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忽然道:“你还记得我们俩刚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吗?因为我比你先踏进师父的屋门,所以我就成了师兄。”
“当然记得了。那时候师父比现在还固执,我经常惹他生气,三天两头地被罚,每次被罚都有师兄你替我求情。”花魂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萧玦笑道,“我那时候听你们俩吵架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我经常在想,你们俩为什么就不能有个人让让对方。”
萧玦目光落在了远处洗骨台上:“现在我的想法成真了,师父真的做出了让步。”
花魂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后,萧玦忽然转头道:“花魂。”
“嗯?”
萧玦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跟你一起在屠灵观待了七年,我早就把你当亲兄弟了。”
花魂一愣,笑道:“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是想说,如果你遇到什么……”萧玦斟酌了一下措辞,接着说道:“不好的事,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花魂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师兄。”他明白萧玦口中的“不好的事”是什么意思。
“师兄,你们坐在树上做什么呢?”
两人闻声低下头,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裙子的少女正眨着大眼睛抬头望着他们。
萧玦笑道:“师妹,你想上来吗?我拉你啊。”
叶笙撇撇嘴:“我才不上去呢,树上多脏啊。”
萧玦轻轻一跃,落到了叶笙面前:“你来这里做什么?哦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
叶笙眨了眨眼睛:“什么东西?”
萧玦拿出了一根簪子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在灵器阁买的灵器,危急时刻可以拿来防身。”
在看到那根镶嵌蓝紫色丁香花的鎏金银簪时叶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美的簪子,师兄,你眼光真好啊。”
“你喜欢就好。”萧玦趁叶笙爱不释手地欣赏簪子的时候,回头给了树上花魂一个含有感激和称赞的眼神,花魂会心一笑。这根蓝紫色丁香花鎏金银簪是花魂帮他挑的。当时萧玦想送叶笙簪子的时候,忽然想到花魂人缘好,对女孩子肯定更了解,于是就拽着正在练剑还没搞清楚情况的花魂一起去了灵器阁。
花魂看着穿梭在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簪子、手镯之类饰品的货架中间的萧玦,终于忍不住道:“师兄,你要是想送我灵器,不如送点别的吧,比如能追着嗔灵跑的飞镖……”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玦毫不留情打断了:“梦里什么都有。”
花魂:“……”
“不是要送给我啊,”花魂道,“那你带我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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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想送给师妹一件灵器,但是又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
其实花魂一走进这片摆满首饰的地方就知道了萧玦的意图,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同他开玩笑。尽管如此,他还是对萧玦把自己带来挑女孩子的首饰并且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在揣摩女孩心思方面的信任感到很不可思议。
花魂自八岁那年踏入屠灵观起,就将心思放在了练剑上,奈何剑法记了就忘,忘了再记,记了还是得忘……这导致他的剑法一直落后于其他人。于是,他将更多心思放在了练剑上,无心顾及其他。虽然花魂和屠灵观里的男女老少都相处得很好,但他自认为对女孩子了解不多,更不可能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了。
然而……当他看到萧玦拿着一支镶着一颗大大的绿松石的木簪过来问他怎么样时,花魂忽然明白了一点,萧玦不是对他在揣摩女孩心思方面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啊!”萧玦催促道。
在萧玦希望自己挑选的木簪得到认可的目光中,花魂认真地回答道:“这根木簪挺好看的。”
萧玦大喜:“那我就……”话没说完,就被花魂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但是很少有十四岁的姑娘会喜欢这种。”
萧玦:“……”
花魂从货架上取下一支蓝紫色丁香鎏金银簪,“和师妹一般大的女孩子会比较喜欢这种。”
萧玦把大绿松石木簪和蓝紫色丁香鎏金银簪拿在手里对比了一番,半晌道:“怎么会呢,明明我挑的这支更更贵好看啊……”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萧玦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花魂的眼光。
“喏。”萧玦从灵器阁出来后,随手递给花魂一个小木盒。
花魂好奇道:“这是什么?”
“能追着嗔灵跑的飞镖。”
花魂打开一看,木盒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成“卍”字型的飞镖。
“谢……”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萧玦说道:“银簪比那支木簪便宜了五两银子,这飞镖就是那五两银子买的。”
花魂:“……”
靖瑜通过了熬过了四个时辰的“洗骨”,正式成为屠灵观的一员了。
不过让三个人感到惊讶的是,靖瑜经过洗骨后,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仿佛只是在洗骨台上睡了一觉。要知道,寻常屠灵师在洗骨台的法阵里待完四个时辰,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都恢复不过来。花魂和萧玦洗骨的时候年纪比较小,足足休息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靖瑜年纪不过十二岁,洗骨台上待了四个时辰居然一点事没有!
叶笙感慨道:“新来的师弟好厉害啊。”
花魂再三嘱咐:“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啊。”
萧玦冷冷道:“他要硬撑就让他硬撑着吧,看他能装多久。”
靖瑜抬头对花魂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叶笙和萧玦俱是一愣:他居然开口说话了!
花魂点点头:“我带你去卷宗阁取灵师指环吧。”
叶笙立马道:“我也去!”
萧玦奇道:“你去做什么?”
叶笙眨了眨眼:“我想看看师弟的灵师指环会是什么颜色的。”
靖瑜的加入让叶笙十分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是同门里最小的那一个了,还可以体验到当师姐的滋味。
“师兄,你要一起来吗?”叶笙问道。
“不去。我还要练剑,先走了。”萧玦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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