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内因为许久没人上香拜佛,寒气袭人。我便关了庙门,架了一堆火。和苏儿靠在一起准备入睡。
可这时,庙门外闪过一个人影。我不由得颤抖,若此时司礼监或钦天监前来,那我俩今晚便要葬身此处。我看着那道被月光照射呈黑色的人影,不由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躲在门后看贼人是何打算。
只听得紧闭的庙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管是谁,用力一脚蹬出,足足用了我指玄境的十成功力。
只见一人被我一脚踹倒,趴在地上大喊。我连忙骑到背上,将他的双手牢牢控制住,“贼人,你可是要害苏儿的?”
带我压制住贼人,却闻着眼前之人的味道十分熟悉,再看这背影和衣服,麻衣且打满了布丁。浑身有一股臭味,像是十几年没洗过澡一般。
“好你个小子,老子辛辛苦苦替你挡住了司礼监高手,你竟然以怨报德,该死啊……该死啊……”
我听着声音,连忙把他放开。惊讶万分,一时口无遮拦道:“老乞丐!怎么是你?”
老乞丐揉了揉被我按红的手腕,将我一把推开,“少他娘的给我假惺惺的,如果不是你,我手腕能疼吗?”
我想说一句话,但是没说完,只是轻轻的说,甚至希望他听不到。“我以为你……”
“以为老子回不了吧?老子神功在世,要不是喝了你的粥,打死我也不会和那老妖怪纠缠。”
我又连忙追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怎么找到?这座城都是老子的,你到了老子的城里,进了老子的庙,还敢问我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带着不相信的神情,“你就吹嘘吧,这座城一个人也没有,谁能承认是你的?”
老乞丐坐到火堆旁,不过那火堆只剩些余烬了。往日干燥整齐的干柴,此刻已经被火焰烧的所剩无几。就宛若这林府,往日虽人流如织,灯火辉煌。但要是得罪皇家,不过区区一日时间,家破人亡,府毁人空。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道为何物?问世间法为何物?
无情无道无法无天,一切王法都来自那高高在上的王,不如这武林,只论武力。不论其他,江湖之间,倒也算得清净之地。
老乞丐看着余烬皆无,看到苏儿睡着。才继续与我聊道,“小子,你便是吕洞玄的徒儿吧?”
“你又怎会得知?”
“柳青阳那徒儿……也就是柳相夷,他听到青城山有个能让九铃响动之人,便用了六年时间寻你。能让柳相夷出剑相护的人不多,若非你天赋高于他,他怎会出手相救?若你不是青子敬,他又怎会下青城山?”
“老人家您所言极是,那你呢?也是因为我是吕洞玄的徒儿才出手救我?”
“是……或不是。”
“这是何解?”
“有那么一点点,最关键是你给了老子银两,又让老子喝了粥。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一饭之恩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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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失声大笑,老乞丐看到我这番模样,忙认真问道,“你笑老子作甚?若不是老子替你挡下了那天下第六流云,想必你如今已是身首异处了。”
“老人家莫怪,我笑的是,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啊哈哈哈……”
“有何之笑?”
“因为几两碎银,四碗剩下的鱼头豆腐汤,你去挡住了一个天下第六,如果我出双倍,你是不是连天下第三都拦得住。”
“或许,真的可以呢?”
老乞丐说到此处,气度都和往常不一样,再细想他今日出手之后,和往常邋遢的模样可没有半分相像,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不愿意继续打趣,只是带着祈求语气,因为我知道道,“小辈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想带着我徒弟到一清静之地,这世间无人能寻得的地方,带她修炼。直至入仙境,此后无人可欺她,便放她离开。”
“那小姑娘以后呢?每日沉浸痛苦之中十几甚至几十载,即便大仇得报,那以后又该如何?她以后知道自己的路吗?”
“这是苏儿选的路,我只能助她,却无力改变。而且,我也希望她能在武道有大成。”
老乞丐撇撇嘴,不愿意继续搭理我。我便挨着他坐下,“既然你现在不愿意帮,今天又为何要帮,既然帮了,又为何不帮到底?”
“不是我不愿意帮,哪有那种地方,就算老子把命拿出来,也找不到这地啊!”
我看着老头子认真的神情,确定他没在骗我,可是找不到安全的地方,那岂不是要天天过着东躲西藏,刀剑上舔血的日子。
可是这般,令苏如何修炼,我过这样的生活倒是无所谓。可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此这般,甚是为难。
老乞丐仿佛能看清我心中所想,便用肩膀轻轻撞了下我,才缓缓开口,“如若不然,你拜在我门下,我们仨在一起,只要不是天合皇宫三大高手联合出手,便无人能伤我们。”
“你当真愿意收留我们?”
“只要你信得过老子,老子就可以助你。不过老子只有十来年了,十来年后,老子大限将至,也护不了你们了。”
寺庙虽小,小到没有青灯,只有古佛,寺庙也大,容得下三人。昏暗的火堆混合着窗外的月色,我行了拜师礼。
“此后,您就是我第三个师父了。”
老乞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会有三个,吕洞玄是你第一个师父,我是你第二个啊。”
我寻思着即便说出我会仙法,有个牛鼻子老道士教我仙术,也没人信。编了个谎言,“小时候,家里穷,为了学鱼,认了个打渔的学了几天捕鱼之法,也算我第一个老师。”
天合皇宫,司礼监。
老太监双腿盘坐床上,给自己运功疗伤。脸上豆大的汗水滑落,可见此处一战对他伤害不小。
“报,圣旨到!”
门外小太监接连传话,司礼监黑猫在榻下安静窝着。听到声音,老太监连忙收起灵力,起身穿好衣服。步履蹒跚的出来迎接,看着眼前的黑猫,暗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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