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再见到捷德,是在一个多月之后,天气完全冷了下来,天气预报说近期也许会下雪,怕冷的人早早穿好了羽绒服。伽古拉到底没让他留在别墅里,芙丽蕾看他可怜把他收留在了家里的道场。凯超级无敌感动,光之国的前辈果然都是好人。伽古拉憋着劲和凯闹别扭,凯也憋着劲往别墅跑,反正那里有赛罗,理由多的很。
还是在那座公园,喷泉已经停止运作,捷德坐在喷泉旁边,呆呆望着落山的太阳。凯看了他很久,等着他回头,他也坐了很久,久到完全看不见太阳,只剩晚霞的余晖。
“红凯前辈,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的吧。”
凯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你不问我他在哪吗?”
“不问,这就够了,我会找到他的。”
凯用意念联系了赛罗,赛罗瞬移过来,捷德正准备离开,熟悉的气息迫使他停下。凯先一步回家,给两人留了空间。
“赛罗……哥哥……”捷德咬着嘴唇,刘海遮住眼睛,他没问赛罗为什么不见他,而是问,“你是来找爸爸的吗?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了?”
连凯都知道贝利亚在哪,唯独捷德不知道。捷德想笑,于是他笑了。赛罗神情复杂,浅色的瞳孔映着捷德的身影。
“捷德……”
“那时你问我,我该到哪里找爸爸,现在我找到了,我很快,没花五千年。但看起来你比我快得多,不愧是赛罗哥哥。”
“别在意。”捷德笑出了眼泪。“我不想猜你找爸爸做什么,只要你别伤害他,别妨碍我。”
是了,赛罗和贝利亚是天生的宿敌,命中注定你死我活。但是,凭什么,任何人都不应该刀剑相向,爱不是永恒的吗。
“捷德,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捷德已经承受了太多,可是拖下去也不会有时机,赛罗不会期望捷德把他的行为看作是爱,他只有直白的告诉他。
赛罗深吸一口气,想好了可能会发生的是他应该可以应付的,才开口。“我,爱贝利亚。”
“你说什么呢赛罗哥哥,别骗我。”捷德讨厌欺骗,他不相信赛罗说的话。“你爱上我爸爸,开什么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爱上他,而是一直都爱他。”
“你骗我!真的,什么是真的!”捷德揪住赛罗的衣领,眼睛里满是血丝。什么是真的,真的是他的痛苦和愤怒,真的是雷布朗多控制他、是他失去自由两万年,真的是他数次死去又数次复活,真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他炙热的灵魂,真的是捷德杀死自已的爸爸,无法直视自已的身份,什么都好,唯独不应该是赛罗说的事。爱是反目成仇吗,爱是痛苦和血腥吗?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什么也没做,捷德,我什么也没做,我是一个差点犯错的光之战士,我没法让自已在错误上越走越远。”
“既然他是错误,既然你害怕犯错,那你好好当光之战士就好了,现在和我说这些……”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是我,我认为光之战士的身份让我拥有这样的感情是错的,我不是当年去摸火花塔的小鬼头了,我应该做符合光之战士身份的事,所以!错的是我的爱。罪恶感,责任感快要让我窒息!”赛罗哽咽起来。“可是,我就是爱他啊,不管怎么忽视,怎么伪装,我就是爱他。”
“我没有办法,这种感情汹涌起来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我看到了忆源的后面,奥特大战争,雷苏死了,贝斯特也死了,事情无法挽回的往我们熟知的方向走,我甚至想了,如果我能回去,我有没有办法改写过去。”可是没有办法啊,就像那个贝利亚,他明明是过去的影子,却少了海拉,岔开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既定的未来不会有任何影响。
捷德死死咬着牙,盯着赛罗半晌推开他。“我不信,赛罗。我相信你的责任,你的正义,你的善良,你身为光之战士的所有品格,唯独你所说的爱,苍白无力,表里不一。”
至少做些什么,让捷德说服自已。
过去无法改变,即使强大如光之一族也无能为力,但是。
“我当然不是说说而已,我会做好的,曾经我必须履行职责,现在,我一定,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你或许可以因为他是赛罗而相信他呢,捷德。”凯撒说中了捷德动摇的原因,赛罗不会说谎,说到做到。
“那你就去做吧。”捷德转过身背对赛罗,愤愤擦掉眼泪。他们相互憎恨,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看着吧,看他是怎么去爱他的,看看到底是光芒照亮黑暗,还是黑暗淹没光芒。
捷德离开了,他也没问赛罗贝利亚到底在哪,就像他没问凯一样,没有意义,答案和怜悯有九成九相似。
这种阴暗,捷德想自已果然只是个人。
捷德走后赛罗在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路灯一个接一个亮起,从前的战斗回忆走马灯似的涌上脑海,仿佛告诉他他要走的是一条死路。
死路,吗?
