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君抱着瑞哥儿跪在晓玖身边，晓玖实在没忍住，指甲不停的掐着周谦君的腰间的软肉。
跪在后面的梅家小辈惊叹不已，旁边站着的丧礼官和跪着的鱼儿，邱泽默三人和跟着的几个皇家侍卫，表情简直惨不忍睹。
周谦君只是低头看着晓玖，两人像是在燕园初遇时的互相凝视。
晓玖像那日那样泪水涟涟，瑞哥儿歪在周谦君怀里，疑惑的看着两人的凝视。
丧礼的钟声再次敲响，惊醒了差点迷失的晓玖，悲伤再次弥漫。
周谦君轻叹一声，将瑞哥儿搂在怀里。
随着奠礼的仪式和悼词，梅家在哀乐里送走了梅家的老祖梅志安。
吴轩舟代表着送奠人念着送悼词，看了眼陪在晓玖身边的周谦君，心里轻叹一声，始终没看晓玖一眼。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周谦君若知道，晓玖跟他在一起的几日，大周朝的平和必然四分五裂。
晓玖终是不了解周谦君，她更不知道一个帝王，一个男人疯起来有多可怕。
魏无忌却知道，他因为那一点点念想，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邱泽默和张玄青也知道，周谦君已经在疯狂的边缘。
陆轩睿和魏无忌，宫里的秀妃和菱贵人都知道，周谦君离疯狂只有一线。
知道周谦君快疯了，还有梅山和赵氏和七婶娘，还有半年前，从中州皇宫里回到梅家的常嬷嬷和赵嬷嬷。
梅令行和少夫人也察觉到了不对，梅家七叔祖，梅家九爷和梅家十五爷，也发现了不对。
几个月前梅家老祖的突然重病，锦城被皇宫的大内侍卫接管，青州城也进了中州军，梅家文渊阁里也多了京阳卫。
晓玖也察觉了不对，曾祖父的死不对，锦城外不对，吴轩舟不对，梅家的气氛不对，灵堂里赵氏和七婶娘的眼神不对。
当然最不对的是周谦君，他陪礼已经惊世骇俗，让瑞哥儿捧牌位已经是晓玖想象之外的极限，扛起灵幡，莫不是疯了！
疯了？
晓玖低下头，压下泛起的恐惧，压下想看眼吴轩舟的念头，忍着不去看周谦君的神色，忍着不去看身后的魏无忌。
周谦君温柔在耳边低语：“可是冷了？”
晓玖定定心神，恨恨的瞪了眼周谦君。
周谦君似乎十分愉悦，轻笑一声。
父子二人跪礼成了坐跪，梅家人视而不见，所有人都在盼着奠礼快些走完。
午后的阳光柔和温暖，祭奠在梅家祠堂前依礼有序，梅令行将梅志安的牌位举过头顶，梅山和跪祭之后，送入了祠堂。
梅家众人哀伤的吟唱，晓玖哭倒在周谦君的怀里。
周谦君搂着晓玖和瑞哥儿，冰冻的黑眸散出了一点点柔和。
梅家的西苑挂满了白绫，鱼儿抱着瑞哥儿，跟在周谦君身后，周谦君抱着晕倒的晓玖，皇宫的侍卫们接管了西苑。
晓玖被周谦君放在拔步床上，鱼儿抱着瑞哥儿坐在外面的软塌，望着常嬷嬷和梅家的嬷嬷发呆。
周谦君搂着晓玖，不停亲吻流出的眼泪，晓玖坐起来，气愤的拍打周谦君。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满意，还是直接杀了我吧！”晓玖哭泣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周谦君任晓玖拍打，也不说话。
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开始发黑，黑漆漆的眼睛瞪着晓玖，握住拍打的双手。
看着晓玖的眼睛说：“谁是你夫君？瑞儿的爹爹是谁？”
晓玖跪坐着哧然冷笑说：“你管我夫君是谁，你也管不着瑞儿的爹爹是谁！”
周谦君像是被黑色笼罩，把晓玖按在床上笑着说：“你可想仔细了再说。”
晓玖强迫自己放松身体，眼里的不屑流转的极为丰富，咬着嘴唇不说话。
“哼！”
周谦君被晓玖的眼神和不屑的哼声，气的浑身发抖，一只手抚摸着晓玖的脖子，一只手撑着身体。
“你哼我？”
晓玖一只手压着脖子上的手，一只手摸着周谦君的脸，眼中带泪轻笑着说：“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
