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方家姐弟正在家中与至交好友段言一同商议粮行和药材生意。一名小厮匆匆赶来。小厮见到段言也在,脸上露出一丝扭捏之色,欲言又止。
69書吧
方瑾年见状,笑着说道:“但说无妨,段大哥不是外人。”
方婳锦也轻轻点头,示意小厮不必顾虑,说道:“是啊,有话直说便是。”
小厮这才行了个礼,开口道:“公子,小姐,小的们打听到那小院原是一位古怪老者所有,老者时常上山采药,行踪不定。一年前,老者不知去向,小院就空置下来了,直到四个月前便有一群女眷搬了进去。小的们还探到,她们家中有位姑娘在经营着一家叫‘食小筑’的铺子,她们平日深居简出,除了经营铺子外,很少与外人来往。”
方瑾年听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索片刻后说道:“原来如此......那还有别的消息吗?”
小厮摇了摇头,“回公子,暂时就这些了。不过小的们会继续留意。”
方婳锦轻蹙眉头,喃喃道:“经营着食小筑吗……这其中定有文章,说不定与她们的身世背景有关。”
方瑾年挥挥手让小厮退下,然后转头看向段言和方婳锦,说道:“段大哥,姐姐,你们觉得此事如何?”
段言摸着下巴,沉吟道:“此事确有蹊跷,这家人的背景或许没那么简单。”
方婳锦也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食小筑’入手,再探一探。”
段言皱着眉突头,眼睛陡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前段时间听闻宁远侯府沈家因贩卖军械之事东窗事发,沈家男丁皆被流放。不知与此事是否有关。”
方婳锦一惊,手中的帕子不自觉攥紧:“段大哥,你的意思是......那小院中的女眷可能是沈家之人?”
方瑾年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若真是如此,那她们的处境确实艰难。难怪沈姑娘当日的回答那般奇怪。”
段言微微点头:“不无这种可能,宁远侯府男丁被流放,但是皇上赦免了女眷;我敢肯定那小院住的就是宁远侯府的女眷。”
方瑾年皱着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知晓她们的身份,那我们就不能视而不见,但是我看沈姑娘不并想与我们有过多牵扯,那我们便不能贸然行动,以免给她们惹来麻烦。”
方婳锦和段言点点头表示认同。
“段大哥,瑾年!我有一个想法……”方婳锦犹犹豫豫开口道;
方瑾年和段言不约而同看向她,脸上带着稍许疑惑“哎呀!姐姐,有什么你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好不好?”方瑾年弹身而起。
方婳锦抿了抿嘴道:“沈姑娘医术了得,何不请她在仁心堂做坐堂医呢?”
方瑾年猛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此法甚好甚好!我现在就去……”
“哎!回来,回来……你就这样去怎么行?”方婳锦一把抓住自已弟弟,摇摇头道:“你这小子!你想好见到沈姑娘怎么说了?还有你这空手上门,你好意思?”
方瑾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嗐!你看我这一高兴就忘了。”
段言哈哈大笑道:“瑾年,果然是性情中人。”
段言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婳锦所言极是,贸然前去确实不妥。只是我常与医者打交道,知晓学医之人大多对珍贵药材颇为喜爱,想来沈姑娘应也不例外。再者,我们家本就做药材生意,挑选些上好的给沈姑娘当作礼品,再诚心相邀,应是良策。”
方婳锦点头应道:“段大哥所言有理。那我们这就去挑选准备。”
没一会儿,他们便精心挑选出了数种珍贵稀有的药材,又备好了其他礼品。正当三人一同前往沈姑娘住处时,段言突然接到家中仆人的紧急传信,原来是家中药材铺子出了些棘手的账务问题,需要他立刻回去处理。
段言面露歉意,说道:“实在抱歉,瑾年,家中突生急事,我需得回去一趟。不过,我相信以二位的诚意,定能成功邀请到沈姑娘,待事情处理完,我静候二位佳音。”
说罢,段言匆匆离去,方婳锦和方瑾年相互对视一眼,便带着礼品继续朝沈姑娘住处走去。
不多时二人就来到小院前,方瑾年上前轻轻叩门。片刻后,门开了,明珠探出头来,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们走进屋内,只见沈玉瑶正在整理药材。方瑾年率先开口,将请她去仁心堂做坐堂医之事诚恳道出,并递上准备好的药材与礼品。
沈玉瑶面露难色,推辞道:“多谢各位的好意,只是此事怕是不妥。”
方婳锦赶忙上前,拉住沈姑娘的手,目光诚挚地说道:“沈姑娘,您想想,您的医术那么高明,简直是华佗再世。如果您能来我们仁心堂坐诊,那不知道能拯救多少正在被病痛苦苦折磨的百姓呐!这是多大的善事,能积下多少福报。”
沈玉瑶听闻,脸上的为难之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方婳锦眼中闪着期盼的光,继续劝道:“而且啊,沈姑娘,您靠这医术坐诊,挣来的报酬也能让家里更宽裕,这不是很好吗?”