他已经走过很多条像是死路的荆棘窄道,无论是环境还是路上的敌人都告诉他,这就是极限,但每一次他都破茧新生。
他是赛罗,赛罗就是永不结束。
赛罗深呼吸,平复心情后掏出光屏,有很多条信息。
贝利亚:人呢,跑哪去了?
贝利亚:兔子?玩什么失踪?
凯:赛罗前辈,还没说完吗?
贝利亚:再不回来就锁门了,睡大街去吧。
贝利亚:爱回来不回来!
贝利亚:我再说一遍,睡大街去吧!
凯:贝利亚前辈生气了,伽古拉帮你转移注意力呢
他生气了。赛罗已经想象到了贝利亚皱起的眉头,骂骂咧咧的碎碎念。
赛罗回了信。
赛罗:马上就回来了,马上马上。
捷德,我觉得我是有希望的,我会帮他斩断过去,成为他的未来。
赛罗:凯说伽古拉嘱咐他的东西没来得及买,我帮他买。
凯,对不起了,稍微帮我一下吧。
————
扎基抱腿偷笑看伽古拉苦口婆心劝贝利亚不要生气,会能量暴乱,贝利亚表示他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赛罗,他和这些奥特曼激推人不一样。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把那兔崽子在我这儿的位置看的太重了。”贝利亚一拍桌子,脸上都是对赛罗的不爽。
可不嘛,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命中注定的宿敌,只要沾上命中注定四个字,不管是什么关系,绝对逃不开,伽古拉深有感触。就这种设定,这俩怎么也得是彼此的唯一。
“内兔子怎么还不回来。”讨论赛罗的时候,本人反而不在。
“你这不是挺在意他的吗。”
“他突然跑过来,突然又不见,我这儿是公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说了,赛罗出了什么问题贝利亚怕光之国找他麻烦,扰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清静。
口是心非。
他们才不信贝利亚说的,这个人心口不一的时候太多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讨厌他行了吧,不用强调了。”
“咱们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你们没想做的事吗?”虽说他们一起无所谓,永生的巨人也不会对时间有感觉,但是贝利亚还是很好奇,只是被能量束缚的话不是大问题,关于本源的研究持续推进,进展良好。
扎基本来就是人造战士,问题不大,evil是一副被唤醒的躯壳,和自已的光融合问题也能解决,最严重的是卡密拉,但她那么爱迪迦,心应该也闲不住。
这么说,evil应该是光之巨人才对,贝利亚目光狐疑,evil还是抱着胳膊的酷哥样,平时也不太说话,不过好歹是反派里的前辈,贝利亚自已以前还是光之战士呢。
“没有。”哑巴evil先开口,他不像其他人有执念,几乎无欲无求。
扎基先前还在笑,现在倒emo了,他只想着诺亚,也只有诺亚。
卡密拉坦诚的很:“我想找他啊,但是找不到。你问我们,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吗?贝利亚想了想,安培拉死了,雷布朗多滚蛋了,故乡回不去,启动银河帝国也不知道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已能活多久,他当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算了,就这么活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赛罗早就瞬移到了玄关,屏息凝神听完了全程,他心里很不舒服,曾经鲜活的战士如今却,每个人的心路历程都不一样,同样的事可能会出现两个极端的结果,雷布朗多附身后的贝利亚和现在的他就是极端,他甚至不像塔尔塔罗斯带过来的那个。
但是……
“我回来了,你催了我好多次啊贝利亚,怎么,想我了。”
“闭嘴,贫什么,我想你还不如想佐菲。”
“亏我还特意快了不少。”
“你是怕被锁外面无家可归吧。”
“海拉不会锁我的,你说了不算。”
“臭兔子!”
看,这不就活起来了,还是要靠自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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