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院落里,针落有声。
张绣好奇俯望着一群医者,医者目带希冀仰望着张绣,仿佛时间就停止在这里。
山羊医者见张绣没有动作,这才上前,摊手指向画像对张绣说道:
“将军,请向医圣岐伯揖礼。”
揖礼?行礼的意思?这个岐伯是医圣?我为什么要对着画像行礼?
可耐不住众人期望得目光,起身对着画像毕恭毕敬的抱手作揖,做完便又坐回位置上。
心里想着这回总可以了吧?吃个饭还这么多弯弯绕绕,还给什么破画行礼。
好像是张绣揖礼做的有问题,山羊医者脸色有点为难,似乎想到了什么,才解开心里中困虑,随后向侍从点了点头。
“行盥手礼。”
山羊医者把手中的食托交于侍从,另一个侍从提着青铜壶,给山羊医者倒水洗手,手认真的洗了两遍才用布巾擦干。
“正衣冠。”
山羊医者从头到脚,每一寸头发,每一处衣角都整理了一番。
“献。”
山羊医者端着食托,把一碗木胎朱云纹长碗呈了上来,里面一碗微微冒着热气的茶。
到这一刻张绣才明白,这是古代的拜师礼,双手压住木桌,猛的站了起来。
“前辈使不得,我只是和前辈开了个玩笑而已,莫要当真。”
耍耍嘴皮子还行,要是被一个快五十的人整天叫老师,听着都瘆得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至死不悔,岂敢儿戏!”
“将军若是不受,无异于刀斧相加于颈。”
古代孝看的很重,尊师重道,言必信,行必果,否则一个人无法立足。
不过有一个徒弟也是好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是不会违背师傅的,妥妥的免费劳力。
三姓家奴的吕布刀斩义父这事儿,应该是杜撰的,否则如此大逆不道,手底下士兵都不会跟随这样一个人。
想明白这些,张绣也就释然了,依旧坐下缓缓端起茶呡了一口。
“行拜礼。”
侍从念完,山羊医者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揖手跪了下来,随后双手掌心向下放在地上,额头往地上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训诫。”
好像该我表演了?说点什么好呢?说点中医的望闻听切?还是西医的微生物与化学?或者是那颗医者仁心?
说什么都行,只可惜自已对这方面没有研究,那就说点关心的话吧!
张绣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道: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为师就说点体已话,你以后一定要收起那颗自傲的心,医海浩瀚,学无止境!”
“弟子张仲景谢师傅教诲!”
张仲景???不是和华佗董奉齐名的建安三神医?这么巧?年岁倒也相仿,嗯……
69書吧
“你祖籍何处?”
“禀师傅,弟子祖籍穰城往东,张寨村人氏。”
那就对上了,写《伤寒杂病论》的张仲景就是河南人,真是路边捡到一块美玉,运气好到爆。
张绣赶紧扶住张仲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之前咋就没看出来呢?前两天一副讨人厌的脾气,现在是越看越顺眼。
张绣心里美滋滋,身边有名医,生命有保障。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张仲景学医时应该有老师,现在又拜我为师,那不是叛逃师门吗?
张绣使劲摇晃了下脑袋,修仙小说以前看多了,被误导了,古代天子都有几个老师呢,这个应该不算离经叛道。
“徒孙行拜礼。”
徒孙?还没等张绣收了名医张仲景震惊平复,台下几十个医士,恭恭敬敬向张绣行跪拜礼。
这?不仅收了张仲景,还有附带品?
我这算不算开山立派了?以后这群医士遇到自已,就会恭敬的叫一声师祖,啊!想想都满足,比将军听起来都带劲。
“礼成!”
“那个……徒弟,你之前师承何处?”张绣叫这徒弟这两个字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毕竟是后世称为医圣的张仲景。
“禀师傅,弟子曾受治化长老点拨,至今行医已有三十余載。”
张仲景虽然年近五十,但是面对张绣,弯腰拱手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这就古代尊卑观念压制。
治化长老……嗯,好像是个人物,我想想。
“你和华佗什么关系?”
“禀师傅,华佗与我是师兄,华佗仁心仁德,乱世纷纷,世间疾苦,师兄闲云野鹤,一心救治百姓,弟子望尘莫及。”
没想到啊,张仲景和华佗还是师兄弟,既然张仲景都心甘情愿拜自已为师,那二蛋肯定无碍了。
“二蛋呢?”
“师傅医术出神入化,二蛋已经逐渐好转,只是还不能出门,还需静养数日。”
“那随我去看看,对了,这些刚做好的酒精和大蒜素,你吩咐医士们给受伤的士卒用上。”
张绣指着一路跟着来的士卒,士卒手里拿着许多竹筒。
张仲景看着这许多竹筒,没想一晚上自已师傅就做了这么多救命良药,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臣服。
看到张仲景惊讶的表情,张绣想着大蒜素交给他处理也好,毕竟他更专业。
“等下带你去做大蒜素的地方,到时候大蒜素的制作就全权交给你了。”
张仲景更惊讶,别人拜师都要学个三載五載的,师傅才会把看家本领教给徒弟,为的就是担心徒弟辱没名声。
没想到自已刚拜师,师傅就这么放心的把良药交给自已制作,难道师傅就不担心吗?
“不用想太多,很简单的制作而已,对于你,我很放心,以后还会让你做更厉害的药。”
张绣看出张仲景的心思,等时机成熟,再弄个粗制的青霉素,那可是神药。
张仲景踱着小碎步,紧紧跟随张绣来到二蛋病房。
开门就看到二蛋斜坐着,面色红润,眼神中焕发着生机勃勃。
看着推门而入的张绣,二蛋眼里秋水漫漫,带着略微嘶哑的声音说道:
“将军……”
就哽咽出来两个字,便已泪流满面,十多岁还是个孩子啊!张绣心疼上前的摸了摸二蛋的头。
“一切都没事了,有我在!”
好半晌,二蛋才缓过劲。
“将军救命之恩,二蛋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二蛋想翻身跪拜,被绣拉住,病还未好,要是再让伤口裂开出血就难办了。
二蛋,二蛋,二蛋?
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得改个名字才行!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