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真美,诺大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就连那挂在西天的月牙也如水晶般成了透明的样子,若隐若现。楼顶没有一丝风,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地。我舒适地伸了伸腰,展了展腿脚,谁知道腿脚竟然被硬硬的石板和绵软的牛毛毡给紧紧地夹住了,异常难受。我使劲地向外蹬了蹬,顿时,我的几千只脚便向前挪了几寸。我这才感觉到了难得的舒服。我望着蓝天,睡眼惺忪,不觉沉沉睡去。谁知,正当我睡得很香甜的时候,我脚下的房间里突然爆出了争吵声。但很明显,这个房间并不是之前听到的张蕙兰的宿舍,而是离张蕙兰宿舍隔壁的房间。起先,我很恼恨他们打扰了我的好梦,但很快我就高兴起来了,我的根又向外延伸了几米。我的根向外延长得越远,我的听力也就越好,听到的地方也就越远。如果我的根须伸出了墙面或者其他隔板,那么,我就能看见墙外或者隔板外的任何东西了,因为我们植物和动物不一样,遍身都是手臂、耳朵和眼睛。正当我为自已又长大了些许而高兴的时候,楼下的争吵也随之加大了好多,似乎是专门和我怄气来的。我只好静下心来认真地聆听起来。
“……哈哈哈哈哈,卜树仁,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也知道邢雪梅很好看,但你知道邢雪梅是谁的马子吗?你竟然敢打她的主意?!”一位青年男声大声道。
“管他谁的马子。谁要和我抢,我就揍他。”卜树仁恶狠狠地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哥哥是派出所所长吗?凭你那半吊子二球气吗?”
“怎么了?就算不靠我哥哥,我的那些道上的朋友谁敢惹?不信了试试!”
“我看也不用试了,你前年秋天不是带你那些朋友在洛河滩把雷宏博狠狠地打了一顿吗?后来怎么样?把张蕙兰抢到手了吗?”
“那是老子不要那烂货了,他拾了我的烂把把(丢弃的东西)。”卜树仁辩解道。
“既然你不要张蕙兰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带人去威胁雷宏博,让他把张蕙兰让给你呢?”
“这……这……”
“这什么?卜树仁,作为好朋友,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再打邢雪梅的注意的好。她的相好你真的惹不起啊。”
“志强,那你告诉我,雪梅的相好是谁?”
“你真是孤陋寡闻,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在社会上混。邢雪梅的相好就是咱们务虚责任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刘一鸣。”
“怎么会呢?我不相信。”
“你想想,在刘一鸣当上总经理前,邢雪梅一直在古城街门市部上班,可是,在刘一鸣当上总经理后不长时间,竟然被刘经理任命成了公司会计,分管食品和保健品厂的财务?她有什么能耐?大家不是不清楚。”
“这也不能说明邢雪梅就和刘经理在一起。”
“那你没见到邢雪梅整天都去刘经理办公室吗?”
“那是汇报工作。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个叫志强的男青年终于忍无可忍地愤怒地道:“你真是榆木脑袋!再说了,她也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人,你就不怕她丈夫田楠欣揍你?”
“田楠欣吗?那个在洛南镇门市部的店长?凭他也有能耐揍我?再给他几个胆也不怕。”卜树仁放肆地大笑道。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去追邢雪梅吧,反正到时候要倒霉的是你,不是我。真是的。”
……
真无聊。对于刘一鸣和邢雪梅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但对邢雪梅本人我却很有兴趣,很想知道她究竟有多漂亮或者有多妩媚,竟然能够勾去那么多男人的魂魄。可是,他们却对邢雪梅本人的情况谈也不谈,我只好枕着胳膊,继续晒我的太阳。真舒服啊。
可还没等我静下心来,阿白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它用前爪拍了一下我的身子,喘着气道:“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忙睁开眼睛站直身体询问道。
阿白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等到确认周围再也没有其他动物的时候,才长长地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叙述起来。
王优儿抱着阿白回到家,刚一进房门,就听见有女人呻吟的声音,还有男人喘息的声音。王优儿一把把扔阿白到地上,跑进卧室。阿白虽然感到害怕,但还是因为好奇,就悄悄地跟了进去。只见刘一鸣正光着屁股和一个身材皮肤脸蛋都非常美丽的女人干那事呢。他们听见了我家主人急匆匆的脚步,都呆在了床上,就像一具西方街头的性雕塑一样,都瞪着惊恐的眼睛望着王优儿。
王优儿发疯了似地抓起乱扔在床下的那两人的衣服,使劲地向那两个光屁股男女扔了过去。
那两个光屁股男女惊恐地躲闪着。很快,刘一鸣便缓过神来,赶紧抓起衣服就穿。那个女的也抓了衣服准备穿,结果被王优儿一把夺了过去。
她扔掉衣服,很快抓住那女的的头发,发疯似地大喊道:“邢雪梅,你这个婊子!你想男人想疯了,竟然勾引我家男人来了,你都没撒泡尿照照,看看你那逼眉眼配还是不配?!”那个女人护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凄惨地大叫着:“啊——啊——”很快,两个女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刘一鸣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他冷冷地看着两个女人在厮打,一言不发。
王优儿骑在邢雪梅赤裸的身体上,一边怒骂着一边狠命地狂扇着邢雪梅的耳光,但每一下耳光都被邢雪梅曲着的光洁修长的臂膀阻挡住了。
“你这不要脸的婊子,刚一到单位就勾引人家老公,勾引单位领导。你不要脸的婊子,就知道卖沟子向上爬!你这不要脸的臭女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王优儿每骂一句就扇邢雪梅一个耳光。王优儿每挡住一个耳光,王优儿就越生气,越使劲地扇打着邢雪梅。邢雪梅也不狡辩,只是声嘶力竭地惨叫着,躲避着。
刘一鸣看着邢雪梅凄惨的样子,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喝道:“好了!你们闹够了没有?还要不要人活了?!”
