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虞的精神有些不对,池星冉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劈下。
看着晕倒过去的祝无虞,池星冉用力将他放在床上。
池星冉无语的看着他,我都还没说完,你就想了一堆。
一根根银针扎在庄无尘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池星冉将银针慢慢拔出。
打算出去洗个手时,身后突然有人靠近。
池星冉眼睛一眯,迅速躲开。
庄无尘吹鼻子瞪眼的看着池星冉,你谁呀!在我家干什么,快出去,快出去。
庄无尘看着旁边躺着的祝无虞,怒火更甚,你谁呀!呆子怎么晕了,你打他啦!信不信我打你。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咋还学会打人了呢?你没看到他一身是伤吗?
风吹一下都要倒了,他经得起你的打,万一被你打死了,怎么办?
庄无尘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池星冉抿着唇,听着他说,等到庄无尘说累了后,池星冉才缓缓道:“他是我打。”
闻言,庄无尘瞬间暴怒,你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那呆子除了嘴巴和耳朵,其他的瘸的瘸,断的断,瞎的瞎,你不觉得他可怜吗?这么对他。
池星冉不急不缓,他的精神太过激了,会出事,看好他。
话落,转身出去。
庄无尘看着躺在床上的祝无虞,回想着,刚才少女说的话。
庄无尘有些正常的苦笑出声,我又怎不知,呆子这一天天,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疯病也要逼出疯病来。
这呆子把所有苦难,都归结到自已身上,怎么会没有些过激呢!
我刚见到他的那一会儿,他整宿整宿陷入梦魇,嘴里不停的喃喃,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爹娘不会死,家族不会败落,又只剩我一人了。
哪怕在梦境中,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自责。
不陷入梦魇时,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那时候他的眼睛便开始出现问题。
在晚上逐渐看不清在白天,死气沉沉的,我当时还在想,这么大一个人,我养的活吗?
没想到啊!他活是活了,可是这副样子,还不如死了。
死了一断了之,活着自甘受累。
无虞你没有错,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不要自责。
谁年轻时,没有一个跌落高台的事,就像我当年拼死拼活从棋王到棋圣。
可不过寥寥几年,就有人想拉我跌下高台,我如此之热爱棋。
我用我的一生去下棋,可是最终老年落的,就只是一个疯癫呀!我也有不甘,但我老了,没办法啦!
你还年轻 无虞,无虞,祝无虞,这名字多好啊!连我这大致不识几个的人,都感觉到这之中的好。
我想你的父母,应该很爱你,你这个年纪本该无忧无虑,鲜衣怒马,却不曾想,你落得如此境地。
但没关系,祝无虞,你的出生,是你父母期盼而来。
无忧无虑,无后顾之忧,无愁几两碎银,精彩绝艳。
这名字多好啊!你这一生前期美好,后期坎坷,没关系 上苍给你一个困难时,总会给你一个迈过,那个坎的机会。
呆子别堕落下去了,站起来吧!
我等着你,端坐高台,接我大吃大喝。
庄无尘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从床上下来,看着站在外面的池星冉,负手而立的打量着她。
庄无尘问道:“小娃娃你是谁?呆子他不可能领不熟的人回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池星冉看着面前这老人,虽然现在衣衫褴褛,但他曾经也是风光无限。
只是跌落尘埃,没有爬出来罢了。
池星冉朝老者笑笑,我跟祝无虞是朋友。
庄无尘打量着池星冉,看着池星冉的眼睛,小娃娃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仇恨,算计,布局,报仇。
所以你又经历些什么,呆子他交给你,他会出事吗?
池星冉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信我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他的生与死。”
一个人要死时,谁都救不了,祝无虞,他没有执念了 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该怎么活下去。
这种我管不了,这种事只能他自已走出来。
庄无尘看着池星冉缓缓问道:“会下棋吗?来一盘。”
会。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庄无尘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 找到了一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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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怀念的看着。
石桌上,黑白两棋分化,白棋成领先样,意气风发的下每一步棋,都有自已的考量。
而黑棋则是沉默稳重,似乎是在等一个机会,将白棋逼到绝境,一口气斩杀。
这盘棋终没有下完,因为这盘棋是无解,若是有解,我下了三十多年的棋,不功亏一篑。
小娃娃后生可畏,呆子他就交给你了。
池星冉叫住远去的庄无尘,请问下,你叫什么。
庄无尘负手而立,转头看向池星冉,庄无尘。
池星冉没有挽留,因为她明白,要走的人留不住,不走的人不用说,他也会留下。
房里突然传来咳嗽声,池星冉连忙走进去,看着坐起来的祝无虞,缓缓说道:“他走了。”
祝无虞坐在那儿,没有反应,突然猛的下床,摔在地上,爬向轮椅。
池星冉上前帮忙。
祝无虞借着池星冉的力气,爬到了轮椅上,费了所有的力气,才坐上去。
连忙出了小院,追向胡同大街上,祝无虞四处张望,没有任何庄无尘的痕迹。
他呆呆的坐在轮椅上,像是失去了灵魂。
庄无尘走了,他离开了。
可他这样会死的。
祝无虞的眼神充血,不甘的嘶吼,庄无尘为什么?你这样会死的。
可无人回应,无人知道庄无尘,那个下午离开后,去了哪里?
无人知道庄无尘,再次活着出现在祝无虞的生活中,祝无虞总算是放过了自已。
他一生流浪,儿时拼了命的去学下棋,拼了命的当了棋王,然后又当了棋圣,然后又从高位跌落。
流浪一生,你问他,哪个没当过啊?
他回我,什么都当过,当乞丐,当小偷,当废物,当疯子,当流浪者。
我再问你,可有后悔。
他答,未曾。
哪怕是成了这样,他也未曾后悔过,因为下棋是他的热爱,我能用一生去下棋,我也能用一生去释怀。
庄无尘好名字,要走康庄大道,无尘埃沾雪,无淤泥缠身,谪仙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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