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翔,18岁,自幼父母双亡,无职业人士,好赌,身上背有十四万债务,无力偿还。于八月二十日接受余嘉琛的最后命令,八月二十一日当天撞伤余嫣,肇事逃逸,携带二十万巨款逃至东北。”
念到这,林延知停了一下:“天网恢恢,八月二十二日,你又回到了这个你这辈子最厌恨的城市。”
罗翔趴在地上,一声都不吭。
像他这种出于社会底层,又好吃喝嫖赌的问题人士,总是带着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油滑和小家子气。
林延知勾了勾嘴角:“重病的母亲?”
罗翔目光一滞。
“那我问问你,你那重病的母亲去了哪?”
罗翔的脸深深埋在柔软的地毯里,他没有力气动弹,也艰难地梗着脖子,一双显得有些刻薄的眼睛牢牢盯着林延知:“大人,大人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要不是为了钱,要不是余嘉琛用那么多钱来诱惑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林延知站在一旁,冷漠又轻蔑地俯视他。
罗翔歇斯底里:“我好赌,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可凭什么我从小生来就没有父母?你们这种人天生大富大贵随手拿个几十万都不是事,那我凭什么还要在社会底层挣扎?”
“这个社会不公平!”
林延知嗤笑:“谁又说过这个社会是公平的?”
罗翔一张脸忽然变得扭曲:“大人,大人你就放过我这一次,我真的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求你,求你!”
林延知静静地看着他。
罗翔声音颤抖:“你们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宋宏瑞一直都站在林延知的身后,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感叹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延知道:“我放过你,那你怎么没想着要放过余嫣?”
“我错了,是我的错,大人,大人你让我给你磕头好不好!只要你放我一条命,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干,”罗翔表情狰狞,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真的不想死啊,都是余嘉琛的错,要不是她拿钱诱惑我,要不是我的债主催债,我怎么可能就被这点钱给糊弄了过去,大人,我是有苦衷的啊!”
一听罗翔这话,林延知冷笑一声:“我若是想让你去死呢?”
罗翔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良久,他像是终于崩溃:“你们全都不懂!根本就不懂!你们这种锦衣玉食的人根本就不会明白我的痛苦!你们草菅人命,将来就不怕被报复吗?我要是死了,我就变成厉鬼,一直缠着你!”
林延知推了下眼镜,哼笑:“你这种人,变不成鬼的。”
“没有余嘉琛来诱惑你,还会刘嘉琛,王嘉琛,只要你还在赌,你的债务还在,你天性贪生怕死懒惰拖沓,不求上进的原罪还在,你这辈子就都翻不了身。”
林延知微微俯身,将放在凳子上的手提箱打开,一刹那间,金属散发出的银冷光芒闪进在场所有人的眼。
“你把这一切都归结为是社会的错,那你敢说你好逸恶劳就一点错都没有?社会有错,但你没有脱身而出,而是溺死在了这个泥潭里,”林延知微微抚上一个注射器,“你就是被淘汰者。”
罗翔精神紊乱,他的眼球暴凸:“你们都是疯子,我要去找警察告你们!你们这群亡命之徒,疯子!”
“你明明有无数种改变命运的方法,却偏偏选择了成功率最小的这一种。”林延知边说着,边用注射器吸进半管透明液体。
罗翔极度恐惧,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口不择言地骂着,市井脏语,什么难听他拣什么说,一边说一边撕心裂肺地哭,空气中还夹杂着丝淡淡的尿.骚.味,混乱极了。
所幸这间别墅隔音好。
林延知就像是一位手执手术刀的优雅医师,他一点一点把药水推进罗翔的身体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丝邪气的笑。他戴上了眼镜,这么看去总带着股禁欲的狠绝气息。
林延知随手将注射器扔在地上,对宋宏瑞吩咐道:“留口气,送到余嘉琛那去。”
宋宏瑞不寒而栗,低头应声。
随后,林延知推开门,走出这个阴暗又令人窒息的房间,他擦了擦手,无声掀起唇角,哦,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他还有工作上的收尾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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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林延知给罗翔注射的是一种无限放大痛觉的药剂,这种药剂能够让人的痛觉神经极度活跃,即使是小磕小碰,被注射了药剂的人的痛感会被放大十倍,宛如有人拿刀在身上划。
注射完这种药剂之后,再辅以一些其他手段,足以让罗翔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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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了,林延知合上电脑,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疲惫的眼。
那间黑暗的屋子也正巧打开了门。
两个身材壮硕的保镖一类的人物一前一后抬着一个“卷子”走了出来。
是用地毯包着的罗翔。
地毯边角全是红的,保镖一边走,一边有血从地毯的一角淌出来。
林延知摘下眼镜揉了揉眼,随意吩咐:“找几个人把房间收拾干净。”
这栋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可即使这样,林延知坐在一楼客厅,都能听清楚二楼房间传出的惨叫哀嚎声。
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停过。直到天色变灰,里面才没有了动静。
林延知面色如常,见时间还早,准备洗个澡先眯两三个小时,然后再去医院找余嫣。
他可不想让余嫣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在心上的人面前,一切就都该是完美的。
至于余嘉琛,先让她再过两天好日子。只是他还欠着余嘉琛一条命的恩情……林延知两条浓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有些难办……
宋宏瑞把车开到一个废弃仓库前边,安安静静地拨通了余嘉琛的电话。
现在也不过早上五点,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当中,这个点打过去除了有正事要说,根本不会有人打电话。
而余嘉琛睡得正香,被电话铃吵醒,本来拧着眉头就要发火,可一看来电显示是“宋助理”,她所有的火气立马就像被泼了一盆水一样,悉数浇灭。
余嘉琛立刻接通电话:“宋助理?有什么事吗?”
宋宏瑞道:“余小姐,您起床了吗?林总说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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