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方,在十多位铠甲鲜明的侍卫拱卫下,方才的紫衣王侯与脸覆面具的红衣领队并肩而站,两人均是气宇非凡。
紫衣者忽然道:“今日球赛,代表长安的一方能够取胜,本王心中甚慰。不过,你们可知刚才赢的是什么人?”
众少年面面相觑,韦如琢上前一步道:“回王爷,在下只知他们是从吴王亲卫中选出的马球队,球艺高超,尤其是台上这位朋友,更是我等平生未遇的对手,甚是令人倾佩。却不知是何方高人?我等能否有缘一识真容?”
紫衣王爷哈哈一笑,对那红衣人道:“听见了吗?他们还不认得你。”
那红衣人负手而站,微微笑道:“我离开长安已有数年,今日重回故乡,便遇上一群有勇有谋的故里少年,倒让本王也想起少年时光啊。”
他声音清亮,气度从容,更让众人好奇他的身份。
笑声中,只见他掀开脸上面具,露出一丰神俊朗般的面孔,看年龄约有三十上下,虽穿着极普通的衣衫,却掩不住一股清贵之气。
洛雨听他自称本王,又见他年龄不大,激动之下,忽然叫道:“你就是吴王殿下吧?”
韦如琢忙道:“不得无礼。”
那红衣人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众少年连忙参拜道:“参见吴王殿下。”
原来此人正是今日球赛的东道主,太宗皇帝第三子——吴王李恪。而紫衣王者则是同为宗室的荆王李元景。
李恪笑着让众人平身,慨然道:“故里少年,英勇可畏。本王就以酒敬各位一杯。”说着,已有侍卫端上黄金酒盏,为众人各自赐酒。
李恪目光掠过,见洛雨夹在其中,便问道:“这位姑娘是何人啊?”
如琢忙道:“她是家妹洛雨,只因仰慕殿下风采,便带她来一睹真容。”
李恪刚才与如琢多次交手,心中本就欣赏他,此刻笑道:“如今可看到了?本王也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既是京兆韦氏的子弟,也需赐酒。”
洛雨连忙躬身道:“今日得殿下赏赐的,都是扬威球场的英雄。洛雨并无寸功,不敢受殿下的赏赐。”
李恪微微笑道:“你父亲可是兵部的韦怀哲?”
洛雨不知他为何提这个,道:“正是。”
李恪道:“韦大人为我大唐埋首铸剑,十数年如一日。他所铸造的兵器,成为我大唐将士驰骋沙场的利器。这样的人才,是我大唐的栋梁。他的子女,自然也当得此酒。”
洛雨第一次听人说义父是国之栋梁,心中情绪汹涌澎湃,忙接过酒,道:“谢殿下赐酒,他日雨儿若有机会,一定报答殿下赐酒之意。”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饮罢酒,李恪与李元景就退下了。一个黄衣侍者上前宣布道:“众位都是长安俊杰之辈,稍后殿下在曲江池设宴,也请各位一同赴宴。”众人欢呼一声,便各自庆祝去了。
洛雨心中犹自激荡不已,拉着如琢道:“五哥,你听到了吗?殿下刚才说,爹爹是国之栋梁。这位吴王殿下果然与朝中其他大臣不一样。”
韦如琢也笑道:“吴王奉陛下之命回朝,主持朝政。有他在,父亲当年蒙受的冤屈,或有洗刷之日。”
洛雨点点头,心想吴王邀请赴宴的名单里,竟包括了父亲和兄长两人,这背后的意思,不言自明。兄妹俩正说话,忽见旁边走出一人,正是杜若飞。洛雨一直避免与他直接相见,此时不禁一呆。
杜若飞拱手道:“洛雨姑娘,如琢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韦如琢这时也已知道两人之间的事,但他涵养极好,只道:“杜公子,你与家妹之事,我们都已知道。不管前因如何,你已令她蒙受恶名,在家中几无立足之地。杜兄若还顾念一个女孩的名声,就请不要再打搅她。”
杜若飞宛如未闻,只怔怔地望着洛雨,脸上满是愧疚之色,道:“雨儿的事,我前几天刚知道。是我处事不周,才能令她蒙此冤屈。我此来正是想向洛雨姑娘道歉。”说着,突然单膝跪下道:“令姑娘蒙冤,若飞万死。”
洛雨与杜若飞相处一段时间,知他性子最为孤傲,没想到竟在众人面前,行如此大礼。慌忙道:“你不必如此,我也不值得你如此。”
说着便上前拉他衣袖,弯腰的一瞬间,忽然低声道:“杜公子,请忍耐。”杜若飞闻言,浑身一震,顺势站起身。却见洛雨已退开数步,正色道:“我已在奶奶面前发过誓,以后不会和你来往了。杜公子,你请回吧。”
杜若飞神色哀伤,定定地立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已有黄衣侍者宣他们去登船游玩。洛雨便跟着五哥来到曲江池畔,一路并不和杜若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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