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护送沈玉瑶和明珠回侯府后,便到集市购买一些沧澜居的物资所需。他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着,手里拎着刚采购的物品。
突然,一群神色严肃、手持兵器的官兵急匆匆地从他身旁掠过,朝着宁远侯府的方向奔去。沧海心头一紧,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大批官兵往侯府方向而去,莫不是侯府出了事?”
想到此处,他顾不得手中的东西,连忙跟了上去。
待他赶到侯府,只见侯府众人在官兵的推搡下,满脸惊恐与不甘。侯夫人差点昏厥过去,沈玉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沧海心急如焚,悄悄拉住一个在旁围观的老者,满脸焦急,声音急切地问道:“老人家,这宁远侯府到底出了何事?”老者被他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说:“听说侯爷和儿子沈裴贩卖军械,被皇帝下旨打入天牢啦!”沧海脸色大变,谢过老者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赶回沧澜居。
沧澜居内,庄随正悠然地坐在桌前品茶。
沧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神色焦急:“主人,不好了!宁远侯府出事了!”
庄随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猛地站起身来,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沧海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我看到一群官兵把侯府众人抓走了,打听得知是沈侯爷和沈裴贩卖军械,触怒了皇帝,皇帝下旨将侯府众人打入天牢!”
庄随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绝不简单,其中必有隐情。沧海,你速速传信给京城中我们的人,让他们密切关注侯府的情况。尤其要留意沈玉瑶等人的安危,若有性命之忧,不惜一切代价救人。再派些人手去牢中打点,不能让侯府众人在牢里受苦,更不能让他们遭人毒手。”
沧海拱手应道:“是,主人!”
庄随目光坚定,说道:“我要回鬼市,调动人手;亲自查明真相,萧辞的母亲曾有恩于我,如今萧辞已不在,我不能坐视玉瑶那丫头遭难。”
沧海担忧道:“主人,此事恐怕危险重重,您……”
庄随打断沧海的话决然道:“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沧海郑重道:“那主人多加保重。” 随后便转身去安排各项事宜。
天牢里,阴暗潮湿的环境和弥漫的腐臭气息令人作呕。
沈进兵面色阴沉地坐在角落里,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沈玉瑶因重伤未愈,加之天牢恶劣的条件,面色苍白,身体愈发虚弱。明珠和小竹在一旁焦急落泪,却又无可奈何。
沈玉瑶强撑着身体,挪到沈进兵身边,虚弱地说道:“父亲,之前您手中的那些书信女儿已经妥善处理干净了。可如今出现的这些书信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儿上次那般叮嘱您之后,您可有再与那人有过任何书信往来?您再仔仔细细地想想,这中间究竟还有何疏漏之处?”
沈进兵连忙说道:“没有,玉瑶,你们要相信为父,为父深知贩卖军械是何等弥天大罪,我断不可能再犯的。”
沈直和沈凡也凑了过来,沈直紧皱眉头,说道:“父亲,此事定有蹊跷,我们需得理清头绪。”
沈凡附和道:“是啊,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陷害,父亲,您再仔细回想回想这三个月里你所有遇到的人和事。”
沈进兵眉头紧锁陷入了回忆,突然眼睛一亮道:“难道是……这不可能!”他一脸不可置信。
沈凡急切问道:“父亲,究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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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进兵满脸迟疑,结结巴巴道:“玉池,她不可能害我们,她没理由害我们啊,不可能是她……一定不是。”
沈玉瑶急道:“父亲,您先把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来分析!”
沈进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约摸三个月前,玉池来探望我,见我练字,直夸我写得好,说想要拿几幅回去临摹收藏。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给了她。”
沈直目光凝重,怒声道:“父亲,难道您怀疑是二妹拿了您的字去做了手脚?这简直难以置信!若真是如此,咱们侯府满门可就被她害惨了!”
沈进兵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和痛苦,颤抖着说道:“玉池一向孝顺,我实在不愿相信是她。可如今这情形......”
沈玉瑶眼眶泛红,急切又条理清晰地说道:“父亲,您仔细想想。三个月前,女儿处理妥当了您与那人的书信往来,再三叮嘱您不可再与任何人有书信往来;也是在三个月前,瑞王求娶二姐为庶妃,就在当月二姐还回府拿走了您的几幅字;上个月二姐刚入了瑞王府做庶妃,这个月侯府就被查出您和二哥贩卖军械,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偶然?
沈凡气得跳脚,咬牙切齿道:“父亲对二姐那么好,她怎敢如此!若真是二姐所为,咱们侯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啊,她怎么能如此狠毒!”
沈进兵双手抱头,一脸痛苦地说道:“玉池她那么善良,那么懂事乖巧,我那么疼爱她,自小视她如珍宝,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是她做的。”他绝望地长叹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先莫要妄下定论,也许其中还有咱们想不到的隐情……”
沈玉瑶急忙打断道:“父亲!您万不可因念及旧情而蒙蔽了双眼啊!”
“别说了!”沈进兵怒喝道,脸上满是烦躁与痛苦交织的神色。
沈玉瑶此时内心满是失望,对父亲已不抱任何希望,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她心道:“父亲,到如今您还是要偏袒她吗?整个侯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都比不上她吗……”她无奈的闭上双眼,重伤未愈的她脸色越发苍白。
就在这时,狱卒前来送饭,那饭菜散发着馊味,根本难以下咽。沈凡忍不住怒喝道:“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狱卒冷笑一声:“在这地方,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说完,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蛮横。
沈直强压怒火,拉住沈凡,说道:“莫要冲动,此时与他们起冲突,对我们没有好处。”沈直眉头紧皱,一脸严肃。
这时,另一个狱卒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说道:“兄弟,他们虽然被关起来了,可皇上不是还没定罪嘛,咱们可别把路走窄咯!万一哪天人家出去了,咱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听哥一句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这狱卒边说边挤眉弄眼,那模样活像个大忽悠。
先前那狱卒听了,脸色变了变,嘴里嘟囔着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只见那大忽悠狱卒亲自端着新的饭菜走来,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各位爷,小的给您重新送来了,您几位多担待,多担待!”放下饭菜后,还不忘点头哈腰一番,然后才转身离开。
皇宫内,皇帝在御书房内,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他紧皱眉头,目光阴沉地盯着面前大理寺、御史台、刑部、都指挥司递上来的那一摞摞卷宗。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这些卷宗,越看双手越止不住地颤抖,脸色也越发铁青。只见那卷宗里,详细清楚地记录着宁远侯沈进兵利用职务之便,大肆贩卖军械,数目和账目严丝合缝,准确无误。那一笔一划仿佛都在嘲笑着皇帝的信任。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沈进兵和购买军械之人的来往书信,字里行间尽是贪婪与阴谋,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皇帝的心。
再往下翻,竟是侯府次子沈裴和端王侍从的来往书信,以及证物——沈裴的贴身玉佩。这一桩桩一件件,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皇帝的心头。
皇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卷宗狠狠摔在地上,怒目圆睁,双眼布满血丝,大声咆哮道:“好一个宁远侯府!朕如此信任他们,他们竟敢这般背信弃义,胆大妄为!”那愤怒的吼声在御书房内回荡,仿佛要将这屋顶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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