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头问陈佩娴:“这位是?”
陈佩娴也语气清淡道:“是府上的月侍妾。”
荆凌月作为侯府嫡女,以前也是进过宫的,她不觉得萧映澜会真的不认识,便没有多说。
萧映澜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陈佩娴了:“你们府上的侍妾是没教过规矩吗?”
跟她们坐一起也就不说了,这种时候,哪有一个侍妾张嘴的份。
陈佩娴笑道:“这位月侍妾身份不同,怕是没有学过做妾的规矩,进府之后又颇得三皇子的宠爱。”
她话没有说尽,但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进府之后颇受宠,那三皇子妃自然也不好插手让人学规矩。
“三皇嫂的脾气真好,这样的东西都能容的下。”
萧映澜笑盈盈地道。
荆凌月面色惨白,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可心中的怒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进入三皇子府后,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屈辱。
陈佩娴道:“也说不上脾气好,只是事情多了,也就没功夫计较这些,谁家后院没这么一两位,也不见得日子就不过了。”
萧映澜见她面色平淡,是真的没有将荆凌月放在心上,便知道她对三皇子并没有什么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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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哪怕有半分真心,面对这样的情景怕是都做不到这样的平静。
她记得那日荆凌月和三皇子私通被发现的时候,陈佩娴从头至尾都很淡定,好像跟别的女人厮混的那个不是她的夫君。
可有些事不是你看透了不在乎就可以,萧映澜不相信陈佩娴看不明白荆凌月的真实目的。
荆家的嫡女以这样的方式进入三皇子府,难道会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做个侍妾吗?
也许是荆凌月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三皇子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今日带了荆凌月出来,又叫了荆家兄弟,是为了让他们握手言和的。
荆戎受元嘉帝看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三皇子权衡许久,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
荆戎出身低贱,除了侯府没有任何的依靠,他相信如果荆时愿意接纳他,他会很高兴。
他事先劝说了荆时,荆时虽然不是很乐意,但到底没有驳他的面子,也没有给荆戎脸色看。
三皇子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种时候自然更不能让荆凌月受委屈,他便问:“月儿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一说话,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荆凌月心中的委屈再也藏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三皇子连忙上前去安慰:“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萧映澜看着眼前的场景,生出一种怪诞的感觉。
三皇子这副没脑子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魏贵妃生出来的。
她在荆凌月开口前懒洋洋道:“我就说这位怎么这样没规矩,原来是三皇兄惯的,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在我面前这样也就罢了,若是被其他人看了去,三皇兄面上很光彩吗?”
她今天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给荆凌月留脸面,阿澜被害死在揽春阁的事情,三皇子和荆时都有参与,那荆凌月呢?
她忍了这么久,目前不能动其他人,难道还不能动一个小小的侍妾吗?
三皇子没有想到萧映澜会这样公然的为难荆凌月,荆凌月的名声虽然已经被毁了,可他承诺过不会让她一直做侍妾。
萧映澜这话若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荆凌月怕是这辈子也别想正儿八经上皇室的族谱的。
他忍不住道:“月儿平时不这样的。”
萧映澜笑了一声:“哦,那就是故意做给我看了喽,这位月侍妾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她一张嘴荆凌月就知道事情麻烦了,她忍着泪意对萧映澜道:“我只是一时想到了伤心的事情,并非有意在安国公主面前哭,还请公主见谅。”
荆时见再家中被捧在掌心的妹妹这样低声下气,心中愤懑难当,可他知道揽春阁那次自己已经得罪死了萧映澜,萧映澜此刻就是拿妹妹出去,他也没有办法。
他只后悔自己那日谨慎起见,没有亲眼盯着让人将萧映澜毁掉。
萧映澜摆摆手道:“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这样的身份,原本我不该见着才是。三皇兄宠人也有要有个度,这样的日子,巴巴的带这么个东西给人添堵,父皇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对三皇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说着她的目光又往荆家兄弟两人身上看去。
皇上自然是不会希望皇子跟朝臣有交往的,故意让荆凌月做了侍妾,意思也很明白,侍妾的娘家不算正经亲戚,皇家不认荆家这门亲。
她的话简直是把荆凌月和荆家的脸皮踩到了脚底,也完全没给三皇子面子。
三皇子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还不能显露分毫:“安国妹妹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萧映澜不知道他跟荆凌月勾搭是纯粹为了荆家还是有那么几分感情,不过她也懒得计较,又扫了荆凌月一眼,一脸扫兴道:“今日就不叨扰三皇兄了,告辞。”
她说完就要走,陈嘉鸿也起身道:“我陪你。”
出了酒楼,萧映澜见陈嘉鸿走在自己的身边,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陈嘉鸿收起眼中的探究才笑嘻嘻道:“我是你的未婚夫,自然要陪着你。”
萧映澜睨了他一眼:“没看出来,你对当别人未婚夫这件事倒是挺熟练的。”
陈嘉鸿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突然冒出一句:“谢谢。”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萧映澜知道他是为了陈佩娴,不由道:“我是看荆凌月不顺眼才故意说那些话的,又不是为了三皇子妃,你心疼妹妹,当时怎么不出声?”
陈嘉鸿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我出声对阿娴没有任何好处,这点小事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人倒是挺了解陈佩娴,这么说来,他还是个好哥哥。
萧映澜突然想到自己的兄长,如果他看到自己受了委屈,肯定也会心疼。
她忍不住道:“你妹妹嫁三皇子,是有些可惜了。”
陈嘉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登上储位的皇子,皇上的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羡慕陈家的好运。
可他却是从那道赐婚圣旨,看出了皇上再容不下陈国公府的心。
这些事自然是不能跟萧映澜说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突然回头,就看到揽月楼二楼一道临窗而立的人影。
那人显然在看他们。
他伸手揽过萧映澜的肩膀,萧映澜挥手就要打开,陈嘉鸿却凑到她的耳边悄声道:“漠北五王子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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