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池和离后,便被沈侯爷带回了侯府。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自已未出嫁时的院子;陈嬷嬷和杏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皆是沉默不语。
严氏听闻消息赶来,虽然平日里不喜欢她,但看到她满身伤痕,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说道:“玉池啊!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哟!”
沈玉池低垂着头,神色黯然,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母亲,我已和离,满身晦气,实在不宜继续住在侯府。我欲前往尼姑庵出家,自此常伴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严氏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语气稍缓安慰道:“莫说这丧气话,孩子。”
沈侯爷也着急地劝道:“池儿,你莫要胡思乱想,哪有什么晦气!”
沈玉池抬起头,眼中含泪,坚决地说:“父亲,母亲,我的身份定会影响兄弟姐妹说亲,女儿不能如此自私。”
沈侯爷神色阴沉,语气坚定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休得胡言!我们乃是一家人,侯府便是你的家!此事并非你之过错,实乃那该死的赵子轩所为,我的好女儿,竟遭此羞辱折磨!实在可恨……”
稍作停顿,他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既然你不愿居于侯府,那为父便为你另寻一处清幽宁静的居所。你得空时,可随时回来探望爹娘。”言罢,眼眶微湿。
沈玉池哽咽着说:“父亲,女儿不孝。”
沈侯爷摆摆手,说道:“莫哭莫哭,为父这就去安排。”
随后,沈侯爷雷厉风行,就在京城南区给沈玉池置办了一处舒适的房产。
一月后,沈玉池搬离侯府。她的新宅叫池归苑,侯府众人皆来为她送行。
沈侯爷一脸不舍,眼中满是关切,说道:“池儿,此去要照顾好自已,若有难处,定要回府告知。”说着,递上几个装满财物的箱子。
严氏虽往日对她有不满,但此刻也不免动容,拉着她的手道:“玉池,往后的日子好好过。”
沈直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地说:“二妹妹,莫怕,哥哥们会护着你的。”
沈凡在一旁点头,眼中透着鼓励:“有我们在呢。”
沈裴轻声道:“二妹妹,常回来看看。”
沈玉瑶走上前,握住沈玉池的手,微笑着说:“姐姐,新居定能让你安心。”
沈嘉儿则扑进沈玉池怀里,带着哭腔:“姐姐,我会想你的。”
几位姨娘也纷纷送上自已准备的礼物和祝福。
哥哥们更是亲自用马车把她送到池归苑,看着下人们忙前忙后给她收拾完毕,才准备告辞。
沈直再次叮嘱:“二妹妹,凡事小心,有情况就派人通知我们。”
沈玉池眼中含泪,深深福身:“多谢父亲,母亲,哥哥们,还有各位姐妹和姨娘,玉池会好好的。”
待沈直等人离开后,沈玉池嘴边扯出一抹讥讽。她缓缓走进屋内,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如今这所谓的关心,又有几分真心?”
她走到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拂过床幔,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国公府那些人,曾经带给我的屈辱,我要先让他们加倍偿还!侯府,你们也跑不掉。”
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冷笑一声:“我沈玉池可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这时,贴身丫鬟杏儿走了进来,看到沈玉池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莫要这般伤怀,往后咱们在这池归苑,总能过上清静日子。”
沈玉池转头看向丫鬟,眼神凌厉:“清静?哼,我要先让国公府为赵子轩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再慢慢收拾侯府!”
杏儿惊讶地抬起头,有些惶恐地说道:“小姐,国公府权势滔天,这……这恐怕不易啊。”
沈玉池咬了咬嘴唇,攥紧拳头:“有何不易?他们欠我的,我定要一个一个讨回来。你只管听我的吩咐便是。”
杏儿赶忙低下头,应声道:“是,小姐。”
沈玉池再次望向窗外,目光中满是复仇的火焰。
没过多久,赵国公府因被查出贪墨军饷,全家入狱。
当天晚上,池归苑内灯火通明。沈玉池与安阳公主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着美酒佳肴,正把酒言欢。
沈玉池满脸得意,嘴角上扬,举起酒杯敬向安阳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此次能让赵国公府落得如此下场,多亏了您精心布局。”
安阳公主轻抬眉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抿了一口酒,娇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得意:“哼,要不是你提供的证据,还真拿他国公府没办法!不过他们也是咎由自取。这才只是个开始,本宫的计划远不止如此。”
沈玉池阴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压低声音,凑近安阳公主,语气中带着一丝谄媚:“公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安阳公主挑起柳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玉池,轻笑道:“哦?何事?”
沈玉池咬了咬嘴唇,狠狠地说道:“我想请求公主给我一个去狱中探望赵国公一家的机会。”
安阳公主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哈哈,沈玉池,你这心思倒也够快。前夫一家下狱,你这和离后的少夫人若此时感念前婆母往日的‘照拂’,特意前去探望,既能显得你大度贤良,为自已博得一个好名声,又能让那国公一家在狱中惶恐不安,真是妙招!本宫准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的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沈玉池连忙起身,福身行礼,感激涕零道:“多谢公主殿下,您对我的恩情,玉池没齿难忘。”
两人又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阴谋与算计。
次日沈玉池一身素衣,走进阴暗潮湿的狱中。赵国公一家蓬头垢面,神情憔悴。
沈玉池站定,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怜悯。
国公夫人见到沈玉池到来,绝望的眼神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她一把拉住沈玉池道:“玉池,你救救子轩,子轩还在采石场,生死不知,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他!”
她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疯狂说道:“救他?我巴不得他死,我怎么会救他!”随即鄙夷道:“看在你们国公府往日对我照顾有佳的情份上,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六皇子接风宴上,是我故意将赵子轩引去后花园,连他喝的酒都是我特意准备的,为的就是让他做出失仪之事!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哈哈哈哈……”沈玉池满眼猩红整个人像着了魔一般。
赵国公瞪大双眼,又怒又恨,颤抖着手指着她骂道:“毒妇!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国公夫人则满脸泪痕,扑通一声跪下来,紧紧抓住沈玉池的裙摆哀求道:“玉池,是我错了,求求你,救救国公府!”
沈玉池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狱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她猛地甩开国公夫人的手,吼道:“救你们?当初我被赵子轩每天拳打脚踢,你们可曾有过半分怜悯?就连我肚子里的孩子被他推倒流产,你们却为了国公府的脸面,视而不见!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人看待!我恨你们,你们有这结果都是自找的!”
说着,沈玉池的泪水夺眶而出,身体颤抖着,声音也变得嘶哑:“我在这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无数次求救,却只换来你们的冷漠和无视。如今,你们也尝尝这绝望的滋味!对了,看你们这么痛苦的份上再送给你们一个礼物;”沈玉池嘴角微微上扬凑近赵国公的耳朵道:“国公府贪污军饷的证据也是我给的。”
赵国公绝望地闭上双眼,嘴里喃喃自语:“报应,这都是报应啊......”国公夫人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沈玉池看着他们崩溃的模样,心中既有复仇的快意,又有深深的悲哀。她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一片绝望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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