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人声嘈杂,肉香酒香扑鼻而来,在这一片热闹与纷扰中,有一个角落十分安静,安静到了十分不起眼的地步;但只要经过这里的人,都忍不住往这角落里望上两眼,只因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太过特别:两个容貌身形俱佳的男子相对而坐,手边都放着一把长剑,更奇怪的是两个男人来酒馆却不喝酒,也不说话,更没有向周围好奇地目光看上一眼,只安安静静、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这时,一个一手提剑、一手拿着酒壶的锦衣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把酒壶往两个人桌子上一摔:“两位兄弟,你们是哪一派的?交个朋友吧,来我请你们喝酒。”
白衣男子依旧是吃着饭,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坐在对面的穿着深蓝色衣衫的男子放下筷子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师父和我都不喝酒,所以请你把酒拿回去吧。”
早就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路人们见状,更是步子都迈不动了,纷纷驻足于此。
锦衣男见这两名男子不领他的情,周边又有这么多人看着,顿时觉得十分没面子,抬手一挥把店小二叫了过来,口齿不清地说道:“这两位侠客……怕是觉得我的酒太少,不肯喝,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送两坛来。”
小二点头哈腰,很快让人送上来了两坛酒。
锦衣男子拍了拍酒坛,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两人中间的位子上:“你们放心,小爷我不缺钱,你们尽管喝,今日酒管够!”说着他就撕开了酒封,要给萧玦和苏霖倒酒,可他估计是喝多了酒,整个人醉醺醺的,拿酒坛的手抖得十分厉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倒出来的酒有一大半洒到了苏霖的剑上。
苏霖当即面色变得铁青,坐在对面的萧玦不禁打了个寒战,围观的人中有心思敏锐的察觉到风雨欲来,立马退到了人群后面。
锦衣男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抱歉”,一边伸手要把苏霖的剑拿过来给他擦干净,可他的手还未碰到剑鞘,整个人就被人抓住后衣领提了起来,推进了人群中。
苏霖看到来者先是一惊,接着面色缓和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叶笙从花魂身后跳了出来,笑道:“师父,师兄,惊喜不?是我带花师兄来的。”
那个锦衣男被推到人群中后,步伐不稳摔了个趔趄,顿时恼火了,走过来指着花魂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想打架吗?我告诉你,老子称霸江湖的时候你他娘还没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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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男话音戛然而止,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只有充满疑惑和愤怒的眼睛还能转一转。
叶笙笑道:“这位公子,我今天算是救了你一命,如果是我师父和师兄出手,那就不仅仅是在这站一天这么简单了。”
这时,一个男子抱着一堆点心吃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少爷,您要的龙须酥、状元饼、云片糕我都给买来了……”这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见锦衣男子背对着他不说话,于是又喊了一遍:“少爷?”
叶笙问道:“这是你家少爷?”
家丁点了点头,憨厚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啊。你是哪位?”
叶笙认真地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家少爷刚刚说了,他刚刚对一位高人无礼,心里十分惭愧,他要站在这里一整天,以求得那位高人的原谅,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他让我转告你,不用等他了,先回去吧。”
锦衣男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的怒火快喷出来了,可他背对着家丁和其他路人,他愤怒的眼神只有叶笙四人看得到。家丁试探性地问道:“那少爷,我先回去了?”
锦衣男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拼命用眼睛往旁边瞟。其他知道真相的路人刚才看到了花魂和叶笙的功夫,不愿意和他们结怨,也因为这锦衣男实在不招人喜欢,所以最终没一个人提醒家丁。
家丁原本对叶笙的话半信半疑,但见锦衣男还是不说话,便完全相信了叶笙的话,觉得自己要是再问下去,少爷估计又要骂他蠢了,所以便抱着点心回去了。
花魂、萧玦和叶笙三人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好不容易骗走了家丁,叶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花魂和萧玦两人也笑出了声。
苏霖用将被酒弄湿的剑仔仔细细地擦了七八遍,但剑上的酒味却一时半会散不干净。三个徒弟知道苏霖嗜剑如命,此时见他不说话,便立刻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地在旁边候着。
苏霖的剑名为“破空”,他从不让别人碰他的剑,花魂小时候偷玩“破空”,不小心将“破空”掉进了泥泞地里,苏霖罚他抄了三天经书。对徒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素不相识的酒鬼。刚才若不是花魂出手,那锦衣男的手怕是要被苏霖给折了。
那锦衣男也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被花魂扔到了人群里后还折回来找事。若不是叶笙点了他的穴,指不定他要说出什么找打的话来。
苏霖见这剑上的酒气擦不干净,起身道:“走吧,别误了事。”
三个徒弟都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要除灵,他们这位师父估计能坐在这里擦一整天的剑。
花魂和萧玦一左一右走在苏霖身侧,叶笙紧挨着萧玦,四个人就这样出了酒馆。
花魂不禁想起,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左一右跟在苏霖身边。
那时候各个国家之间战争频起。战争一起,遭殃的还得是百姓。数不尽的人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惨不忍睹。花魂和萧玦两个人是在逃难过程中认识的,两个人都是孤身一人,可能是和父母走散了,可能是父母把他们丢下了,也可能是父母已经死去了。那样的年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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