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新睿大楼的时候，宋宏瑞总觉得林延知的气场不太对。
林延知眼里像是藏着冰刀，转头看他。
宋宏瑞立马一缩脖子，低头不敢再看。
“你去查一查霍兰的死因。”林延知眼里有一丝疲惫，他昨晚没睡好，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余嫣画到一半的那幅画。
她是把她的妈妈当作救赎和信念，可对她来讲，那么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不见了。
林延知瞳孔一缩，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只是对宋宏瑞继续说道：“越快越好，还有当年霍兰与余景荣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到工作上，宋宏瑞就变得极为认真，他的一张脸瞬间就严肃起来，原本显得有些斯文的脸立刻就凌厉起来。
听得他字正腔圆的一声：“是，林总。”
从早上上班到中午午休时间，不过才四个小时，宋宏瑞就拿着一叠资料敲响了林延知办公室的门。
林延知对宋宏瑞的工作效率从来都很满意，他抬眸，淡淡道：“放那吧。”
宋宏瑞手里拿着资料，却不肯放下。
“怎么？”
“林总，是这样的，当年的许多事已经无从考据，这里面的事也不一定是真是假。您需要斟酌着看。”
林延知拧眉：“怎么回事？”
宋宏瑞道：“查霍兰的死因的时候，就或多或少地牵涉到了一些与余小姐有关的事情，希望您谨慎对待。”
林延知心中一跳：“你说的是哪个余小姐？”
宋宏瑞道：“余嫣，余小姐。”
宋宏瑞刚一出去，林延知正要翻开资料看，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林延知警惕抬头，从监控那里看见是余嘉琛等在外面，他拧眉，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资料放在了抽屉的最底层。
“进来吧。”
听见声音，余嘉琛面上一喜，忙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后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余嘉琛就甜甜一笑：“延知。”
林延知微微颔首。
余嘉琛今天精心打扮过，穿着得体的套裙，手上挎着的包前两天才上过《D》杂志，全球限量两千件，就连香水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专门为见林延知的时候才会喷的。
总之，在林延知面前，她就是优雅得无懈可击。
林延知看着脸上化着精致妆容的余嘉琛，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厌烦。他想起了余嫣，那个不施粉黛也同样动人的人，她画画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会垂下来，安静得像画上的天使。
林延知不得不打起精神，对余嘉琛道：“今天怎么过来了？”
余嘉琛嗔怪道：“延知，你这一天天的都忙得忘了日子，今天晚上有一个慈善晚会，你忘了？”
余嘉琛这么一提，林延知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慈善晚会，一个月之前就给他发了请帖，邀请各社会名流前去，目的是资助贫困山区家庭的儿童。
林延知对这种活动向来兴致缺缺，无非就是走个过场，拍卖几件东西，最后再将筹集到的资金送往要资助对象那里。
林延知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有爱心的人，他也很不喜欢这种晚宴的举行方式，可谁叫请帖都发来了他这？若是没有余嘉琛来提醒，他忘了便是真忘了，可现在他想起来了这码事，不去也不行了。
林延知道：“我记得是有一个晚会，晚上七点开始？”
余嫣眨了眨眼，笑道：“你还记得啊，看来那就是我错怪你了，六点半入场，延知，你有女伴了吗？”
林延知看着余嘉琛一脸期待的表情，半天才道：“还没。”
余嘉琛轻轻一笑：“带我去吧。”
林延知面色无波无澜：“你不是有请帖？”
“但是正好我没有男伴，你没有女伴，你和我正好凑一对啊。”
这要是宋宏瑞在场，绝对会说：“呸，谁要跟你凑一对！”
林延知淡笑：“好。”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余嫣和陆野全都筋疲力竭。
在陆野开车送余嫣回家的路上，余嫣忽然接到了宋舟的电话。
“喂，宋舟？”
宋舟那头有些乱，杂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嫣嫣，你在哪？”
余嫣道：“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旁边的陆野转头看过来。
余嫣说道：“有事吗？”
宋舟道：“有事，挺大的事。”
陆野插话道：“宋舟啊，你要跟嫣嫣约在哪？我直接把她给你送过去。”
那头传来宋舟的一声轻笑，余嫣喊道：“陆野！”
陆野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开玩笑道：“宋舟啊，快说地址啊，我是你这条战线上的人，趁着嫣嫣现在还没下我的车，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看嫣嫣她理不理你。”
宋舟的声音经过电信号传过来有些失真，但依稀听出来他是在笑着的：“那就劳烦你把嫣嫣送到她家吧，我现在就在她家楼下等着。”
陆野情绪忽然变得无比高亢：“好！你等着，我这就把人送你那去。”
宋舟道：“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等挂了电话，趁着等红灯的空，陆野转头看了余嫣一眼，把她吓了一跳。
余嫣盯着陆野的眼神极为不善，眼看着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陆野没脸没皮：“我这不是帮你一把吗。”
余嫣现在掐死陆野的心都有了：“你这是帮我呢？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陆野笑嘻嘻的：“怎么会。”
要不是陆野在开车，余嫣就真的掐上了陆野的脖子。
余嫣道：“你就坑我吧你。”
陆野道：“我的一颗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这明摆着就是想撮合你俩，怎么可能会坑你呢？”
余嫣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和陆野说话。
等一把余嫣送到小区门口，陆野就不往里开了，直接赶余嫣下车：“我就不送你了啊，自己走回去吧，反正也没多远，就当给我省省油了。”
余嫣：我呸！
你就是诚心不想送我进去，好让宋舟第一眼就看见我。
余嫣直叹交友不慎，一边想着今天要怎么应付宋舟，一边往里走。
宋舟很快就看见了余嫣，远远地朝余嫣打招呼。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一身剪裁合身的银灰色西装，头发全都梳得背了过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帅气。
夕阳之下，宋舟左耳上的黑色耳钉熠熠发光。
余嫣冲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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