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在乔家村的一户小房子里,走出来了一位手端油灯老妇人,这妇人虽然刚刚年过四十,却已头发花白,衣着褴褛。此时手里的油灯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这妇人连忙用手挡住吹来的小风,而此时在外面焦急等着的是她的丈夫乔老汉。
“孩他娘,南星怎么样了?”此时虽说已经入冬,但是乔老汉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衫,言语间透露着关切。
69書吧
“还是不见醒来,下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次,说了些胡话,又睡去了。可能是发烧烧的糊涂了。”乔婆子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情况不大好。
“隔壁村的赵婆子在你请郎中的时候来了,这该死的疯婆子不知道听谁说的,要南星这孩子给她死去儿子配个阴婚。我听着生气,就给她打发走了。”乔老汉道。
“这该死的赵婆子,就是欠收拾!星儿虽不是我亲生但也是我含辛茹苦的养大成人,就算是死了也得干干净净的!他们家那个杀人犯儿子死了还想配阴魂?做梦!”乔老妇越说越气,说着就将油灯递给乔老汉,自已亲自去赵婆子家。
乔老汉见状,连忙拉住乔老婆子,一脸急切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南星还昏迷不醒,跟前少不了你的照看,你现在若与那赵婆子发生争执,若被亭长押去县衙,岂不是糊涂?”说着乔老汉便将乔老婆子拉进屋内。
“星儿如今病着,这又眼看着到了冬天,她那屋里又阴又冷,还是要加一些棉被才是。”乔老婆子坐在桌前,看了看乔老汉,然后将眼前的油灯吹灭。
乔老汉心里明白,点点头说道:“明日我便到山上看看能不能再打些野鸡野兔,拿到集市上换点银钱,唉……这眼瞅着大雪封山了,家里过冬的粮食还没准备好,趁着现在还能进山,我多打点野味回来。”说着便抽了一口烟袋,昏暗的房间里烟杆明明灭灭,不一会房间里充斥着烟草的味道。
“我去星儿那屋守着,郎中说若是熬得过今晚,才算是度过危险期。”说完乔老婆子便起身去了女儿乔南星的屋子。
“老婆子,明日我不在家,若明日那赵婆子再来,你与杉儿要多加小心,莫要被她欺负了去。”乔老汉放下手中的烟杆,看着老伴的身影嘱托道。
“你安心去山上打猎,南星必是个有福的孩子,十冬腊月里,刚生下来被亲人扔在乱葬岗都能活下来,此次也必能逢凶化吉。那赵婆子敢来,我必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这就去东边三老太爷家里去打声招呼,明日让乔家的爷们们都看着点,我不信她赵老婆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动手抢人。”说完乔老汉也起身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乔南星昏睡不醒的样子,乔老婆子实在是难受,便一个人哽咽的来到院子里无声的哭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杉一声不响的来到乔婆子跟前说道:“阿娘,阿姐是不是病得很厉害?明日我便与阿爹一起上山多多打猎,换了银钱救阿姐”
“你阿姐会没事的,如今高烧已经退了,就等着她醒过来呢,她不是前几日还答应要教你识字的嘛,她最疼你什么时候骗过你。”乔老婆子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慰道。
“阿姐被抬回来的时候,手里一直攥着这个东西。我一直收着呢。”说着乔杉便把一块玉佩拿了出来。
“你阿姐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只剩下半口气,一直现在都在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这玉佩你且收好,莫要告诉别人,等你阿姐醒来的时候再交给她。”乔老婆子看了看玉佩后,觉得这个玉佩跟自已女儿落水肯定大有关系,若南星醒不过来,这玉佩便是证据。
乔老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坐着的母子二人,说道:“小杉,你去你阿姐房间里照应着点,我与你娘说点事。”
听到乔老汉的话,乔杉嗯了一声后便转头进了屋子。
“怎么样了?都说好了吧?”乔老婆子看到老伴回来后,立马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嗯,天一天比一天冷了,眼瞅着大雪封山了,三老太爷说还有几户人家也没有准备好过冬的食物,让我们搭个伴一起去,安全些。”乔老汉喝了一口热水后,又将自已旱烟袋拿了出来。
“南星这孩子一向老实稳重,那日为何会落水?”乔老婆子看着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的乔老汉问道。
