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寻鹿和相柳叙完旧,送走他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想了想,她又往回春堂走去。
没想到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玟小六正被老木追着打,四处逃窜。他一边躲,一边求饶:“老木,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木毫不留情,拿着锅铲狠狠拍打在他身上,一把老骨头居然健步如飞起来。
69書吧
“阿鹿丫头好心好意陪着你进山采灵药,你小子,居然抛下她自己跑了回来!还敢跑,我打死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玟小六出了后山,便向叶十七说明缘由,两个人一起去了街上,把朏朏倒手卖了出去,得到了一笔可观的钱。
回到了回春堂,几个人看到钱,顿时眉开眼笑。串子打趣麻子马上就能娶媳妇了,麻子笑得一脸羞涩。
老木是知道寻鹿和小六一起去的后山,此事有她一半功劳,当即便提了一挂腊肉,准备登门拜谢。
玟小六拦住他,支支吾吾地把后山发生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通。
老木听了那是一个痛心疾首。虽然他是小六捡回来的,但他比他们都年长,当家做主,一直把小六当小辈教养。
得知他做下如此忘恩负义之事,老木跑进厨房拿了一把锅铲,就对着小六就打了过去。
麻子和串子听完,也觉得六哥这事做得不厚道,便没有上前相劝,而是在旁边看戏。看到叶十七想要冲上去帮忙,还拉住了他。
奈何玟小六跑得太快,老木的锅铲根本没打到他几下,自己就先不行了。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准备休息一会儿再战。
玟小六看到站在门口的寻鹿,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往她身后躲去。寻鹿哭笑不得地阻止了这场闹剧。
有了钱,麻子和春桃顺利地办起了喜事。
寻鹿还被邀请为座上宾,去喝了喜酒。
今日高兴,一行人直接喝嗨了,麻子和串子醉倒在桌上。春桃和玟小六留下来分别照顾两个人。
喜宴结束后,寻鹿正准备回家。老木神秘兮兮地叫住她,说要请她去镇上新开的酒肆喝酒,当作赔罪了。
寻鹿惊然地挑了挑眉,开玩笑地说:“赔罪倒是不必,只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喝到木叔请的酒呢?”
老木虽然嗜酒如命,但他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平日只有别人请他喝酒的份,他请别人,那真是破天荒了。
老木白她一眼,说:“去去去,你这丫头莫要打趣我。一句话,喝不喝?”
寻鹿迅速点头同意了,生怕他反悔似的说:“木叔请酒,荣幸之至,怎能推辞?”
“走着!”老木笑了,背着手,走到前面。
两人结伴,走在去酒肆的路上,欢快地聊着天。
老木很欣赏寻鹿的性子,通透,豁达,不计较。小小年纪能有此心境,实属难得啊。
人活到他这个岁数,便会明白,何为人生长恨水长东。人类不过百年的寿数,尚有许多抱憾之事,何况神族呢。
笑口常开的秘诀不难,只在“想通”二字。可这个两个字,很多人一辈子都想不通。
他们走进了一家酒肆,在空桌上坐下。
寻鹿打量着里面的装设摆件,皆不是俗物,且相得益彰,可见主人的品味。
可是听镇上的人说,他们只是来清水镇租住几个月,不打算长住,开如此一家酒肆,倒是奇怪。
见有客人,一个年轻男子笑着走了过来,招呼着他们。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可以叫我轩。”
“两位想喝点什么酒?本店杜康、屠苏、竹叶青、虎鞭、秋露白应有尽有。”
寻鹿瞧了男子一眼,当真是,恂恂公子,美色无比。
男子剑眉星目,虽穿着朴素,但气度华贵。如幽静的白昙,又如冷傲的白梅,想必出生不凡。
矛盾在于他的言行举止,充斥着市井之气。这让她对这家酒肆越来越好奇了,不过,好奇心太强,是活不长的,她及时停止自己的想法。
老木豪迈地说:“今天我请客,想喝什么随便点!”
这话掷地有声,寻鹿却仿佛听到他的心在滴血。不过既然他请客,她也没有不宰他的理由。
“那便来一壶你们店里的招牌酒吧。”
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玱玹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女子穿着青色长裙,远山眉细长而舒扬,肤色雪白,眉心处清晰可见一颗淡色美人痣。
她的容貌并不艳丽,装扮也很寡淡,青丝散落,无珠翠点缀,却如夏日清爽的风,扑面而来,驱散了几分燥意。
玱玹刚结识了医师玟小六还有叶十七,再加上眼前的女子,他们可都不像是简单人物。
他不由感叹,小小的清水镇倒是卧虎藏龙。需要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了。
他走到盛放酒的架子上,取下其中一壶酒,放到他们的桌上。
“本店招牌桑葚酒,慢用。”
老木迫不及待给寻鹿和自己斟了酒,烈酒入喉,带着桑葚微微的酸甜,回味无穷,确实是好酒。
“轩老板,这酒不错啊!”
玱玹正在拨动算盘算着账,听到他的话,笑着回应了一句。
寻鹿品着酒,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乱的预感。
她心里微叹,还真是多事之秋。
老木喝上了瘾,一杯接一杯。平日小六管着他,不许他贪杯,不得趁他不在,多喝几壶。
寻鹿想着事出神,没有注意老木。等她回过神来,老木已经喝趴下了。
还是轩老板好心帮忙,将他扛回了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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