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刮起大风的山谷,耳边传来阵阵呼啸声。迷雾深处,似乎有闪动的精灵身影在不停跳跃。陆霜跟随着幻想的翅膀,拨开杂草、淌过浅溪、爬过险坡,终于来到了一个稍显空旷的平地。
周围高大的树冠相互牵连,围成一个圈。阳光斜照下来,像舞台上演出的聚光灯,刺眼而夺目。
她背靠着其中一棵树缓缓坐下,闭上眼睛还能听见附近若有若无的流水声。
突然像被噩梦惊醒一般,她的身躯猛然一颤。粗糙的树皮嵌进背部细嫩的软肉里,刺痛让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知何时,她睁开了那双混沌不明的双眼,望着天空时,像灵魂在飞远。
“无所不能的神会看见一切,原谅这一切吗?”
她在心里不断发出疑问,不久又阖上双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
你敢相信吗,她不敢相信原来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你还理她干什么,生活作风不行,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平日里拽得不行,还以为多清高嘞,这不搭上了姜茶。”
“长得就不像是一个安分的样子……”
刚回到工厂的陆霜,来不及收拾行李想先洗个澡。一出门还不以为然地跟同住一单元楼的女工打着招呼,谁知道从澡堂出来就听见了一嘴的闲言碎语。
她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放毛巾和牙刷的盆子稳稳地端放在架子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陆霜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么冷静,难道是早已预料。她甚至试着扮演一个苦情的角色,一个隐忍不发受尽委屈的人。可是难道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变得合理起来,她就不能是不在乎,就因为其他人都认为她在乎。
陆霜想做这场风波的逃避者,可有人不让她如愿。
在她回到镇上纺织厂的那一刻,就有不少人向厂经理女儿胡可通风报信,可见暗地里又有多少人等着看这么一出热闹呢。
她没有兴趣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更不想助长如今愈演愈烈的流言,陆霜也笑她竟天真的以为,只要时间过去,风浪就会平息。
“你就是陆霜?”门外胡可一脸傲慢,扫视的目光令人浑身不适。
她开始并不想理会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只是懒散地点点头,眼睛盯着电视,只当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空气。
“你以为姜茶哥喜欢你,他就会娶你吗?”胡可显然是带着任务来的,语速又急又快。
“不会呀!”陆霜语气轻快,随即嗤笑说:“你也知道他不喜欢你呀!”
“恬不知耻,他现在的订婚对象是我不是你。”胡可觉得陆霜此举是在挑衅她。
“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陆霜觉得好笑,此刻她竟还能心平气和地劝一个因情走入歧途的人,还是情敌,她有那么高尚吗。
“你根本不懂,我喜欢他多久了。我们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除了姜茶我想不到余生还要跟谁一起度过……”胡可急于摆出她与姜茶不可代替的羁绊,说到最后竟动了点真心。
“真感人啊!”陆霜真想为她鼓掌。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心里还能毫无负担地在对另一个女人诉说着自已的真情,装得那么情深,却满是狭隘和自私。她不会以为别人猜不出她干了什么吧。
“我跟姜茶是清白的,并不像流言中所说的那样。你可以如愿了。”
“说吧,什么条件?”
“什么?”陆霜以为自已没听清。
“怎么你现在跟我装什么,你勾搭姜茶哥哥的时候,难道不是为了钱吗?\"在胡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下,她好像看到了无数种顽固难改的畸形观念大行其道。陆霜感到言语是那么的无力,自辩成了虚伪。
“不要钱!”陆霜觉得是自已孤独了,竟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磨起了嘴皮子,或许是真的孤独了吧。她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去够好好说话了。
“那你要什么?”胡可睁大眼睛,自觉遇到了对手。她都记不清之前用钱用势打发了多少对她有威胁的情敌。
陆霜自知她并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清白,她喜欢他本身就不清白,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订婚对象。
或许真的是她错了,她不该遇见他。
“你能挽回我在十里八乡的名声吗?你能让我咽下屈服于金钱和权势之下的侮辱和不甘吗?你毁了我,还想让我放手?”陆霜厉声质问,目光里满是冰冷。
“我……只是让长辈尽早订婚,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把我架在火上烤,还敢说自已无辜,那些流言就是你搞大的吧?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我今天才回来,大家就都知道了,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逼我放手认输。”陆霜已经不想再聊下去了,人类真是一群恶心又虚伪的生物。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骂得那么难听……”这会又来假惺惺了,陆霜目光似刀,穿透一个人的内心。胡可难堪地往后退,不敢正视陆霜的眼睛。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们。”丢下一句话后,陆霜便关上了门。
(你们如何琴瑟和鸣,如何如何,我不想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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