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祭典在每年的十二月末举行,持续三天。
从第一天的清晨开始,整个王城都陷入了一片欢快的氛围,居民们身着盛装,成群结队地前往月光广场祈福祈愿,高唱赞美诗,共同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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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和教士们在广场上站成一长列,微笑着向信徒们送上祝福。
西西玛格也在人群的中央,有些神思不属地为人们赐福,时不时看向更远处的人群,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广场上人山人海,贵族们可不会傻傻地挤在这里。
国王率领一众臣子,徒步走向恩基亚神庙,人群为他们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
在经过西西玛格身旁时,国王停下脚步,眼含热泪地念出祝祷词,于是西西玛格赞美了他的品德,祝福了他的王国。
国王与王后顿时心满意足,在达普奥斯神官的引领下走向恩基亚神庙。
安西娅公主没有跟随他们,而是故意落在最后,像那些狂热的平民信徒一样,排着队等待西西玛格的赐福。
一位教士认出了她,悄悄地对着西西玛格说出她的身份。
西西玛格于是微笑而动容地看向她:“请到我的身边来,我知道你,阿尔贝利特家的孩子。”
安西娅·阿尔贝利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走向西西玛格神官。
当她打算对着西西玛格弯下腰时,西西玛格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您的虔诚早已打动了伟大的月神,祭司大人也听说过您的事迹,”西西玛格温柔地看着她,“请相信我,您很快就会成为月光神庙的一员,现在,请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向人群赐福吧!”
安西娅公主闻言精神一震,心脏因为喜悦怦怦跳动,激动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热切而诚恳地看向西西玛格。
“请原谅我的失态,”因为西西玛格的肯定,她高兴的几乎掉下眼泪,“我会向月神和神庙献出我的全部忠诚!”
西西玛格满意地笑了。
月光神庙看中的并不是安西娅公主的虔诚,而是整个阿尔贝利特家族的领土和财富。
要知道,阿尔贝利特家族正是派帝蒙伦公国的主人,而安西娅公主是阿尔贝利特大公唯一的孩子,也是阿尔贝利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只要安西娅公主来到月光神庙,等到阿尔贝利特大公去世,整个派帝蒙伦公国都会属于月光神庙。
西西玛格凭借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在安西娅进入月光神庙前就得到了她的好感,希望她日后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轻声询问安西娅公主:“维尔曼公爵似乎没有跟随国王陛下进入神庙?”
安西娅公主犹豫地回答:“是的,公爵阁下大概不喜欢热闹。”
实际上是他从不参与神庙的任何活动。
西西玛格对安西娅公主的回答不太满意——她认为公主的答复似乎在为维尔曼公爵开脱。
阿尔贝利特应该坚定地站在神庙一方才对。
“你很了解维尔曼公爵吗?”西西玛格试探地问。
“我曾有幸与公爵同程来到利昂罗克,”安西娅公主回答完,似乎意识到了西西玛格微妙的不快,于是立刻表明立场,“但是听说公爵带走了双子塔的……那个女孩,我认为这是一种不好的行为,所以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往来。”
西西玛格沉默片刻:“你是正确的。离维尔曼和那女孩远一些,不要让他们动摇你对月神的忠诚,能做到吗?”
安西娅公主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的,请您务必放心。”
*
广场上的赐福还在进行,国王一行人已经进入了恩基亚神庙的大厅,然后齐刷刷地跪在准备好的软垫上,对着悲悯的神像低声祷告。
这种祷告通常持续一整天,每个人都会跪得膝盖发麻,腰酸背痛,但没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连国王也不能轻易起身。
在众人音量不大的祷告声中,后排的贝琳公主用膝盖慢吞吞地挪动着垫子,靠近泽凡尼·埃塞普利。
“咳咳。”她轻轻清了清嗓子。
泽凡尼注意到她的靠近,也偏头凑近了她,低声道:“就现在?”
贝琳公主冲他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趁着众人都闭目祈祷,轻手轻脚地从侧门溜了出去,还不忘带上各自的垫子。
好消息是今天大部分的神职人员都在广场上,还有一小部分在大厅里陪同贵族们祷告,大约是人手不足,侧门竟然没有人看守。
坏消息是两人刚出来就差点撞上一队巡逻的光明骑士。
泽凡尼眼疾手快,拉着贝琳公主躲到了灌木丛里。
等到巡逻的骑士走远,贝琳拍开他的手,拨开灌木丛左看右看。
“神庙太大了,”她说,“我们去哪儿找审判卷轴?”
“你问我?”泽凡尼皱眉道,“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是啊,想偷审判卷轴,今天不是最好的机会吗?走走走,大不了每间房子都看看。”
听到她这样说,泽凡尼毫不犹豫地跟上了。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有关“白幽灵”的事情,那是三年前杀掉埃塞普利全家的凶手,他不可能原谅这个人。
如今罗克家族悲剧重演,恩基亚神庙却推三阻四,不肯核查“白幽灵”是否已经逃出恶人塔。
那他就自己追查真相。
泽凡尼一点也不担心受到惩罚——他这次可是和贝琳公主一起行动的,两个人一同犯错,王后是没办法趁机落井下石,搬倒凯莉丝姐姐的。
*
与此同时,公爵的府邸里,维尔曼问加夫瑞尔:“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开始。”加夫瑞尔回答。
“去告诉阿珀,可以出发前往神庙了,”维尔曼吩咐威洛,“如果她还在休息,就再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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