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落日在山峦的剪影后逐渐模糊消失,
夜幕徐徐而来,
黑色开始笼罩山脊,树林,庄户。
寂静的山谷中,无名鸟发出阵阵求偶的鸣叫回荡着。
等到飞虫睡去,四周只剩寂静。
月光飘洒在淡雾悬浮的松柏林上,银色似水流动。
山间小径月色下若隐若现,不用手电也能毫不费力的行走。
山坳里,身着普通装束的四、五个男人,背着沉甸甸的背包,匆匆却并不慌乱的沿着山路鱼贯而行。
他们不言不语,只是走路,仅凭依稀月光投射的亮度,熟练的在山间穿行、迂回。
片刻,一行人下到山脚。
走在队伍前身材消瘦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低沉而又急促叫声:跑!
话音未落时,一颗子弹炸裂的巨响撕碎暗夜的寂静,跟随枪声一同而来:不许动。
每次行动,彰武都会选择走在最后。并且习惯性的与前人拉出十米以上的距离。腰间上膛的手枪从未离身。
就在刚才,队首还未发出警报前,彰武已经觉察到潜伏在黑暗中的危机。
是夜出奇的静,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而呼吸声中却明显夹杂着紧张的躁动气流,这不是运动中短促高频的气息。
所以,只能是四周黑暗中传来的。
于是,几乎就在那个黑影起身扑向队首的同一时刻。
彰武拔枪、击发,一起喝成,并且狡诈的喊出:不许动。
那个还是猛扑姿态的黑衣,同他躲在暗处同伙,在枪响的一刻,先是一脸懵逼的呆立,紧接着如同触电般一跃而起,争先恐后的四散逃命。
看着消失的黑影,彰武一行不敢久留,飞快跳上刚刚驶来的轿车,油门猛踩,往黑夜里疾驰而去。
2
盗墓,不是想象中的财富唾手可得,一夜暴富永远都是小概率事件。
但是相比之下,比别的行当稍微容易些,除了熟能生巧的技艺,入行的门槛低到无法想象,只要有人引荐,只要能挖动土方,来者不拒。
当然,也正因为“盗墓”本身被赋予的太多对财富幻想,以及千百年来人们对地下世界所埋藏历史的好奇,盗墓逐渐发展形成为特殊的行业。
69書吧
官方授权的言之“考古”,未经允许私自挖掘就是“盗墓”。
然而,说起收获,即便是提着脑袋劳苦,也难保证一定会有所得。
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两手空空。
当然也有人,确实从某个古墓中挖掘到财富的自由,只是更多的盗墓者,搭上年纪,搭上性命也仅仅混个饱腹而已。
富庶的天府之国,自古就是盗墓者的乐园。
漫山遍野的古墓群却是一片十墓九空的现实。然而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让这些心怀一夜暴富梦想的盗墓者前赴后继在这大山深处奋斗着。
彰武,也是这群充满梦想的盗墓者中的一员。
不同之处尽在于,虽身处盗墓行业底层,彰武始终喜欢思考,也从未放弃写作。
河边久走,没有不湿鞋的脚。
凭借对“考古事业”的满腔热忱,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彰武和他的伙伴们,成功的将自己挖进了高墙。
至于彰武一行盗墓所累积的财富,因为没有找到线索,至今是个谜。只能凭借坊间传说想象一番。
比如有传说:某年香港嘉德拍卖行举行的全球拍卖会上,那个价值上亿的“*****瓶”似乎与彰武先生有着某种联系。
因为一直崇拜村上春树,文学方面,彰武笔耕不辍,终日为实现作一名合格的文字工作者伏案创作。
本书以彰武先生繁忙工作之余记录下来的碎片文字为基础整理而成。
3
盗墓的不写书
写书的不盗墓
而我,恰恰是盗墓和写书两样都来的人。
客观讲,整个盗墓产业链中,最辛苦最勤奋的应该是我们这群整日里跟土方、石板、铁锹、洛阳铲还有跑路打交道的底层盗墓者。
平日里我们隐藏在熙熙攘攘闹市,各种职业用来伪装盗墓者的身份。
暗夜之下,褪去虚表,迅速切换身份,撸起袖子甩开膀子舞动铁锹,繁重的盗墓挖掘作业中我们尽情享受着解封历史带来的兴奋,挥汗如雨的每一铲土都承载着我们对财富幻想的意淫。
有古墓的地方就有我们的飘忽不定身影,目标一经确认,迅速组织人力开挖作业,夜幕笼罩最能掩人耳目,所以绝大多数选择晚上,除非是四周无人居住或者是悬崖峭壁、深山老林,才会在白天时候工作。
同其他行业一样底层永远是被剥削的一环,盗墓产业链中亦是如此,即便拍卖行价值千万的拍品,落到我们这些盗墓者手里,也仅仅是杯水车薪罢了。
当然,也不能忽略一个事实:收入越高风险越大!因其行业的特殊性,那些寄生于底层盗墓者之上的文物贩子(收购商)们,光鲜亮丽外表下也无不裹藏着一颗心惊肉跳的心脏。
虽然我没有全面细致的研究过盗墓行当的历史,但我敢肯定,他的起源一定是在墓穴出现之后。
4
无数次,三更半夜四下漆黑时,趁着工作空隙,我蹲在四下漆黑的山林树下,看着身边一座座近代坟茔,或者插满了花圈的新冢,总会莫名其妙产生对远古人类的各种好奇。
由此逐渐激发出我强烈的创作欲望,想要将自己所从事的激动人心的职业故事写出来,奈何文字功底限制,我只能用粗糙的文字讲述我盗墓生涯中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当然还有我对盗墓对历史对中国文化的思考。
随着文明的发展,生产水平不断提高,人类已经能够做到非万不得已不回将同伴尸体当作食物。同时如何处理同伴遗体却开始成为一项课题被人研究。并由此在人类发展的几万年时间里演化形成一种特殊的规仪---“礼制”。伴随着社会分工所形成的层级差异,“礼制”悄然成为社会上层特有的阶级表现的“象征”。
找到构建的社会层次被打破,“礼制”才开始由执掌它的专业人士撒播到民间。
我想,那些执掌“礼制”的传承者们一定没有想到。
两千多年来,他们用于谋生的行当居然催生出一个伟大国家的主流文化,这种文化也无可置疑的成为文明的一部分。
每次我琢磨这些问题时,粘着几颗星的夜幕下,旷野里的山风吹动松柏树枝发出不连贯的嗖嗖声和新坟花圈上挂着的五颜六色折纸哗哗声混合,将我的思绪搞得凌乱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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