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礼原路返回,专门为了和何槐序好好谈一谈柳伊人的事情。退万步来讲,是她先动手打他。原本道歉也是柳伊人亲自来。
可是,瞧她那个样子,算了吧。
沈惟礼默念好多遍,尽量把事情严重性化小些。保持得体的微笑推开月尾酒吧。
谁知,见到何槐序那张讨人嫌嘴脸,忍不住嘴上交锋,言语比以往更犀利。重要事情立马抛之脑后。
“对我来说,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舔狗。想要多少便有多少,心情好了,招招手还会摇着尾巴回来。”
何槐序语气轻快,丝毫不在意。仿佛说这句话,再正常不过。
沈惟礼凌厉的目光,停留面前之人的脸上。看透人心在想任何事,即使微小或者不经意间做出的动作,都会无所遁出。
他注意到何槐序眼神明显向下瞟,说话时不敢面对,典型自卑没有底气的表现。
沈惟礼神情平淡,然后一眼看到台上摆放着的鱼缸,走到旁边,手指往水里伸了进去。
金鱼儿不停用嘴试探面前不知名物体,以为是鱼食疯狂在水里转悠。
沈惟礼面色稍微柔和,“扑哧”一声,轻笑出来,“鱼儿啊,在精美的鱼缸里才能发挥自己为数不多的色彩。”
顿了顿,“但是,没人捧着鱼缸,它连烂泥都不如。”
双手轻轻一推,鱼缸碎落满地,水渍中几条金鱼扑腾身躯,找不到合适生活的水源。
沈惟礼蹲下身,随便捡起一条放在手心,递到何槐序面前,“鱼儿啊,七秒记忆让你忘记仰仗谁活着吗?”
沈惟礼从未这么生气过,因为从小接受礼仪典雅的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
转过身,掏出一张卡放在吧台上,“刚刚那个女孩儿和我损坏的,我赔。”
何槐序被他一番操作弄得不知所措,简直是赤裸裸威胁,“沈惟礼,你神气什么?”
突然胳膊生痛,老板示意赶紧让他闭嘴,又给了一记眼刀。
“抱歉,客人。年轻人心高气傲,我先给你道歉。”拿过桌面上的卡,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哎呦,客人。我们只收损坏的,您这张卡待会儿刷完,拿回去吧。”
老板小心翼翼放缓声音,见沈惟礼没有拿走的意思,“客人,金卡少说也得有几十万,随随便便给人不怕亏了?”
沈惟礼看了一眼老板慌张模样,“好吧,请好好算下损坏事物。”
等双方得到心满意足的赔偿,没有过多逗留。
沈惟礼更是一刻都不想待在此地,连忙走出酒吧。
转悠一圈儿,打不到车,才想起给方泽打去了电话。
按下接听键,沈惟礼还未来得及说话,听见那头哭唧唧的声音。
方旭哭爹喊娘道:“沈哥,我的大壮拉稀,一整天没吃东西,该怎么办?我还没给她找个伴儿,她还不到一岁!呜呜呜呜......”
沈惟礼本就心烦意乱,方旭现在的样子根本不用指望。此刻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揉了揉眉心,耐心问方旭:“能不能开车接我回去?”
方旭伤心欲绝,听不进去一点儿与大壮无关的话题,依旧在那儿喋喋不休,“沈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和大壮相依为命,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沈惟礼:我的母语是无语。)
关键,方旭喊他沈哥哥,恶心谁?
相依为命?十岁认识开始,沈惟礼给他端茶倒水到现在,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得!以后让耗子给他送饭吧!
沈惟礼:“你没去宠物医院?”
“我的壮壮能去吗?”
沈惟礼:“......你?附近有所宠物医院,顺带接我一下。”
买个口罩吗?真心觉得很丢人!
—
柳伊人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连忙坐起身,头痛欲裂让她想吐。
关于昨天的记忆,她忘得差不多。依稀记得,抽了何槐序好几个耳光,再然后,想不起了。
被子里一阵摸索,光滑细腻而柔软的触感,旁边躺了谁?
阳光照射,让人睁不开眼,“咦?早上了吗?”
安娜懒散伸伸胳膊,顶着鸡窝头起身,“早上好。”
柳伊人稍微惊讶:“安姐怎么在这儿?”
“你还说。”下床整理面容,看见镜子中的脸,满意点点头:“你昨天抓着一男的疯狂扇耳光,两三个人都拉不住,老凶了。最后,你男人好不容易把你哄好的。”
“我男人?”
柳伊人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谈过男朋友?
安娜:“经院金融学沈惟礼,别告诉我你们没关系。昨天他一个劲儿安慰你。你又抱着人家不放。酒后分真假,小样儿跟姐姐我装不懂?”
啊?
说来,太尴尬了吧。
脑子突然闪过昨日的画面,她接过电话,好像对沈惟礼骂骂咧咧。
柳伊人羞愧低下头,“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安娜边补妆边翻白眼儿,言语中嘲笑道:“老娘拿驾驶证不久,开上奔驰,荣幸之至。”
她问:“那我......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没有,可是说了什么胡话那我就不知道了。”
安娜的意思太过明显,让她自己去找沈惟礼问清楚。早知如此,不该去酒吧。不知道几斤几两,猛灌酒,再闹事。
一整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如果真说出心里话,沈惟礼怎么想?
如何开口也是大问题。
等等,待会儿是不是得面临柳慕的审问,还有虞欢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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