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已经死了,但不久就又恢复了知觉,只是觉得浑身疼痛,但又不是那么清晰;头脑晕晕乎乎,就像一片羽毛一样没有着落,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久,我就又睡着了,直到一对青年男女的吵架般的对话,才又把我从睡梦中唤了出来。
这对男女的声音让我感到很恐惧,因为它们就真真切切地来自我的脚下较深的地方。
难道我已经变成了一缕鬼魂?我的身子下面就是另一对鬼魂吗?不然的话,我身下的地底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呢?
原来,死亡也不是生前想象的那么恐惧。随着我对死亡的感知和思考,刚才对于死亡的恐惧竟然也随之消失殆尽。我竟然能够静下心来仔细分辨且聆听我身下的那对青年男女的对话了。
男声很有磁性,很显然是年轻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声音。他颤抖着声音,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道:“你真的爱他吗?”
“嗯。我很爱他。”女人的声音很迷人,听到她的声音,就能让人联想到嫦娥或者七仙女的美貌。
“可是,他只是一个书呆子,整天就知道写写画画,不知道和人交往,也不懂得生活。”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喜欢他对艺术的专注和追求。他不知道怎么和人交往,那我就做他的公关小姐;他不懂得生活,我就把他的生活完全承揽起来,也让他和其他男人一样,过有品位的高质量的生活。”
那个青年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过了好久才又低声道:“可是,你能用什么来支持他,关心他?用你那有限的工资还是你的并不怎么娴熟的生活经验?”
“这就不用你管了。如果我的收入真的不能满足他的生活和事业,那我就卖身,用我卖身换来的金钱来支持他。”女人干脆地道。
“再说了,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坚信,他一定能取得成功的,因为他有远大的目标,也有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追求。”女人紧接着又补充道。
“可他万一不成功呢?”男人似乎从女人的话语里找到了希望,语气里不觉充满了自信和力度。
“万一不能成功,那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努力了,我也努力了。那只能怨他的命不好,我的命不好了。我认命。”女的似乎一点都不后悔。
“唉……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你知道,我是深爱着你的,而且深深地爱了你六年,从初中一直到高中,直到现在。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男人似乎绝望了,他苦苦地哀求着。
“宏博,你对我的爱我是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在遇到世强之前,我有几次都想说服我自已好好地爱你,可是,我的心就是不答应,爱不起来。”女的在宽慰着那个叫做宏博的男人。
男人终于无奈地道:“蕙兰,你是我今生的最爱,也是我今生唯一的能让我用全身心乃至生命爱着的女人。虽然你不爱我,但我想求你,请你允许我永远爱你吧。我祝你和世强永远幸福快乐!也祝世强能够早日实现自已的理想,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的,绝不会看着你受苦的。”
女人柔声道:“谢谢你的祝福!我也替世强谢谢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忘了我,给你找一个深爱着你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69書吧
“我不找,就等着你!除了你,我再也爱不了任何一个女人了。”男人干脆地道。
“你又何必呢。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天下比我好的女人多得是,只是你还没有遇到而已。”女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会一直等你的,只要你给我爱你的机会,我相信在今生今世,我会等到和你在一起的机会的。我相信我自已,也相信你。”男人豪气地道。
“再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周世强。你走吧,请不要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女人生气地道。
“好吧。祝你们幸福!”男人绝望地说道。紧接着就是房门啪的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和男人气愤而绝望的很快远离的脚步声。
“对不起!宏博。如果下辈子有缘的话,我再嫁给你给你做媳妇吧。”女人轻轻地念叨着,轻舒一口气,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咦——这里怎么有芦苇芽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钻进了我的耳朵,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尖利的爪子在我的身上、头上轻轻地抚摸起来,弄得我痒痒地,很想打喷嚏。正在我有打喷嚏的念头的时候,我就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喷嚏过后,我睁开了眼睛。我的眼前竟然趴着一只肥硕而雪白的猫,而它也正在好奇地用它那美丽的爪子拨弄着我的头发。这就不就是之前在洛河岸边陪我聊天闲话的好朋友阿白么?