周谦君似乎又看到了燕园的初见，扶着晓玖的脸两人凝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在心中轻叹。
晓玖用手遮住周谦君的眼睛，轻轻的说：“何必呢？你做你的帝王，我做我的贫妇不好吗？”
周谦君拿掉晓玖的手，温柔的亲吻晓玖的眼睛，晓玖搂着周谦君的脖子，心里再次发出轻叹。
看着周谦君说：“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周谦君亲亲晓玖的嘴唇，搂着晓玖眼中黑雾流转，并不说话。
晓玖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应，也猜测不出周谦君在想什么，终是抵不过多日的疲惫，竟然睡了过去。
周谦君给晓玖脱了的孝衣，帮她去了头上的孝花，帮她盖上了白色的锦被。
晓玖在周谦君起身时就醒了，闭着眼睛听着外厅传来的问话。
“三年前你们是怎么出的锦城，细细说来。”周谦君低声再问鱼儿。
“小姐给了易容的药丸，腰牌和烟丸，让在锦城人多时候扔了烟丸，易容去邢家的庄子。”
“腰牌哪里来的？”
“回青山镇的时候，碰到了吴王的管家，吴管家在少夫人那里买了不知道什么方子，给了吴家的腰牌。”
“嗯？几个腰牌？”
“就给了少夫人一个腰牌，回程的马车上，小姐看了看，腰牌还在少夫人那里。”
“还在梅家？玄青，去拿来！”
“你们手里有几块？怎么来的？”周谦君像是喝了口茶，冷冷的问道。
“是～，是小姐仿做的！”鱼儿打着哆嗦，不得不说了出来。
“嗯？谁？仿做的？”邱泽默被吓到了。
“呃～”鱼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缓了缓低声接着说：“嗯，仿做的，还有好多。”
“好多？在哪里？”周谦君被气笑了。
“马～，马～马车里。”
“泽默，你带着去拿来。”
外面静了下来，晓玖赤着脚走出内卧，披着头发瞪着周谦君。
“你到底想问什么？为什么不问我？”
魏无忌和两个内侍，常嬷嬷和梅家嬷嬷行礼，弯腰要退出去。
晓玖惊喜的抱着常嬷嬷：“嬷嬷，好久都没见到你们啦！”
“小姐万安！”常嬷嬷和梅家嬷嬷给晓玖行礼，周谦君的脸色难看，低头退了出去。
“我儿子呢？”晓玖毫无礼仪的歪靠在软榻上，气呼呼的瞪着周谦君。
周谦君眼神转出火色，抱起晓玖进了里间，温怒的说：“你就敢这样跑出来？”
晓玖笑的花枝乱颤，搂着周谦君说：“你是大周的皇帝陛下，亲自去逼问我的小丫鬟丢不丢人。”
“嗯？你的意思是让魏无忌问呢，还是邱泽默去问？张玄青也不是不行！”周谦君的声音温柔极了。
“你敢让他们在欺辱我的丫鬟，你信不信我毒死他们？”晓玖站在拔步床边，认真的看着周谦君。
周谦君烦躁的伸出手臂，吩咐道：“脱了！”
晓玖扑到周谦君身上，皱着眉的说：“你能不能消停点，我曾祖父的丧礼过了，你在折腾？”
周谦君托着晓玖，狠狠的看着她。
晓玖贴着周谦君的脸，软软的说：“你想问就问吧，不要欺辱她们好不好，我身边就剩她们两个了。”
“好不好？”晓玖看着周谦君问。
周谦君紧紧搂着晓玖，两人终是亲吻在一起。
晓玖沉沉睡去，周谦君看着天色暗淡，看着外面燃起烛火。
最终还是放开晓玖，走了出去。
外面的魏无忌听到脚步声，举着烛台给周谦君引路。
西苑的一楼灯火通明，邱泽默正在翻看几个匣子，鱼儿浑身被汗水湿透，颤抖着的趴在地上。
常嬷嬷和梅家嬷嬷被周谦君看了一眼，两人轻轻的上了二楼。
周谦君张开双臂，魏无忌放下手里的灯盏，给周谦君脱掉了孝衣。
邱泽默跪在周谦君脚边，把整理好的匣子，一样一样拿给周谦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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