“这事还是得等到南星醒过来才知道,那日她被几个玩伴叫走后,没过多久便落了水,他们几个个个都说是意外,都说与自已无关。可是我不信,如今南星现在生死一线,我没有时间追究,明日若南星好起来,真相自然大白,若真有个万一,我就是拼个死,也不能让南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说着乔老汉将烟袋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砸。
高烧过后的乔南星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在屋里的一动不动的躺着,脑子里走马观花像放电影一样乱七八糟的晃的她头晕。这一幕幕景象,一串串的人物全都在她脑子里乱转,梦中总是能看到那个与自已一模一样的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于是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已烧糊涂了,看着衣衫褴褛的妇人和旁边一贫如洗的家具,乔南星一度以为是自已还是在梦中,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乔老汉便领着家里的猎狗与人结伴进了山,乔南星病了几日,身上发虚,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后,感觉有些饿了,睁开眼睛后看着眼前破败的小屋,乔南星愣住了,原本以为是自已烧糊涂了,没想到那日迷糊中看到的竟然是真的。
赵家
“你不是告诉我事情都办妥了吗?”赵婆子从乔老汉家里回来后,狠狠地将帕子甩在了女儿的脸上。
“娘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赵兰宁连忙将帕子捡起来,递给了自已的母亲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是乔南星没死?不可能啊,娘不是说是你亲眼看着她沉到水底才走的。”说着便给自已母亲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对啊,按理说这乔南星应该是没救了,这个乔老汉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给个死人请郎中。”赵老婆子愤愤的坐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娘不是说这乔南星不是乔老爹的亲生女儿吗?那乔老爹当真为了一个捡来的女儿拒绝娘的要求?这可是十两银子,他乔家一年也就2两银子的积蓄,竟然不愿意?”赵兰宁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问道。
“当初一是看着乔南星是乔老汉捡来的女儿,二就是他乔老汉家里穷,只是没想到这人都已经死了,乔老汉竟然还这么护着,与其让她这么孤孤单单的死了,还不如让她跟你哥配个阴婚。”刚说完话赵老婆子便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小儿子赵士程后不再言语。
“娘?你跟大姐又在干什么?上次你们把乔家养女骗出来后,第二日我就听说乔南星意外落水,现在生死不明,是不是你们做的?”赵士程说道
“她落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那日我们将她叫出来后,玩了一会就各自回家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又不是有分身术怎么推她入水。”赵兰宁听到赵士程的话立马辩驳起来。
“不是最好,我看那乔南星虽是乔老爹的养女,但也是视如已出,你们不要打她的主意,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大哥死的早,你们想给他配个阴婚,只是配阴婚还是要找合适的,若是找老爹不同意,你们也不要强人所难。”赵士程知道母亲与大姐的想法,他以为自已的母亲只是看到乔南星快死了,才去的乔家,殊不知乔南星就是自已的母亲与大姐设计陷害的。赵士程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明日我再去看看,若那乔南星已死,我就带人将尸体抢过来,她一个贱民还想反了天不成?”赵老婆子打定主意后便准备安歇了。
赵兰宁原本还想提醒母亲不要着急,抢尸体还是等到乔南星下葬以后,抽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再去,这样明目张胆的过去,恐落人口舌,但是看到母亲已有倦意,便不再多说什么,慢慢退了出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起来,赵老婆子让人带着红衣红筹红轿子,浩浩荡荡的去了乔家村,她根本就没把乔老汉一家看在眼里,明抢又怎么样,我赵家有的是银子,到时候扔十两银子给他,就算是他在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一具死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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