“阿白,挪开你的爪子,你没见过我吗?怎么用你的尖利的爪子乱抓拨我的脸蛋、鼻子和头发呢?害得我浑身痒痒,还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惊喜而生气地喊道。
我还没有说完,阿白就惊恐地向后跳去。它睁着惊恐的眼睛,警惕地伏在地上。前蹄紧抓着地;后腿紧蹬着地;尾巴挺得直直的,如一根钢棍;脊椎弯成了像蓄满了劲力的弓背;脑袋伏在地上,下巴紧贴着地面;一双滚圆的眼睛里满是警惕而锐利的光芒。
“阿白,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惊愕地望着阿白道。
“你!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认识我呢?”阿白慢慢放松了警惕,蓄满了劲力的脊背也很快松懈下来。但它却依然前屈后弓地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我是你的好朋友芦苇啊。前段时间你还给我描述过洛岸桃花的美丽景致了,难道你都忘了么?”我感到既惊诧又好笑,短短几天,它竟然把我彻底给忘记了。
阿白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又抓紧了地面,蹬紧了后腿。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它是一只猫,我相信我一定会把它当做一只老虎的。
“那你看看这是哪里?再看看你的身体是什么样子?”阿白锐利的眼光紧紧地盯在我的身上,丝毫都没有放松,似乎害怕稍不留神,我就会变成一头凶恶的魔鬼,会把它连皮带毛都吞下肚子去似地。
这下,轮到我惊恐和茫然了。我睁开我所有的眼睛向四周一看,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我竟然生长在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铺满了油毡的平面上。四周似乎就是地平线,线外就是蔚蓝的天空和如纱的白云。就连那月亮,也变成了一把似乎透明的梳子,静悄悄地挂在西南方向的天空中,嘲笑着我的茫然和惊恐。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探寻似地望定阿白的眼睛。
看到了我的惊恐和茫然,阿白终于确定了眼前的这茎芦苇只是一株普通的芦苇,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也当然就对它就没有了什么威胁。它终于放平了身体,以它固有的慵懒的高贵而美丽的姿势蹲在那里,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良久,它才用虽然质疑但却友善的口气道:“你确定你就是洛河岸边的芦苇?”
“我确定。我不是给你说过,在桃花盛开的时候,你还专门给我描述过洛岸桃花的美景呢。那天,你还问我,你身边的那株野菊什么时候开放。你好像爱上了那株菊花。”我忙肯定地道。
“嗯。你就是我的好朋友,那丛生长在洛河岸边的芦苇。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你知道吗?洛岸桃林彻底被那些眼光短浅的乡村干部以及农民毁掉了,他们把沙梁承包了出去,毁坏了树林和草地。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变成了野鬼。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专门去咱们当年聊天的地方寻找过你和菊花妹妹,但只有黄沙一堆和荆棘满地。我无聊地踱回了务虚有限责任公司,来到了楼顶上,看到了娇嫩的芦苇,就把这茎芦苇当成了你的灵魂和转世的替身,就爱恋地抚摸了你。没想到竟然这就是你。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们又能聊天了。”阿白语无伦次地絮絮道来,竟然不给我一丝插话的机会。在它絮絮的话语中,我终于明白了自已的所在和自已来到这里的缘由。
原来,务虚有限责任公司在完成上级总公司和无稽县委县政府下达的任务同时,另外开设了一家保健品加工厂,专门加工利用无稽县的特产沙苑子配制的沙苑子茶以及食品、饮料等,由于疗效显著、口味俱佳,成了三秦大地的知名品牌,挣了很多利润。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田志就依照口字的形状给职工盖了四座宿舍楼,处理楼顶的沙土就取自我当年生长的那家农民的沙梁。虽然我的枝叶躯干甚至子孙都被损伤了,但我最主要的根却被拌进了沙土,覆盖在了楼顶之上,随即又被牛毛毡盖在了下面。借着牛毛毡下薄薄的土层以及微弱的水分,我才没有死亡,而是渐渐缓活了过来,在今年初夏,终于从牛毛毡细小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复活了过来。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务虚责任有限公司家属楼南面那栋楼层的楼顶。因为我是新出生的嫩芽,所以,阿白就没有认出我来,还以为是一茎新的芦苇,并在它的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以前的我的灵魂再现。对于阿白的真情,我很感动,毕竟它让我感受到了生物界的真诚,它比人世间的感情更为真挚和动人。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有了了解阿白身世的念头。
