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林继续说道:“让你们回来住,你们肯定不愿意了,我也不强求。但是承熠必须回来百恒,他也是周家的孩子,这份责任必须担起来。”
魏舒兰脸上写着明晃晃的抗拒,“谢谢爸,但是光是东晟就已经让承熠自顾不暇了。百恒有你,大姐跟云阔就……”
周长林冷言截断她的话,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东晟是周泓留给你们的,我知道对你们意义重大,东晟的事我不会过问,但是不会没什么顾不过来的。居高位者,知人晓事,知人是第一,只要找对人,何愁管不好?一个企业的掌舵人是不好做,要有远见卓识,要有执行力,也得有人脉资源。我对承熠寄予厚望,一定会给他最大的支持。”
周长林这番话的意图说得昭然若揭,周云绘再也坐不住了,“爸!你在说什么?”
周云阔和陶曼言也一脸猪肝色。
“放肆!我在说话,你插什么嘴?”周长林勃然大怒。
周云绘这次没有退让,“这些年我们两姐弟辛辛苦苦经营,他离开周家都十年了,哪有一回来就直接捡现成的!”
她越说越激动,几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爆发出来,“爸,你的心也太偏了!当年不顾全家反对,硬要带一个私生子回家,伤害了我妈,伤害了整个家。我妈忍气吞声,在内要对他们一家三口笑脸相迎,在外被别人指指点点!你有替她想过吗?好了,私生子不在了,你又把偏爱转移到他儿子身上,什么都想着他,还要让他骑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他凭什么?”
私生子三个字在周家是忌讳,周云绘今天一口一个私生子地说着,触碰到了周长林的底线。
他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又斥了一声“放肆”,伸手一巴掌就往周云绘脸上挥去。
一声清脆的“啪”响,周云绘的脸上顷刻间浮现出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众人惊愕,除了周承熠,几乎都站了起来。
周若楠又惊又怕,心疼母亲,一下子就哭了,“外公,你干什么!为什么打我妈!”
周云绘嘴唇抖着,没有说话。
周云阔平时在周长林面前气都不敢大声喘,今天被周云绘一番话激发了些勇气和怒气,这一巴掌虽然没打在他脸上,却也让他倍感委屈。
他满脸怒容,想说些什么,却被妻子陶曼言死死拽住,深怕丈夫再火上浇油,被公公迁怒。
她只能怒目而视看着魏舒兰。
魏舒兰神色沉重,很无奈,隐隐带着一丝痛苦。
周淮川皱着眉,眼底有无措,也有厌烦。
周长林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多年发号施令的威严依旧让周家小辈畏惧,他的怒火一下子让家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我做的决定,轮不到任何人质疑!你们只有接受的份。”
他没有耐心再试探和拉扯,直接命令周承熠,“你跟秦宛的事势在必行,你最好跟你那个前妻保持距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真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候连你爸的面子我也不会给!”
周承熠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火焰,嘴唇紧抿,在极力压制着即将喷发的怒火,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
现在还不到时候。
最后他只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面无表情,“说完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又是一片死寂。
周长林又哼了一声,目光阴冷,“你给我好自为之!”
然后转身上了楼。
周承熠带着魏舒兰离开了周宅。
——
回到别墅后,魏舒兰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内疚,自责,厌烦,各种情绪交织萦绕在心头。
“你爷爷这么多年真的一点都没变,专制蛮横,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逼着所有人都要按他的意思生活。”
魏舒兰有些内疚,对儿子说,“我真后悔,要不是我,现在也不用再跟周家扯上关系,让你这么为难。”
周承熠笑着安慰,“跟你没关系,妈,是他的问题,你不要把他的过错揽在自已身上。”
魏舒兰叹了口气,突然又想起周长林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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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一悦怎么回事?”
说到江一悦,周承熠的表情立刻舒展开了,眼里的阴郁顷刻消失,都被笑意取代。
他跟魏舒兰说了两个人的现状,魏舒兰又惊又喜,想起周长林的话,又愁上心头。
待了一会之后,周承熠便离开了,回到江一悦的住处。
江一悦给了他备用钥匙,他进门时,屋里亮着,却不见人影。仔细一听,浴室里有流水哗哗作响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
周长林的威胁让他怒不可遏,回来的路上他心情一直郁结难消,在魏舒兰面前也不敢表露,直到此刻待在这个屋子,知道她也在这里,他的心情才有些许放松。
这几天住在这里,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一个白天不见,他已经想她想得有些发疯了。
十分钟后,流水声停了。
他站到浴室门口边上等着。
江一悦开了门,发现边上有个人影,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尖叫出声。
周承熠心一揪,立刻上前,“是我。”
“你怎么回来都不出声?我还以为有贼闯进来,吓死我了。”她按着胸口,刚才吓得心脏都抽了一下。
“不怕不怕,对不起,是我不好,下次不敢了。”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跟哄小孩子似的。
光是这样看到她被吓着,他都已经很舍不得了,万一真让她遇上什么危险……
他简直不敢想。
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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