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才一个晚上，顾远洪就变得苍老了许多，脸上忽然多了许多皱纹。
顾纯一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见她不吭声，顾远洪突然暴怒。
“阿爸，我听着呢。”
顾纯一回他，眼神清冷。
顾远洪压着自己的情绪，他明白，此时能救他的，只有这个丫头了，他得先哄着，别吓跑了她。
“好纯一，你是阿爸的乖女儿，你快去找督军来。”他说话间掩饰不住的急切。
“找督军做什么？”顾纯一问。
“找督军救我出去啊！还有咱们家的债，这些钱对于偌大的督军府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每年的投入军中的费用，要比这个高出千百倍来，你去求督军把咱家的房子赎回来，知道了吗？那可是你外祖父留下来的，不能在我手里丢了，不能在我手里丢了......”
他说着，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得出口的理由，来劝说顾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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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我答应你，去找督军。”顾纯一始终低垂着的眼眸，忽然抬起，幽幽地开口道：“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顾远洪当她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问他问题。
但他没说，无论此时顾纯一说什么，他都会顺着她。
“你说，你说。”
“我外祖父是怎么死的？我母亲真的是病死吗？”
阴森的牢狱中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阴冷的风，裹挟着顾远洪的身体，叫他无处可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外祖父和你母亲当然是病死的，医生开出的诊断结果还能有错？”顾远洪大吼！
“那我为何从未见过他们的诊断书？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你害死的，到现在了，你还要瞒我吗？”顾纯一一字一顿地质问他。
顾远洪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他们就是病死的！你个小贱人，敢质问你老子？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顾远洪仍然嘴硬的很，不肯承认。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扣在他头上的罪名不致死，可若是被督军知晓当年的事，他那样虐待他的恩人，只怕立刻就要归西。
他绝不能承认。
顾纯一冷笑：“倘若你不肯说出当年真相，那你这辈子都别打算再出来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若是您肯如实相告，我便立刻去找督军求情，包括我存在银行的钱，足足十根大黄鱼，也可以交给您；甚至以后，我也会将自己所得钱财，都交给您保管！
只要您说出真相！我只要真相！”
顾远洪眼神微顿，褚家二房的少奶奶，每年也有不少钱可以拿到手，等他出去，他完全可以把顾公馆卖个好价钱，再拿上褚家送来的聘礼，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又或者，他干脆就还在顾公馆待着，无论如何，他都是顾纯一的阿爸，他就不信，她能把自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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