“阿白,很感激你对我的挂念,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既不能为你提供夏日的荫凉,也不能为你提供生物界的信息和故事,明天能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可知,所以,也就更不能给你说什么报答的话语了。我只能尽我的所能,在我有限的时日里,陪你聊天,消磨无聊的时光。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世,不知道你的爱好,更不知道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作为你的朋友,我简直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朋友,或者说就不是个朋友。我很是内疚,请你原谅。”
阿白听了很是感动。它不觉抬起了伏在前腿上的美丽的头颅,深情地道:“什么叫朋友?在一起能够感到快乐和幸福就是朋友,在关键时候能够尽自已所能为朋友提供帮助就是朋友,能够时时挂念对方就是朋友。至于了解不了解朋友的身世或者价值观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芦苇兄不了解我阿白的身世以及价值观和世界观,那并不能怪芦苇兄你啊,要怪,也要怪我没有及时把我的一切都告诉给老兄您啊。”
其实,这也是我要说的话。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即使世界观和价值观都不一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中华民族人类的祖先不是说过,要和而不同,求同存异吗?这需要的不就是宽容和理解吗?有了宽容和理解,有了和而不同,求同存异,那么不同的生物间,同一个生物界里的不同的生物个体间,不就完全可以达到和谐幸福和快乐的境界了吗?我不觉点了点头。就没有再问阿白的身世。它的身世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芦苇兄,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虽然你不想再问我的身世,可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却不想给你隐瞒什么,我现在就把我的身世告诉给你,只是希望你听后千万不要让我的身世成为我们做朋友的障碍。”阿白真诚地望着我,它的眼睛纯净地就像秋天的天空,没有一丝一毫的渣滓和尘埃。
“那不会的。不管你的身世如何,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都是没有任何隔阂的心意相通的朋友。”我忙道。
于是,阿白把它的身世没有丝毫隐瞒地告诉给了我。
阿白的主人叫王优儿,虽然生得小巧,但却苗条雅致,肌肤雪白,双目含春,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做姑娘时,无稽县数百小伙子或托人或亲自表白向她求爱,但她却把自已交给了当时不论条件还是人才都略逊一筹的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普通职工刘一鸣。这既有刘一鸣执着的追求以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恋,还有王优儿慧眼识珠,对刘一鸣才干的欣赏。就在他们结婚后不久,刘一鸣就被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田志任命为了办公室主任,主管公司的基建工作。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职工宿舍楼、单元楼以及企业的办公大楼都是在刘一鸣的亲自主持下建成的,深得总经理田志的青睐。于是,在大楼建成后不久,田志极力向组织推荐,让刘一鸣接替自已做了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他自已则顺利当上了无稽县的工商局局长。
刘一鸣是心怀大志且富有心机、意志坚定之人。只要他看中的事情,不论是工作还是人或者物,他都要义无反顾,想尽一切办法追求到手的。他很享受战胜困难挫折的过程。他常常给他的跟前人说,他很欣赏领袖的那句话,就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尤其其乐无穷。”但他所追求的事或者物一旦到手,他就会丢弃在一边,不理不睬了。因为,在他看来,那只是他的战利品,只是他嚼过的食物,已经没有了任何味道。他要继续追求能令他感到更加刺激和快乐的事或者人去了。
