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和比他来的还早的几个钓鱼大爷打了声招呼。
随便找了个远离大爷的位置,庄晨放下钓鱼专用小板凳。
所谓专用,实际上就是一个塑料小板凳上面绑着个软垫子,但是贼舒服,庄晨每次出钓都会带上它。
熟练的打窝,上饵抛竿,庄晨坐在小凳子上长舒一口气。
静静的举着鱼竿,盯着如玉般的湖面,听着耳边的嬉戏欢笑声,享受着独属于宁静的快乐。
连接湖心亭的桥上陆陆续续的有游人散步漫游,哪怕今天是工作日,也丝毫不影响这份热闹。
与家人共同出游玩乐,是国人常用的放松方法之一,暂时忘记生活中的琐碎,放空一切,专心的感受着自然的美好。
清风相伴、草木为邻。风息扑面而来,清新的空气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庄晨继续盯着湖面有些出神,他很享受自然所带给他的舒心感。
可在他现在的视野里,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得漆黑,但看样子他依旧不自觉,仍在如同发呆一般坐着。
庄晨的眼前仅剩下眼前的湖水碧波仍发着光芒,艰难的驱散着黑暗··· ···
庄晨耳边的喧嚣渐渐淡去,转而的是一阵死一般的极静。
庄晨只觉得是自已这几天累到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已眼神正愈发空洞,早已经超出了发呆的范畴。
此时他周遭大约一米范围内,隐隐有几分淡淡的黑色雾气自湖中蒸腾而出。
环绕在庄晨身边,但奇怪的是路过的游客却像是仿佛没看见他周遭的奇异。
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片刻的停顿。
那些游客不似是装做看不见,更像是路过时被控制了那般,在经过庄晨身边的瞬间,看起来像是正常的在散步。但双目却瞬间空洞无神,原本正在进行中的谈话会被打断。
只有待离开庄晨身边五米左右,才会恢复如初。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过去,路过的行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惊异。
庄晨只觉得现在越来越累。
来钓鱼之前的兴致勃勃变成了极度的困倦。仿佛下一刻就会睡去。
可是却偏偏一直维持在这样的状态吊着,不上不下 难受至极。
淡雾已化作浓郁的黑雾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缠绕住,像是结出的茧。
不断涌动间,雾气逐渐化为根根极长的细针刺入庄晨的身体,并随着时间愈演愈烈的颤动。
鲜血顺着细针流淌,诡异的被黑雾长针吸收。
周遭的黑雾因为血液的融入而增加一抹血红,愈发显得狰狞。
黑雾在几秒钟后抽干了庄晨的血液,彻底化作血雾,然后猛地炸开。
包裹着同一时间终于失去意识、浑身苍白如纸的庄晨一起,融入落赋湖水中不见踪影。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突然,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突兀。但事实就摆在无人观测的眼前……
清晨的风依旧轻轻的吹拂,仿佛是在安抚着摇晃树梢的边岸细柳,仿佛是在平息着荡漾波纹的无际玉湖。
而沉入湖底不知生死的庄晨与湖底缓缓溢出的黑雾。
无人可知··· ···
距离水面近十米深的湖底。
此时有着极为磅礴的黑雾弥漫。在这片黑雾的范围中,水就如同空气一般,雾气不受任何影响的自由飘荡。
而作为这片诡异黑雾源头的裂缝,正静静的立在湖心处的空间中。
在一片漆黑里,裂缝口前的一抹血红色显得尤为突兀。
那是一块由血雾汇聚凝结出的巨茧。一缕缕如若实状的雾气包裹着不知已经沉入多久的庄晨,沾满血迹、破破烂烂的衣服、苍白若霜的面容、遍布伤痕的身体,现在的庄晨说是一位新晋死人都有人信。可偏偏这具残破的身体还不讲道理的拥有生命体征。
双色的雾气在湖水里轻轻摇曳,互不相融。就如同海洋与陆地那般界限分明。
就在这时,一道奇异的波动自前方裂缝传来,荡过血雾巨茧,霎时间,包裹着庄晨的血雾如热水般沸腾、呼啸着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庄晨的身体,而四周弥漫的黑雾却仍旧保持着原本的运转规律平缓、稳定的行进。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那被庄晨血液染红的雾带着异常阴寒的力量就完全融入庄晨的身体里。
紧接着便是周围比血雾多出数倍的黑雾。
黑雾由静至动,比血雾运动时慢上几分,但还是被吸引过去。
此时的庄晨,身体就像是水缸底破碎的孔洞,被动的疯狂吸收着双色诡雾,连带着还有其携带的能量一并吸入。
很快的,庄晨五米范围内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最后消失殆尽。
五米外的黑雾如同墙一样徘徊,像是有意识那样,不敢靠近庄晨身边方圆五米的吞噬地区。
“我··· ···这在哪?”
直挺挺躺在湖底的庄晨眼皮动了动,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却愣住,因为他看见距离他约两三米的距离,有三两条结伴的鱼在湖水的保护下肆意游动,看见了勉强透过水层传进眼中的淡淡微光,以及……旁边突然爆发幽红光芒,生怕庄晨看不见它的狰狞裂缝和充当背景板的黑雾。
讲道理,庄晨以正常平躺着的角度是看不见位于腿方向的裂缝的。
更何况庄晨现在精疲力尽的状态,能睁开眼睛都实属不易,想让他再费力气低头向下瞅,就更不可能了。
比起四处瞎看,他更想知道他现在是在哪里,是怎么做到在水里还依旧能活着的,但··· ···奈何它亮啊!
众所周知,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它曾为人类历史做出卓越贡献。因为人的好奇心,人们思考出了万有引力、发明了电灯、发现了镭,所以在这万恶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庄晨做到了低头这一高难度动作 ··· ···一眼万年。
他真不想看见这突然爆发光芒,吸引他注意力的玩意,单单看这环境、这画面、这氛围,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撞见到了某个不得了的东西,八成还是那种分分钟秒杀他万次的存在。
倍感苦逼的庄晨现在只想看到才买回家还没睡几次的大床和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
他只想当这只是一场梦,当梦醒时一切都烟消云散,他还是那个中了彩票的小市民,还在湖岸等待有鱼上钩。
强撑着用手肘支起上身,庄晨忽的一顿,有些惊异地看着自已的手臂,眼神中更是带着极深的恐惧,他可是没忘记失去意识前被那些长针刺入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的痛苦,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庄晨现在没疯就连他自已都感到诧异,诧异自已的承受能力原来这么强。
那深入骨髓,灵魂都在被承受折磨的剧痛,让他在那一刻都想死 。
还没等庄晨摆脱回忆里残存的恐惧,身前的裂缝突然猛地吐出一团浓郁到近乎粘稠的黑雾。
在庄晨惊骇的目光中,一道凹凸有致的身影在黑雾的一番凝聚下,缓缓出现在庄晨的视线中,傲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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