王优儿和邢雪梅都在这一喝之下住了手。但很快,王优儿就捂了脸大哭起来。邢雪梅赶紧抓起衣服穿戴起来。
“刘一鸣,你死不要脸,你以前在外面胡搞女人我都忍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在大白天把女人领回家乱搞,你还是不是人?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不为我着想,难道你都不为你的三个娃娃着想了?他们万一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他有能耐的爸爸这样不知廉耻地乱搞女人,那对孩子是什么影响?你还要不要让孩子们成人成才?你这千刀万剐的刘一鸣,你还是不是人?……”王优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刘一鸣冷冷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69書吧
邢雪梅穿好衣服,从沙发上提起自已的小包背在身上,匆匆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听到大门彭地关闭了,刘一鸣才小心地走到床前,弯下腰轻轻地拉了一下王优儿的胳膊,轻声道:“优儿,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能够幸福地生活嘛。”
王优儿愤恨地甩脱刘一鸣的手,大哭着道:“亏你说得出口,和人家黄花闺女上床是为了你滋润还是为了我和孩子?你敢叫大家评评理?真是流氓透顶,不知羞耻。”
刘一鸣站起身,愤恨地咬了咬牙,但很快,他又弯下腰,继续柔声道:“优儿,就算是我为了自已滋润,我错了,我给你赔罪了。你就不要闹了好不好?”
“不好!你想想,自从结婚后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你好好算算,一年到头你究竟能在家里住几天?家里成了你的宾馆,我有丈夫和没丈夫有什么区别?简直和那些寡妇还不如。她们想怎么就怎么,反正人家知道她没有丈夫。可我呢?顶着你这个丈夫的名分,却守着活寡,还不能像她们那么自由自在。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们刘家多少债,这一世要这么折磨我。……”
刘一鸣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厉声道:“够了!上班时间到了。下午我还要去县委汇报工作,就不陪你胡闹了。刚才雪梅是给我送钱来的。这个月预算,从单位的账上又卸了三万多元。都是现金,在床头柜里。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就是管好孩子。我走了。”说完,便披了衣服,出了房间。
一听说有钱,王优儿不哭了。她阴着脸,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三沓捆扎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装进自已的小包,进了卫生间,打扮去了。
“我知道她打扮完后,就又要出门逛街买衣服去了。那又是孤独寂寞痛苦的旅程。我很怕这个旅程,就偷偷地跑了出来。”
“唉!这个人类啊,怎么这么贪婪啊。难道多搞一个女人就比别人更有本事吗?那可是要耗费金钱和透支健康的啊,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啊。还有那个金钱,多了,也就成了灾难,就像我需要水分和肥料一样,没有不行,但多了,就会沤根,会被肥料烧死了的。我真想不明白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完全是与客观规律背道而驰的。”我不禁感慨道。
“是啊。性行为在我们动物界只是繁衍后代的手段而已,可是人类,却把这个伟大的事情当做了娱乐和炫耀能耐的手段,真无聊啊。”阿白也感慨道。
这段对话让我想起来上午听到的张蕙兰和雷宏博两人的对话,我很想知道被阿白说得那么漂亮还气质绝佳的冷美人张蕙兰如何和出身贫穷、形象寒酸的周世强成了恋人。我一点都想不明白,那样势利的张蕙兰父母兄嫂,还有聪明俊朗的雷宏博,就没一点办法阻止那两位极不般配的男女在一起。就急切地道:“阿白,上午你给我正说着张蕙兰和周世强的恋爱故事,突然被你家主人王优儿叫回去吃饭了。你现在能继续给我说说吗?”
阿白突然咋咋呼呼地喊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一说我才觉得肚子很疼。我还没吃饭呢。刚才随着主人回家,一到家就遇到了刘一鸣和邢雪梅那样,真晦气。你先等等,我去找点吃的再给你说。”说完,就如飞般溜下了楼顶。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