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宝秋听了此话,心下梢安。
她与哥哥是父王的孩子,按规矩,哥哥不能承爵,也是该封个郡王,而她更应该被封为郡主,可因为母亲没有上皇家玉蝶,皇家也没有承认她们的身份,因此他们兄妹虽然住在安王府,可在身份上却是不光彩的外室子。
哥哥凌宝春只比凌衡小一岁,几年前已经成亲,如今侄子都三岁了。
而她今年已经十七,早就过了及笄的年纪,按理说,早就应该议亲了,可因为母亲尴尬的身份,前来求娶的人却不多,而且大多是些歪瓜裂枣破落户,她也瞧不上。眼见她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在府里越来越尴尬,甚至连嫂子都对她摆起了脸色,她心里也不好受,对霸占了世子之位的凌衡越发痛恨,只恨不得这人死在外面,自已嫡亲哥哥能够顺利继承世子之位,她也能寻得一门好亲事。
凌宝秋心高气傲,高不成低不就,如此亲事便拖了下来,嫂子见天的不待见她,若不是父王疼爱她,恐怕她已经被那霸道蛮横的嫂子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里,凌宝秋不由有些自嘲,嫂子还没生侄子之前,娘对她其实还是疼爱的,为了她,还时常打压嫂子,可自从侄子出生,娘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大孙子,心里哪里还有她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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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府里的处境娘不是不知道,只是十个手指有长短,在娘心里更疼爱儿子和孙子罢了!若不然,以娘的手段,嫂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知女莫若母,见女儿闷闷不乐,兰夫人便劝道:“秋儿,你少点和你嫂子置气,她就是个楞的,你和她计较什么?再说了,她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难道你还真想等到十八,被官媒找上门来不成?”
朝廷有规矩,女子年满十八不嫁,官府罚银十两,再复一年若是仍没出嫁,罚银十倍,由官媒上门说亲,到时候嫁的是什么人,可就说不准了。
本来她是皇家女,这规矩是约束不了她的,可她的身份没被皇家认可,到时候若真有官媒找上门,那安王府可就成了笑话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宝春的妻子将氏才会对凌宝秋这个小姑子看不顺眼,而兰夫人为了王府的颜面,也不敢赌,这才会冷眼看着媳妇刁难女儿。
“娘说得轻松,什么叫女儿不要和她置气,她说话有多难听,娘是听不到么?就因为她是嫂子,我就要让着她不成?”凌宝秋恼道。
“你嫂子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今年已经十七了,翻了年就年满十八,到时候亲事更难寻……”兰夫人头痛地说道。
“你当女儿不想嫁人么?可那些人是什么人?一个个的,不是死了原配儿孙满堂要娶继室的,就是些不着调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你让我如何嫁?”凌宝秋越说越气,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心中凄苦不堪,对亲娘也有了几分怨怼。
若不是她娘不争气,她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见女儿哭了,兰夫人也有了几分隐恻之心,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别哭了,娘知道你瞧不上那些人,娘也不逼你,将你的眼泪收收罢!”说完顿了顿又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春闱了,娘和你父王说说,看到时候能不能挑个家世清白的举子,如此总行了吧?”
凌宝秋有些不情愿:“榜下捉婿能有什么好的?好的早就被别人抢走了,剩下的,还不是一些歪瓜裂枣?”
“你呀,一心想着嫁入高门,那高门大户可是好进的?你看看娘我?这些年过得又是如何?”兰夫人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听娘的,高门大户未必就是好的,那些考中进士的才算是前途无量呢,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那些人如今初入官场,日后大有作为,若是运气好,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再说了,有你父王在,你怕什么?”
听了这一番话,凌宝秋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也算是将兰夫人的话听进去了。
待女儿离开,兰夫人叹了口气,对一旁伺候着的林嬷嬷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他们,若不然,秋儿的亲事也不会如此艰难。”
“夫人何必自责?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那边儿不肯承认,可少爷和小姐终究是皇家血脉,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夫人只管看着,有王爷在,少爷小姐他们福气在后头呢,你呀,就等着享福行了!”林嬷嬷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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