王优儿结婚前看到了刘一鸣的殷勤和才气,但她却疏忽了刘一鸣的人品。这也许就是大部分女人的悲哀吧。她们在婚前要的只是虚荣和富贵,以为有了虚荣和富贵就拥有了一切,但她们并没有想到,在虚荣和富贵的背后,却是漫长的寂寞和痛苦。王优儿婚后所面对的恰恰就是这种漫长的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痛苦。
婚后第二天,刘一鸣就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到办公室,打满所有热水瓶,清理好办公室的卫生,并清理好总经理田志的办公室,为田志买好早点,灌满开水。田志爱吃油条豆浆,而且最喜欢吃城西老王家的油条豆浆。他就提前给老王家说好,给田志预备着。在田志进办公室前十分钟,他准时骑自行车去城西取来,保证让田志每天都能按时吃到最热乎最香甜的老王家的油条豆浆,深得总经理田志和办公室同志的喜爱和拥戴。在他负责基建工程的时候,他不仅想尽办法给企业中层和办公室的职工每人留了一套单元,还想办法给总经理田志白送了一套单元。这使得他在全企业中层获得了无人能及的人气。终于让他顺利接替田志,成了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虽然王优儿因为刘一鸣的才干和职权,获得了一座面积一百二十平米的单元房,获得了别人羡慕的富裕生活,但她却从此很少能够再见到丈夫刘一鸣的面了。即使每天晚上刘一鸣回家过夜,也是在她睡实了之后才回来,第二天早晨又在她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门去了。刘一鸣每月几乎都碰不了一次她的身子,在她精力和欲望最旺盛的时候,她守了活寡。好在,在每年仅有的那么两三次的接触中,她竟然怀了孕,接连为刘一鸣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和老小是女儿。这多少能缓解一下她的孤独和寂寞。
刘一鸣的母亲很爱孩子,因而,每个孩子断奶了之后就把孩子接到了一条街之外的家中。只有在孩子吵吵闹闹想妈妈了的时候,她才会带着孩子来到儿子家,让王优儿见见孩子,陪孩子过上几夜。王优儿每天除了在财务室上八个小时轻松无比的班之后,就是去商店挑选购买各种时装,把自已打扮得像画中人似地。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可在她的心里,却是异常难捱的痛苦的日子。
多年前一个夏天的周末,孩子们都去奶奶家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了王优儿一个人。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约上几位要好的姐妹上街逛商场购买衣物。但那天,她实在是对购买新衣服提不起一点兴趣,就一个人关上门,光着身子穿了宽大的粉色丝绸套裙,半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着一本时尚杂志,欣赏里面模特的发型和衣服。但翻了一本又一本,就是没有记住任何一位模特的发型和衣服。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一位叫做邢雪梅的女人的身影。高大丰腴,大眼娥眉,仪态万方,摄人心魄。
“婊子!卖逼的婊子!”王优儿突然扔掉手里的书,转身伏在沙发里大哭起来,良久才止住了哭泣。
邢雪梅是刘一鸣的情妇,每天中午都在刘一鸣的办公室里陪刘一鸣睡觉,是整个务虚有限责任公司里公开的秘密。可是,王优儿心性柔弱,不愿意公开与邢雪梅对抗,再说了,她也怕丢人,毕竟刘一鸣是她亲自选定的夫婿,她也害怕她闹过了之后,影响了刘一鸣的前程。到那时候,不仅她的生活质量要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她的三个儿女的未来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和极大的影响。她只能选择离开财务部,远离邢雪梅,远离那令她分外伤心之地。后来,刘一鸣把她安排在了食品批发部做了副主任。但虽然离开了邢雪梅以及那令她分外伤心的所在,但她的脑海里还是无时不出现那个坏女人的身影。为了能够忘掉那个坏女人,最起码能够暂时忘掉那个坏女人,就得给自已寻找一个精神寄托。她想到了养猫。毕竟,猫是喜爱干净的,这正符合她的心意。于是,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小蕊,在干吗呢?”
“姐姐,没干啥。叫我去陪你买衣服吗?”
“不是。姐姐听说你家里的猫下了一窝小猫,给姐姐留一只好不好啊?”
“怎么不行啊。亏你打电话及时,不然的话,就没法挑了。”
“嗯。我就知道你会替姐姐费心的。记得给姐姐挑一只最美的,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嗯。没问题。姐姐什么时候要啊?”
