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肖云趁上班的时间也赶来了医院,他给方苗买了早餐,方苗没有心思吃。
“你回去休息吧,我今天请假守在这里。”
“不用,你去上你的班。”方苗回答道。
方苗继续说:“昨天谢谢你,谢谢你陪在医院。”
“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我们虽然离婚了,你有什么事我还是要负责。”肖云关心地说。
“不必,你家还有孕妇,回去照顾你家孕妇就行。”方苗看着肖云说道。此刻肖云沉默了。他说什么估计方苗都能怼他,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闺蜜辛婷也赶了过来,她想让方苗回去休息可怎么说方苗都不回去,她要守在父亲身边,让父亲出监护室就能看到他。
医生说医院不能留太多的人,这样会影响病人休息,方苗让路肖云和辛婷去上班,她一个人守在医院。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句话在方苗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几天假,眼下陪父亲才是最重要,她要等到父亲睁眼笑的时候才能安心。
上班时间到了,陈医生走到护士站问了一下护士病人的情况,他看到方苗还坐在监护室门口。
他走过去关心地说道:“负一楼有早餐,种类丰富,可以捡点顺口的吃,女人如果不吃早餐,会加快衰老的速度,我是医生,我可不是吓唬你。”
方苗满脸疲惫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陈以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眼前这个已婚女人恻隐之心泛滥。
方苗的弟弟这时候赶过来,他想让姐姐回去休息。方苗说什么也不回去。她去洗了把脸继续坐在监护室门外。姐弟俩就这样守护着父亲,他们都希望父亲早一点出监护室。
陈医生把方苗弟弟叫进医生办公室,给他讲解了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但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真的是一个未知数,他让家里只留一个人在医院,留太多人在这里没有帮助,陈医生也是关心家属。
弟弟本想劝姐姐回去,看姐姐如此坚持的要留在这里,他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方苗在医院守了一天,弟弟给她送了两餐。监护室里方父的身体指标逐渐趋向稳定。24小时过去了…
48小时过去了,方父仍然没有醒过来,陈医生召集专家团队再次会诊,大家都确定手术很成功,血栓清理的很干净,至于为什么病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们无法给出准确的结论。
如果72小时内醒不过来,那家属就要有所准备,可能病人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陈以生作为脑外科第一刀他见过太多的颅脑损伤的植物人,他必须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家属,不要让家属抱有侥幸心理。
他叫来方苗和弟弟,把真实的病人情况告诉了他们。姐弟俩虽然很难过,但他们心中一直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感觉父亲会好起来。方苗从不认为父亲会成为植物人。
陈以生看到方苗的眼神里透露出对他职业的敬佩,他也好想方父醒过来,让眼前这个女人能开心的陪在父亲身边。
现实是残酷的,72小时过去了,方父并没有醒过来。方父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这样病人家属可以陪伴在侧。
陈以生再次召团队会诊,基本确定脑死亡。
方苗三天三夜没有回家就这样日夜守在医院。弟弟看姐姐已经憔悴不堪,他硬拖着她回家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方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颓废的都快自己不认识自己。
她回家洗了澡,吃了一颗之前倒时差开的安眠药,沉沉的睡了一觉。
醒来已是下午,她想起自己好几天没见到路子言,想儿子了。她给路肖云打电话,路肖云此刻正在加班开会,手机静音状态,没有接到方苗电话。
方苗直接来到前公公婆婆家里,儿子看到妈妈扑了上来。
她亲了一口儿子,看着儿子正在吃饭,她起身就准备走。
婆婆拦着她说:“吃点便饭再走吧!”说着就去拿碗盛饭。
公公接着:“再大的事都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方苗坐在儿子旁边,她环顾着这个家,熟悉又陌生。她发现肖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外边那个家里不方便接电话。
婆婆给她盛饭夹菜,儿子也给她碗里夹菜,儿子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多吃菜,才能长得高。”
方苗看着儿子,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母子俩玩起了吃饭比赛的游戏,看谁先把碗里的饭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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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老人开心的看着他们。
肖云会开完发现有方苗的未接电话,马上就回了电话。
“我刚刚在开会,手机静音,是医院有什么事情吗?”肖云急切地问。
“没事,你忙你的,我就想看看儿子。”
“我已经去看过了。”方苗说着就挂了电话。她从儿子那里出来又直奔医院。
来到医院她让弟弟带母亲回去好好休息。
她静静地坐在父亲旁边,她突然有好多话想对父亲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父亲能不能听见。
她摸了摸父亲的头发,看到父亲头上有些许白发,不免有些忧伤。学医生一样又检查了一遍鼻氧气孔,和心率监测仪,看到父亲呼吸和心率都很正常。
她凝望着父亲,靠在父亲身边,拉着那双有些枯燥的手,慢慢得给父亲按摩。边按摩边对父亲说着话。
“爸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爸爸,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能轻轻地动动眼睛吗?”
父亲闭着眼睛,方苗一秒不眨的看着父亲的眼睛,她太希望父亲能动动眼睛,能听到她说话。
她不懂得怎么照顾植物人,她一只坚信父亲只是很累了,睡一觉,很快就能醒过来。
“爸爸,我现在过的很好,您不要担心我,我知道您一直担心我,女儿已经长大了,能独立面对生活和感情的坎坷。”方苗一边说一边给父亲按摩另一只手。她也很累很累。
疲困的她就这样躺在父亲的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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