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玉漱?”
薛明福将手中的白色长条扛在肩上,三角眼一凝,问道。
“是我,你也是一村之长,应该知道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识相的别耍横闹事,市里派下来的乡派出所民警马上就到,我们先进去好好谈谈怎么样?”
江玉漱比了个请的手势,想要打破僵局。
谁料薛明福压根不吃这套,从身后小弟手里接过一个砍刀,抬起手直接甩了出去,砍刀准确的扎在了江玉漱旁边的木质房门上。
刀锋嵌入木板,徐刚都是吓得倒退了一步,但江玉漱的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薛明福见状,有些意外,但也默默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正色
“没想到你这女孩子家家还有点胆子,但我还把话放这了,今天不把曹遗风的林树交出来,咱就没法好好谈,那兔崽子杀了我儿子就得用命偿,天经地义!”
“呦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把耍流氓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我曹遗风就在这,你能把我怎么样?”
也就在这时,江玉漱身后的曹遗风缓步走了出来。
薛明福脸皮一下子绷的很紧,从正面都看不到耳朵,显然是被气到了极致,他反笑道:“好,有种,你过来,咱好好谈谈!”
曹遗风脸上带笑正准备走过去,但却被江玉漱一把拉回了屋里,将房门关上,怒喝道:“小风,给我回屋里去,你这样只会激化矛盾,听我的!”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很快他就猖狂不起来了!”
江玉漱给曹遗风使了个眼色。
也就在这时候,夏河村的村民闻讯赶来,虽然是寡妇村,但毕竟是主场。
听说有人闹村委大院,手头没要紧事的几乎全村出动,老少爷们和广大妇女加起来足有两百多号人。
这些人团结起来,手中拿着铁锹,柴刀,桌椅板凳等防身武器。
就连刚刚能下地的黄霞都拄着拐杖,在邻居的搀扶下来了。
皮肤黝黑的赵叔怒喝:“薛明福,当我们夏河村没人吗?这么欺负人,是个什么意思?”
“是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嘛?”
同是西湾村人的于纹燕也是出口劝说道。
一旁的徐千雅本身就对薛浩恨之入骨,刚刚听说曹遗风把薛浩打死了,满是震惊的跑了过来。
她举起手大声喊道:“曹遗风做的没错,你们薛家在梦泽乡造了多少孽,横行霸道多少年我们都清楚,薛浩死有余辜!”
“说的没错,赶紧离开!”
“赶紧离开!”
“赶紧离开!”
徐千雅这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顿时引起了夏河村村民的齐声应援。
这可把西湾村的这些混子给惊住了。
此时他们已经被反包围,就算他们平时在梦泽乡什么都不怕,但此时面对一个村子的怒火,他们也打心底里发怵啊。
但薛明福岂是一般的货色,他纵横乡村几十载,御民经验那是相当的丰富。
此时若是不能镇压下来,那儿子这口气恐怕还真的出不了了。
他心一狠,牙一咬,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白布条解开。
褪去白布之后,里边的神秘东西露出了真正的面目,这也是薛明福此次打着得罪一个村子的心,前来兴师问罪的主要依仗。
这赫然是一把猎枪,而且看成色还很新,浑身漆黑,外表光滑,有点像曾经打仗的三八大盖。
“都给老子闭嘴!”
啪!
薛明福的怒吼声刚落,他毫不犹豫的向天空鸣了一枪,枪声响彻全场,有女人惊呼了起来,所有人都是默默地退后一步。
枪都拿出来了,威慑力十足。
毕竟是个人就不想自己的身上留一个血窟窿,这是人本能的恐惧,难以抵抗。
此时江玉漱也冷静不下来了,瞪大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
纵然是她被这么一把枪指着,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恐惧。
而屋内的曹遗风则是悄然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站在江玉漱身前。
如今以自己的实力正面挨一颗子弹也得死,但是如果做足准备的话,还是有能力躲开的。
他心中忌惮,但还没到怕的地步。
薛明福见到所有人都被自己震慑住了,冷冷的笑道:“知道怕就好,毕竟枪子无情。
但是我薛明福念在我们都是乡亲的份上,不愿意与大家为敌,我今天就要曹遗风一个人,希望大家都能冷静些!”
说着,他的枪直接对准了江玉漱身前的曹遗风,勾了勾手指头:“小畜生,你不是很狂吗?敢不敢过来?”
曹遗风这一次没有再听江玉漱的,甩开她的手走了过去。
“小风,回来啊!”
“不用管我,我心里有数!”
曹遗风的背影决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薛明福。
薛明福眼中杀意盎然,他对身后人说道:“把浩儿给我抬上来!”
两个人将承载薛浩尸体的担架放在薛明福和曹遗风中间。
“小子,不想死的话给跪下先给我儿子磕三个头,我再考虑考虑该怎么废了你!”
69書吧
薛明福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曹遗风的脑门,另外一只手指着身前的担架,语气不容置疑。
如此场面压迫感十足,换成另外一个人此时一定会照做。
但曹遗风却是笑了起来,嗤笑道:“我如果说不呢?”
轰!
全场震惊。
无论是西湾村的人还是夏河村的人,都没想到曹遗风在这时候还能坚挺的起来。
此时众人看向曹遗风的眼神都不同。
有的人在敬佩曹遗风的傲骨,有的人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还有人在暗自叹息,为他感觉不值。
还有人对这个乡村心如死灰,准备这一次活下来一定要远离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
“薛明福,你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行为有多恶劣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江玉漱忍无可忍,快步上前,来到曹遗风身边。
薛明福转变枪口,这一次对准了江玉漱的脑门,病态的像是要吃人一样,一句一顿的说道:
“法律?在梦泽乡,老子就是法律,你别给我装知识分子那一套,我知道你有点势力,但在这里老子一枪崩了你,你一样是脑袋开花!”
但就在下一秒,趁着薛明福不注意的功夫,曹遗风右手双指之间刹那出现了一枚尖刀碎片。
这碎片正是之前薛浩刀上的刀尖,被曹遗风藏在了袖筒里。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
曹遗风双指一弹,一厘米的尖刀碎片咻的一声直接射了出去。
嘣!
一声脑壳碎裂的脆响传出,刀尖射进薛明福的右侧太阳穴然后从左侧的上脑壳中冲出,带出一股猩红。
薛明福一时有些懵,意识到不妙,用最后的意识和力量艰难扭动腰肢,调转枪口指向了曹遗风。
但曹遗风早有准备,一脚踢出,正好踹在薛明福持枪的手腕上。
粗壮的手腕被这一脚踹的扭曲变形,猎枪直接掉了下来,他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做到扣动扳机。
噗通!
这个纵横梦泽乡几十年,最有影响力的恶势力头目终于永远的倒下了,他的一生正式画了一个句号。
整个过程因为太快,就连距离最近的江玉漱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薛明福已经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部投在了曹遗风身上。
每一个人都张大嘴巴,但却说不出话来。
“咳咳!”
曹遗风轻咳了几声,深呼吸,强行平静说道:
“父老乡亲们,刚才大家都看到喽,这薛明福拿枪抵着我和江村书的脑袋唉,那可是枪啊。这么多人作证,我正当防卫避免他进一步犯罪,没错吧?”
说到这,曹遗风又看向江玉漱,一副笑脸问道:“江村书,咱村委大院里应该也安装监控了吧?”
江玉漱眼皮跳了跳,合住了嘴巴:“……安了!”
“那就好!”
曹遗风拍了拍胸脯,又装作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完全没了刚才出手迅捷取人性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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