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沈晔被一阵呻吟声吵醒,迷茫的睁开眼,身边的人身体滚烫,喉间还是压抑的呜咽声。
“疼,好疼”,池晏无意识的呢喃着,额角的汗打湿了贴在上面的头发。
沈晔打开灯就看到少年苍白的面容,褪去血色的唇看起来破碎感满满。
身体蜷缩成虾子状,几根手指把床单都捏的皱巴巴的。
“阿晏,醒醒”,沈晔抱起他,轻手拍打着他的脸侧,揉捏到他腹部的时候还能感到隐隐的颤动。
一瞬间他就想起了,池晏那仅仅只喝了一口的粥。
池晏能听到沈晔喊自已的话,但就是不想回答,就是要沈晔自已心疼,那样他往后才会能走出不一样的路。
拉着沈晔共同堕入地狱的路。
沈晔见喊了几声都池晏都不做应答,到最后他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顾不得这么多,拨打了一个电话,给池晏穿好衣服,走出地下室。
外面的风很冷,池晏被裹得严严实实,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到了医院,医生开了点营养剂吊上水,两人的谈话用的都是池晏听不懂的语言。
灼烧感的胃部渐渐缓和了下来,池晏舒服的微微叹口气,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沈晔,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会直接让我死呢”。
在他开口前用一只手费力的捞起被子盖上,隔绝了沈晔投过来的视线。
沈晔走了,池晏还是有点失落的。
但他不会流泪,只会唾弃沈晔的薄情,错的从来都不是他,第二人格从来都不会自苦。
谁想让他苦,他就让谁死。
不知过了多久,飘远的思绪被一阵香味拉回,被子被掀开,沈晔眼中的自责几乎要溢出眼眶。
“对不起阿晏,这次是我的错,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沈晔抱起他,往身后塞了两个软枕,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喝点粥,再把脾气发泄给我好吗?”
池晏垂下眸子,抿紧嘴唇看着漂浮在粥上的红枣,很久后才开口:“你现在的关心是对我,还是那个人?”
刚还有点晃动的粥瞬时不动,池晏没再多说什么,他期待的答案,永远不是自已想要的。
他想要的,沈晔给不了。
“多喝点,都要喝掉”,沈晔尽量表现的很温柔,旁人看来,完全无法把他和暴虐联想起来。
池晏乖乖的把粥喝掉,看到还剩下一半的营养液,就想要拔掉手上的针头:“哥哥,我不喜欢医院,回去可以吗?”
沈晔扣住他的手腕摇头,抽出纸巾擦干净他嘴角的饭粒,揉了下的额头,把凌乱的发丝拨正:“乖一点,营养液输完再回去可以吗?”
“好吧”,池晏弱不可闻的叹口气,吧唧了下嘴巴,朝着沈晔伸出手掌:“带漱口水了吗?”
“带了,这是我的习惯”,沈晔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两袋西柚味漱口水递给池晏。
看着他咕噜噜几下,很自觉的拿起垃圾桶让他吐进去。
半个小时后,池晏自已撑起还孱弱的身体下床,拒绝了沈晔的搀扶,倔强的走在沈晔面前。
却在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腿软往前倒去,身体被往后拉落入沈晔的胸膛内。
沈踢腾空而起被抱起来,鼻腔内是沈晔身上独有的香气,眷恋的靠在上面,抠着他的衣扣开口:“看来哥哥还是会关心我一点点呢,都没有让我摔下去”。
“算啦,就算是对之前那个人,毕竟现在享受的是我,我也该满足了”,池晏说完,斜睨着沈晔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若不可见的笑了一下。
*
次日晚,沈晔在走的时候,特意和池晏交代了一下:“我不是故意把你关起来的,只是外面很危险,我这次出去也不能带着你”。
“今天是收网最后一天,带着你只会让我自顾不暇,我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
沈晔碎碎念了很多,池晏安静的听完,从床上起来,光着脚丫,脚趾踩在他的鞋子上抬起头:“那你要记得,我还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
沈晔走了,一瞬间的安静后,池晏无聊的坐在床上,房间内,沈晔只留给了他一部手机。
池晏百无聊赖的找出一个电影,侧躺在床上看着。
另一边,沈晔和威廉汇合以后,带着以西维亚为首的一众人,趁着夜色潜伏到了伯特.捷克的庄园外。
一声枪响拉开了此夜的帷幕。
混战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威廉带过来的人死伤不过几人,庄园内因有内应,大部分人都已经长眠于此。
伯特被沈晔一枪打进大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西维亚把他绑起来里撂进车里。
沈晔坐在另一辆车内,面不改色的把打入手臂的子弹剜出来,谢绝了旁边女孩子的帮助,自已洒上药粉,缠上纱布。
额头的汗渗进眼球里,带来的涩痛让他晃神了一瞬,一个颠簸倒在座椅上,小声嘶叫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晔往前看,只能瞥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有点熟悉。
他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车子已经停靠了下来,那人的话晔传入沈晔耳边:“想要你的情人活下去,自已走过来”。
沈晔顾不得那么多,自已打开车门走下去,当即被一颗子弹打穿肩膀。
小声闷哼一声,两个手臂都无力的垂下,额间冷汗连连,却没有再说出任何一句话。
“沈晔,谈个交易如何呢?”,络腮胡男人手上的刀尖直直扎入池晏的心口,他故意用的中文,就是要让池晏知道,被人抛弃是个什么感觉。
“你也配和我谈判?”,他的目光还在池晏身上流连着,咬牙小声吼着:“你们这是上赶着找死”。
周围隐隐有动静传来,络腮胡男人哈哈笑着:“你们那边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是说利克斯吗?”,沈晔闪出一丝嗜血的笑意,面上带着讥讽看着他:“若是没有我的授意,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的来到此处吗?”
“真正的黄雀是我才对”,沈晔说完,周边的人把他包围在中央,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络腮胡握着匕首的手隐隐在颤抖着,想到自已还有制衡着沈晔的把柄,稳住身形,把匕首放在池晏的脖子上。
一刀划出了一个血线:“放我走,或者他死”。
池晏在这个时候,还能气定神闲的说话,偏头看着络腮胡脸上的猥琐笑意,轻声道:“你把我抓过来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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