沈玉瑶轻轻抿了抿嘴唇,眼神中多了一丝动摇。
方婳锦轻轻拍了拍沈姑娘的手臂,温柔又坚定地说:“还有呢,沈姑娘,只要您来仁心堂,不管您需要什么药材,我们都会想尽办法给您找来,绝不让您为药材发愁。”
沈姑娘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亮色,微微点了点头。
方婳锦又挺了挺腰杆,自豪地说:“沈姑娘,我们仁心堂可不是一般的药堂 ,我们在各地都有分号,人脉广、势力也不小。那些达官显贵也得给我们几分薄面,不敢随便找事。您在这里坐诊,我们肯定能护您周全,不会让您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
沈玉瑶的表情变得有些松动,犹豫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好好考虑一下。”
方婳锦与方瑾年对视一眼,说道:“那好,沈姑娘,我们期待能在仁心堂见到您。”说罢,二人便告辞离开。
方婳锦和方瑾年离开后,沈玉瑶孤零零地立在小院中央,愁容满面,眼神里充斥着纠结与挣扎。
“唉,父亲和哥哥被流放,家中只剩我们女眷。安阳公主和沈玉池心肠歹毒、手段狠辣,我若去仁心堂,以他们的狠绝,必定不会放过我,还会连累仁心堂。仁心堂不过是普通药堂,如何能与安阳公主的权势抗衡,到时定会因我而惹上大麻烦。”沈姑娘抱紧双臂,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心中满是忧虑与愧疚。
“况且,暗处不知还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盯着我们。我稍有行差踏错,便可能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若投身仁心堂,无疑是将自已置于众矢之的,那些潜在的危机随时可能爆发。”想到这儿,沈姑娘的脸色愈加苍白。
“还有师傅的毒蛊术一直是师门秘辛,绝不能被外人知晓。万一在仁心堂忙碌时不慎走漏风声,那些对毒蛊术心怀不轨的仇家定会蜂拥而来,我的家人性命难保。我怎能因一时冲动,将她们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沈玉瑶眼眶泛红,满心都是恐惧与不安。
可当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百姓,强烈的责任感瞬间涌上心头。“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使命与担当。那么多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日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我怎能因个人的恐惧而选择退缩。仁心堂能给我一个施展医术的广阔平台,让我有机会拯救更多生命。”沈姑娘紧咬嘴唇,眼中闪烁着既坚定又矛盾的光芒。
“而且,仁心堂承诺为我提供珍贵药材,这对我炼制丹药至关重要。凭我如今的能力,根本无法获取这些药材。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沈玉瑶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时而摇头叹息,时而又轻轻点头。
这时,沈玉瑶想起自已曾经跟师傅说过的话:“毒蛊之术如同火焰,既可毁灭,亦可带来光明,关键取决于使用之人。”
沈玉瑶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心中燃起了斗志与决心:“我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畏缩不前了。去仁心堂做坐堂医,或许是一个绝佳的契机。我定要将鬼医神针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利用这个机会深入调查,找出陆婉兮死亡的真相,为她洗刷冤屈,让她得以沉冤昭雪。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为沈家翻案,才能为我心爱的男人报仇雪恨,哪怕前方艰难险阻,我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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