“最好现在就送过来,姐姐请你吃冒菜。”
“好的。我把那只纯白的小猫给你送来。保证你见了喜欢。”
“好吧。姐在家里等你。”
一挂断电话,王优儿就坐了起来,把那双瘦俏雪白的脚塞进一双粉红小巧的拖鞋里,袅袅娜娜地踱进卫生间,仔细打扮起来。一会儿抹抹这个,一会儿涂涂那个,但见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瓶瓶罐罐,几乎每一个她都打开过,在脸上、手上、脖子上、凡是裸露的皮肤上涂涂抹抹。等到她理好了如云的头发,挽好发髻站起身时,客厅的门也敲响了。
王优儿站起身前倾着身子,对着镜子再匆匆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已,翘着兰花指用右手无名指掠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刘海,转过身,迈着碎步跑向了客厅门口,打开了门。
一位胖胖的但却不显得臃肿还很耐看的二十来岁的姑娘抱着一只肥白的小猫站在门口。
“那只肥猫就是我。”阿白突然插话道。
“不要说是人,就我这只小小的猫见到了王优儿也是心如撞鹿。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像有些女人那么香味浓烈,令人生厌,而是沁人心脾,令人不由得心生欢喜。她的肌肤白腻如脂,宛若透明,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高贵气息。她的眼睛如春天的清泉,清澈透亮,满含春色,让人想入非非,恨不得跳跃进去,永不出来。她的身段柔若无骨,但却韵味无穷,就像荡漾的春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以及满岸的桃花。尤其是她那双柔若无骨的白腻细长的玉手揽我在怀的时候,我都醉了,不觉轻声喵了一声,闭了眼,静静地依偎在了她那软绵绵的温馨的双胸间了。”阿白沉醉地道。
“这白猫真和我有缘啊,你看它躺在我怀里有多享受啊。”王优儿左臂环抱着我,右手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高兴地道。
“是啊。你看它多乖啊。姐姐,你给小猫起个名字吧,也好叫唤它。”小蕊讨好地说道。
“我很喜欢它这身白毛,像雪一样干净。就叫它阿白吧。”王优儿边走边和小蕊道。
“嗯。这个名字真好听。只有姐姐你才能想到这么好听的名字。”我能感觉到,小蕊她们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那还要多谢谢你啊。”王优儿爱怜地抚摸着我,轻轻地道。
“我沉浸在女神的爱抚里,进入了梦乡。
“从此,我就正式成了王优儿的宠物。
“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我很享受和王优儿在一起的时光,那是作为人尤其是男人所不能享受的幸福和快乐。可是,一个月后我就受不了了。她丈夫一个月在家几乎待不上两天,即使在家里,也很少碰我的主人。她的儿女只有周末才回家和她一起生活,其他时间都待在她婆婆家里。她就把我当成了她心中的爱人,什么话都对我说,什么时候都给我说话,只要有空就把我抱在怀里,即使是晚上睡觉也要把我搂在怀里。我是要自由的猫,要快乐的猫,她的爱让我腻烦,让我郁闷,让我痛苦不堪。所以,一个月后,我就想办法逃离了她的家,随意地在外面流浪,于是,我就遇见了你芦苇兄,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阿白絮絮叨叨地给我说了好多。我终于从它的痛苦和郁闷里看到了王优儿的孤独和无奈。
这时,我身下的房门咯吱地打开了。我想起了蕙兰和宏博的对话,就对在一旁唉声叹气的阿白道:“阿白,我无意中听到了我下面房间一对青年男女的对话,对他们的关系很好奇,你能给我说说吗?”
阿白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道:“你是说张蕙兰和周世强吗?”
“我听到了他们在说蕙兰和世强还有宏博,至于他们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肯定是他们。唉,这又是一桩很奇怪的爱情故事啊。”阿白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看架势,是要好好地为我叙述它所知道的有关张蕙兰他们的爱情故事了,于是,我也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已尽量坐得舒服一点,好认真聆听它知道的传奇故事。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