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沈玉瑶在一间清幽的竹屋内苏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简单而雅致的布置,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床边,坐着一位姑娘,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而门口则站着一位男子,身姿挺拔,目光警惕。
姑娘见沈玉瑶醒来,脸上露出惊喜万分的神情,忙不迭地冲着门外男子说道:“醒了,醒了!沧海,她醒了,快去告诉主人!”
门外叫沧海的男子没有丝毫迟疑,匆匆出门而去。
姑娘把沈玉瑶从床上小心翼翼地扶坐起,往她背上垫上柔软的枕头,使得沈玉瑶不那么难受。
“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放心,我会全力保护你的!”姑娘一边帮沈玉瑶仔细整理被子,一边嘴巴也没闲下来。
不一会,一位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那名叫沧海的男子。
“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中年男子关切地开口道。
“庄前辈,是你!”沈玉瑶面色稍稍一动,来人正是在鬼市送她精美飞镖的庄随。
庄随轻轻点了点头,在沈玉瑶床边缓缓坐下,替她认真把脉,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深切的怜悯。
沈玉瑶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恐惧,声音颤抖地问道:“萧辞呢?他怎么样了?”
庄随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姑娘,我们派人去火山附近仔细探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沈玉瑶闻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
之后的日子里,沈玉瑶彻底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她不吃不喝,整个人形如走尸,面色苍白憔悴,身体极度虚弱。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庄前辈看着她这般形容枯槁、了无生气的模样,满心忧虑,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慰道:“姑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萧辞已然离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这样不吃不喝,自我折磨,萧辞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也难以安息啊。”
然而,沈玉瑶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神空洞无神,直直地望着前方,没有一丝神采,对庄前辈的话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已的痛苦世界中无法自拔。
沈玉瑶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她的身体因为长期的不吃不喝而虚弱不堪,但心中的痛苦却丝毫未减。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桌子上的小竹篓,那里有一把锋利的剪刀,是那位叫明珠的姑娘做女工用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坐起身,颤抖的走近桌子伸手握住那把剪刀;
拿到剪刀后,她将剪刀对准自已的手腕,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嘴里喃喃自语道:“靖之哥哥,等等我,我来陪你了。”
就在她即将用力划下去的时候,庄随突然推门而入。
庄随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握住沈玉瑶拿着剪刀的手,大声喝道:“姑娘,使不得!”
沈玉瑶绝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庄随的束缚,哭喊道:“你放开我!让我去陪他!”
庄随用力夺过剪刀,扔到一边,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沈玉瑶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姑娘,你这样做,萧辞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他为了救你付出了生命,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这样轻易放弃自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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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瑶瘫倒在地,泣不成声:“可是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庄随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姑娘,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萧辞用自已的命换你的生,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这样自寻短见,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
沈玉瑶只是不停地哭泣,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又过了几日,沈玉瑶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藏起了一块碎瓷片。她将自已反锁在屋内,拿着碎瓷片对准自已的脖颈,眼神充满了绝望和决绝。
庄随听到屋内的异常动静,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房门。看到沈玉瑶的疯狂举动,庄随瞬间怒火冲天,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扇在沈玉瑶的脸上,那力道之大,直接打得沈玉瑶摔倒在地。
“你这个没出息的废物!孬种!萧辞拿命护着你,你就这样回报他?你连活下去的胆量都没有,简直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你现在就想死?你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萧辞也会唾弃你,他根本不会认你!”庄随双目赤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沈玉瑶被甩趴在地上,手中的碎瓷片也随之滑落,她瘫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哽咽着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没有他,我活着就是煎熬。”
庄随怒指着她,破口大骂:“你受不了?那萧辞呢?他为了你连命都没了!而那些杀他的人还活得好好的,还有你的两个哥哥到现在都还生死不知,你就想着自已解脱?你有资格死吗?你要死也可以!去把萧辞的仇报了!只要把他的仇报了,你要死哪里都行,没人会拦你!”
“怎么?只敢在这里寻死觅活,不敢为他复仇?”庄随又走近一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目光森寒。
沈玉瑶被庄随这一连串凶狠恶毒的责骂震得浑身颤抖,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
庄随骂完之后,一把揪起瘫倒在地的沈玉瑶,像是扔一件毫无价值的物件般狠狠地将她扔在一旁,怒目圆睁,怒吼道:“别管她,她要死就让她死!仇我会自已报!”那声音如雷霆般在屋内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说完,庄随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边迈着大步边扭头冲着明珠和沧海,声色俱厉地咆哮道:“谁都不许扶她,谁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休怪我无情!”他的眼神如利剑般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沈玉瑶就那样毫无生气地瘫坐在雨中,双眼空洞,无声地流泪,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庄随看似绝情地走了,其实他在不远处的阁楼里看着沈玉瑶。他面色沉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既有对沈玉瑶执拗寻死的愤怒,又有对她这般痛苦折磨自已的心疼。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真要把自已折腾死才算完吗?”庄随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在阁楼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
沈玉瑶在雨中不知坐了多久,终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一直在阁楼观察着的庄随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之前的狠话,飞奔下楼,几个箭步冲到沈玉瑶身边,将她一把抱起,急匆匆地往屋里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回到屋里,庄随赶紧把沈玉瑶放在床上,一摸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快去准备冷水和毛巾!”庄随焦急地对明珠和沧海喊道。
明珠连忙跑去打冷水,沧海则迅速找来退烧药。
庄随亲自用湿毛巾为沈玉瑶擦拭额头和手脚,试图给她降温。明珠在一旁不停地更换着冷水,手忙脚乱。沧海则小心翼翼地把退烧药递过来,说道:“主人,药来了。”
庄随接过药,轻轻扶起沈玉瑶,试图给她喂药。可沈玉瑶昏迷不醒,庄随皱起眉头,说道:“这样不行,得想办法让她把药喝下去。”
于是,庄随捏开沈玉瑶的嘴,将药一点一点灌进去,神情专注而紧张。
经过一番折腾,沈玉瑶的高烧总算慢慢退了下去,呼吸也逐渐平稳。庄随这才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床边,说道:“总算是救回来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萧辞交代。”
明珠和沧海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欣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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