中默默扛起了家族的重担,这份担当和勇气让她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饭后的餐具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屋内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蓝海坐在破旧沙发上,再次提起了他的打算:“小娜,小月,既然你们都吃饱了,那我再跟你们商量一下。小正和小月下午跟我回去吧,我那儿有地方住,也能让小娜专心准备高考。”
蓝钥闻此言,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看着蓝海,语气决绝又带着一丝坚持:“哥,我和小正都已经放假了,我们留在这里可以帮忙照顾姐姐,做做饭什么的,如果去你那儿,反而是给姐姐添麻烦。”
蓝岚听着蓝钥的话,心中泛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着这个懂事的妹妹,同时也对蓝海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蓝海看着坚决的蓝钥,思索片刻,微微一笑,他拍拍蓝钥的肩膀,理解地说:“好,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按你们说的来。不过小娜,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蓝岚想要挽留或者说出一些感谢的话语,但话到嘴边却化为一阵沉默,只是用力地点点头。她看着蓝海起身走向门口,心中对他有了前所未有的依赖和信任,那种安全感仿佛是黑暗中的烛火,虽微弱却能照亮前方的路。
蓝海临走前回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然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门板关闭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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