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清楚门锁被破坏后,以他的力气是不可能阻挡的了这只怪物。
十几米的距离隔着生和死。
易陈站在阳台栏杆之上,并没有选择立刻跳到一旁的空调外机,他回头看向逼开那些衣柜沙发不断靠近的怪物。
扭曲畸形的脑袋上,被刺伤的左侧眼睛变成空洞的肉块,而它的身上缠绕着诡异的红色细线。
“来吧。”易陈沉下身来,张开双臂。
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他此刻只希望时间能流逝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要是没有足够的反应空间,但凡慢上半拍,他的脑袋就会被这个感染者轻松的咬穿。
光是克服这份恐惧他的身体已经因为生理性麻木起来。
它好像被眼前的人类所激怒,双腿在原地蓄力然后猛地弹射出去,冲向易陈的所在之处。
短短十几米可能不到几秒钟的时间。
“呼——呼——。”易陈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庞流到了脖颈之间。
他的胸腔因为深呼吸大起伏的上下鼓动着,漆黑的瞳仁中映射出感染体不断放大的扭曲身形。
腥臭的风扑至面门,易陈的身体果断向阳台外倒去,由于惯性身前的怪物也冲了出去。
那瞬间易陈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慢了下来。
他甚至能看到,冲出阳台与他平行的这只感染体,一条分叉的舌头像蜥蜴般,厚实滑腻布满倒刺,甩出的唾液在空中停留发出腥臭的气味。
一切就好像电影里被按下慢速键的场景。
随即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他下意识抬起手臂保护脑袋,然后狠狠的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墙壁上。
啊——
69書吧
空中飘荡着的不止是易陈身体发出的沉重闷响,还有祝瞳回头看见这一景象的尖叫声。
易陈单臂悬挂在空中,手腕上绑着的床单已经绷直成四十五度角,目光紧随着和他一同冲出窗户的感染怪物。
肉块组成的沉重身体如同水泥袋一般坠落到地面,即便是感染怪物,高楼巨大的冲击依旧将它瞬间化作一滩肉泥。
易陈松了一口气,目光后怕的凝视着勒出一圈青紫红痕的手腕,这是他在前几分钟做出的决定。
如果不处理掉这个隐患,她们转移的家中物资耗完后,要是让这个怪物一直驻守在楼道里,迟早也是死。
他探出右手抓住阳台边缘,费劲地够上去后顺着空调外机爬了过去。
经历过刚刚的生死一瞬,高度带来的恐惧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坐在冰冷的地上,易陈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从口袋里的烟盒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根烟。
“你受伤了?!”祝瞳轻呼道,看着易陈手臂因为和水泥剧烈的摩擦剐蹭形成的大片伤口,正往外潺潺的流着鲜血,不过好在是皮外伤。
“我靠,老大,你刚刚那一下差点没给我拽下去,那根绑在栏杆上的床单松了。幸好我把床单绑在手腕上,你看我手腕都紫了!”夏天佐在易陈旁喋喋不休道。
“老大你刚刚那一下简直帅惨了!不过我怎么感觉,在靠近老大后那个怪物动作和速度突然变慢了一些。”目睹了全程的夏天佐兴奋无比看着那一幕感觉自己都热血沸腾起来。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一定是错觉。
易陈低着头,半长的黑发下掩饰着无比震惊的目光,夏天佐没看错。
他觉醒了异能。
如果不是突然觉醒,那么必死无疑。
看起来好像他躲开了怪物扑过来的身体。
但只有易陈自己知道,在他反应过来的那瞬间,都差点觉得自己一定完了。
时间的流速变慢后,他险而又险的躲过了感染者的撕咬,坠下阳台。
闲在一旁的梁芷晴熟练地转动打火机,给易陈嘴里的香烟点上火。
“嘶…”祝瞳拿着医用镊子夹着沾有酒精的棉球,轻轻的擦拭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随着酒精进入剧烈的刺痛打断易陈的思绪,他不禁龇牙咧嘴起来。
“这就是你的包扎技术?!”易陈看着粽子般的手臂。
“对啊,你爱包不包!”祝瞳忿忿道,“一个伤员还讲究这么多,疼死你得了。”
“我也要包!”夏天佐哭丧着脸举起勒的青紫的手对着祝瞳,“我因为救老大也受伤了。”
“一边去,你这过几天就好了。”祝瞳扭头就走。
“区别对待啊!”夏天佐试图挤出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
“别闹腾了,先吃饭吧,本美女亲自为你们下厨。怎么着也得为易陈敬上一杯。”梁芷晴嘻嘻笑道,在易陈凝固的视线中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威士忌,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薅出来的。
这个家里的照明工具也不多,除了香薰蜡烛就是大罐的香薰蜡烛。
不过比起易陈的生日蜡烛来说已经好了不少,至少不用几分钟就点一次。
梁芷晴的厨艺不出所然,在那足足捣鼓了快两个小时,才端上餐桌。
好在味道还过得去。
“来来来,易陈,我敬你一杯。”梁芷晴端起酒杯,美目流转。“谢谢你保护我们。”
“易陈他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坏,看起来有点猥琐,但是很多时候还挺靠得住的。”祝瞳脸颊微红。
平时很少喝酒的她几口下去显然有点酒精上头了,白天被怪物和易陈的惊魂一瞬吓得不清。
我哪里猥琐了,易陈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旁边的夏天佐被梁芷晴猛灌了几杯,一头扎在牛排盘里。
“怎么连未成年还灌酒?!”易陈一瞪眼。
罪魁祸首笑吟吟的揽着已经醉醺醺的祝瞳,久经名利场的梁芷晴显然是海量,轻松放倒了两个菜鸟。
“我也是看他们两个人压力太大了,一醉解千愁嘛。”梁芷晴轻笑道。
易陈懒得搭理她,明明就是自己想喝。
他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瘙痒,仿佛绷带下有一团火在燃烧。
溜进卧室拆开绷带后,易陈顿时瞪大了眼睛。
伤口…已经在愈合了??易陈呆呆的望着已经结痂的手臂,要知道距离受伤到现在不过两小时左右。
随即他神情庄重地把绷带缠上,站在卧室门前凝视着喝的正欢的祝瞳和梁芷晴。
抬起手臂张开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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