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来就一直没有坐下过的子朝,这会选择坐下来,也眼神示意这个陌生人坐。
无论如何,我们聊一聊吧。
你说你叫什么?
李明明。
你是娄亮的什么人?
兄弟,发小。
他为什么让你找我?子朝这次审慎的听取李明明说的每一句话。
李明明原原本本的把小亮之前和他说的话,做的事,和子朝说了。
子朝发现这个李明明的话没有问题,这个人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小亮设置的这个李明明来找子朝有问题。
所以,你现在是……
我联系不到亮哥了……
之前,他每隔三天会给我发送一个空白短信,表明他是安全的,但我已经有两次没有收到了。从第一次没收到我就尝试去联系他,结果一直没有联系到。今晚24点,如果我还没收到,就是第三次,也就是自从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有6天联系不到亮哥了。
我不如亮哥聪明,做不了大事,但我知道亮哥除了我已没有其他更可靠的人了。既然他之前叮嘱过我来找你,你应该和别人不一样吧。
李明明像是自言自语,又满眼真诚。
子朝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却也无力回应他更多,心里已经乱作一团,担忧之情已然压抑不住。他看着李明明,想着他来找自已这一步,想着小亮这么设计的理由。
诚然在一定程度上保全这个傻兄弟自然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个信号,因为着自已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也就是说情况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他必须找个机会向子朝报信,像现在这样……
子朝根本不关心这个事情背后那团利益体糟糕成什么样子,他只想知道小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努力回想最后一次见小亮。
那日,他俩一起在公司楼下的寿司店聊靳长雄的事,小亮吃相很豪放,子朝还为此调侃他,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异常疲累。而他当时心思一直在旧案上,也未太在意,讲到最后他更是整个人沉浸于对自已公司的担忧之中,更是没有好好和小亮聊聊他自已。
直到餐后小亮欲打车返回住处,他才提醒他最近好好休息休息吧。子朝现在想来,他也并不是刻意表达寒暄,应该是潜意识里感受到了小亮的辛苦,下意识的提醒。
今日加上李明明反应的信息,小亮去了解老靳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开始调查陆振华的新动向了,而且已经做出了不乐观的推测,才利用李明明来传递自已的状态。
这个陆振华……小亮你现在在哪儿呢?
子朝面色阴晴不定,手掌根不停的摩擦着自已的下巴,这是子朝思考时的一个小动作,他已经陷入思考有一会了。
李明明坐在子朝对面,本来是以为子朝会问他更多,看着子朝一直一个人思考,并未理他,他转头看看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便在犹豫要不要先走。
子朝看到李明明试探性的站起来,问:你做什么去?
既然祁总没什么要问我的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哪儿?
回宿舍。
你先坐着。
子朝要不是心里更加担心小亮的安危,他真的很想揭穿这个李明明的愚蠢。他走出客厅,守着满园花香,他一边呼吸花香一边思忖,该如何安置这个李明明。
因为是一个陌生人来家里,所以老余一直没有休息,在等着送客。此时在侧房待命的老余看到子朝一脸愁容,便来到子朝身边,问是否需要留客?
他从窗户看着沙发上的李明明一直未动,心里猜测莫非是明日一同去订婚宴的不知名人物。
子朝看向老余,倒是没有着急回答,反而有了自已的答案。
老余,以后你带李明明吧,就当给你找了个帮手,如果我之后想到其他安排再说。
老余一脸懵,左手指了指,客厅里面的李明明,眉头微蹙发出了疑问。
对,他叫李明明。
子朝顿了顿,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有必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这儿。
老余点点头,去了客厅,把李明明叫走,然后暂时安置在自已房间,并告诉他之后都要跟着他在岳家花园做工了,夜总会他是回不去了。
虽然李明明一知半解,倒也没有深问,也就这样在老余的安排下,在岳家花园住下了。至于工期,大家从心里都指望着小亮的出现了。
回楼上休息的子朝,头疼的厉害。他不得不休息,明日有大事。
洗漱、沐浴中的子朝像是个麻木的人,毫无生机。他满脑子都是小亮可能遭遇不测的想法,而且越想越离谱。
他换上睡衣到床上休息,依旧没停。
虽然他与小亮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其实如今的亲密程度已然是兄弟了。他对任何人说话、做事都会有保留,但是对小亮,他不会。
而小亮……刚才李明明说你应该和别人不一样吧,在小亮心里肯定也是这样待我的。要不然他不会私下探查陆振华……因为我的决定,而导致老狐狸狗急跳墙,我未在意,小亮却一直保持着自已的敏感与判断。
李明明刚才的反馈,应该证明了小亮的判断是对的。因为对我的担心,防患于未然,他一人深入狐狸巢穴,而今杳无音讯。
子朝用被子把头也蒙起来,他好烦躁、好担心,他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信息下,完全无计可施。
如果……如果小亮遭遇不测……我该如何继续下去……
在满心愤懑、头疼欲裂中,子朝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他从来没有梦见过小亮。
在梦中,海外归来的他刚下飞机,景宏去机场接他,后面跟着一个阳光、羞涩的男孩,拘谨的向他伸出手:祁总你好,我是你的助理小亮。
景宏告诉子朝这是给他安排的总经理助理娄亮,学历不高,但为人可靠,可堪大用。
半年后,子朝完全掌握岳朝集团的基本业务,这时理解了子朝的小亮,主动找到子朝坦白他兼景宏的情报人员。早就意识到的子朝笑看小亮,并主动上前拥抱,亲切的说:那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吧。
从那时候起,他们就成了亲密无间的队友了,无论在明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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