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千算万算,不曾想,落子竟然和她的女儿竟然有一段孽缘,这是我永远不会答应的。她俩是一母二父的孽缘。”
说到此处,尤丹明显感受到魔域圣主的愤怒之意,只是向圣主跪倒行礼,“尤丹定不辱使命!”随后抽身便退了出去。
若是这般,我该如何呢?尤丹回到洞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本性善良,又是与落子从小长大,两小无猜,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该不该告知落子,还是直接杀掉那女子。
可是如若不杀掉那女子,义父定不会饶恕自己。他不愿干涉人族与魔道之事,想借我之手,可我即便杀了那女子,落子以后还会原谅我吗?
尤丹回到洞中茶难思,饭难以下咽。在自己洞中急躁的走来走去,连一旁的贴身丫鬟都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你已经转悠了半天了,这肉都快烂了。你也没吃半口啊!”
“我现在内心烦躁,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如何是好,那就去魔爷那边算一卦。”
“不行,算卦要说名字,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话刚刚说完,耳畔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什么事不让我知道啊?”
尤丹一听这声,便知道是那跪完一天的落子来了,话音刚止。一袭白衣少年映入眼帘,依旧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看着这棱角分明的脸颊,尤丹怎能忍心看他如此受罪。
“没……没什么……”
落子突然来了,倒是让她没有准备,一时间言语竟然有些结巴。
“好姐姐,你知道你每次说谎是什么样子吗?”
面对落子的语句试探,她没有回答。
“你说谎时候,言语就会结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尤丹自知,若是再被他死缠烂打追问,她怕心软把所有事情都兜了出来,这时她竟然说出,“义父要我俩在一起,我也很喜欢你,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句确实是实言,自然也没有结巴。落子听到这句话时,如遇晴天霹雳,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姐姐,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皇甫青霜,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落子只得找个借口溜了,可是刚要走出洞口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她和你在一起不合适。”
落子回头道:“为什么不合适?”
“你俩是一母不同父的兄妹,你俩根本不可能!”尤丹最终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他不想欺骗落子,也不想杀了那个叫皇甫青霜的女人。
尤丹自小心地善良,待人真诚。虽然在魔域生活了很久,身上却没有半分魔域中人的残酷无情。
反观落子,听到这话时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拉着尤丹的衣袖,带着哭腔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还有,在长安杀害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你的母亲。她与圣主有过一夜春宵,等到一年后诞下的孩子交给了圣主。便入了二公子府,抛弃了圣主和你。可是即便如此,圣主身为魔道中人,有天道束缚,所以他报不了仇。”
69書吧
落子接过话,“然后我是人族所生,是一个人,不是魔,所以他让我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落子又回过头近乎痴癫般的说着,“却不曾想,在路上我又却遇到了我亲生母亲所生的女儿,并且我爱上了她。”
“那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天啊,你为何如此绝情?”
“我该如何对她?”
“又该如何对待我死去的母亲?”
“圣主圣主,他还是一个父亲吗?”
“我杀了自己的亲生的母亲,我该怎么去见霜儿呢? ”
人生恍若一场大梦,在梦里什么事情都是混杂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梦醒,也不知道梦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索性我们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却始终能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彼岸。
落子去见了霜儿最后一面,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霜儿,然后用刀捅在了自己的心窝,从此魔域再无落子之人,只留下两句:“他们欠你的,就让我用我的命来还吧!”
“我死后,只希望你平平安安,不要让自己活的不堪便好……”
落子一袭白衣,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霜儿的怀里,霜儿看到他的往日清澈双眸逐渐暗淡下去,没有了色泽。
那日江上问,我和你在一起可好?
到了今日,心中有了答案。便是有了答案,又该如何?落子已经此时安静的躺在她的身旁,就没有一丝办法表达心意。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又一切,真的就像大梦一般。自己突然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又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被儿子杀了母亲,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竟然是一母不同父的哥哥。
本来他活着,自己还有一丝盼头。她可以不拘泥于世间规矩,如果没有种种羁绊的话,她会选择与落子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落子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为了报母亲之仇去杀了魔域圣主。
凡此种种皆让一个少女遇到了,一念之间,她入魔了。落子的死并没有让她平复仇恨,反而让她对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仇恨,她已入魔。
她虽入魔,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她,皇甫青霜,此生由人入魔。那一日,世人只记的一半人半魔入魔域,杀了魔域圣主,魔域大乱,她的心何尝不是?
她将落子的尸体埋在了长安城中二公子府中的梧桐树下,自己静静的靠在了落子的旁边。
落子,我心里是深爱你的。千年以后,我们还是夫妻。
那日,长安落雪,无人盖土。两人躺在雪中,白雪盖了全身。
“师父,师父?”
令苏摇摇我的衣袖,肉嘟嘟的笑脸一直看着我,“师父你发什么呆呢?该过我的六岁生辰了。”
林将军也忙来打圆场,“想必是子敬师父近日舟车劳顿,有些疲惫。”
林将军这时又转身到我面前,“可是这小女像你的一位故人吗?”
我答道,“是……”
又为了掩饰,“与我姐的一个孩子很像,可是她走丢了,丢了好多年也没有找到。”
林将军一介粗人,言语倒是十分入心,“提起公子伤心事了,这上天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公子不必心伤,待日后定会重逢。”
“这是令苏六岁的生辰,是令苏的师父。便是我们的亲戚,那些伤心事就不提及了,且去陪令苏过完这个生日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令苏牵着我的手,一直走到令府的宴席上。
七世了,你一世又一世的投胎,看到二世你入魔的样子,我甚为心疼。既然我是那天选之人,我必会助你成为这天下第一,让你踏入散仙之境,或者直登那天下未有人及第十二境,让你第七世不老不死。
过完令苏六岁生辰,我与老和尚兰英相约的期限坚持便只有二十四年了。
二十四年之后,令苏,你便可以与我长相守了。
林府中来了很多人,大多是达官显贵,腰肥体壮之人。那日,我我喝了好多的酒。
也是这么多年来,不曾想,我又是可以醉酒而归了。
老和尚说过,她是我的心,如果我的心不在我旁边的话,这个人不醉不疼。但若是我的心在我的旁边的话,我我就和常人一样,会疼会痛。
这么多年了,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许是她没在我身边,我过得很孤独,又或许是唯独她在我身边,我才可心安。
我只知道那夜我喝了很多的酒,我的小徒弟时不时望着我,一直到我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日还没起床,只听得外面有人使劲敲门,还没等我起身开门。
只见一人推门而入,笑眯眯看着我。我猛然的惊醒,睁开眼睛,之前一个胡子拉碴满脸赘肉的男子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连忙起身,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大将军。
林大军也丝毫不含糊,“你可算醒了,昨天带小女来见过了你。今天清晨应是行拜师礼。”
说完,林将军身后探出来一个圆圆的脑袋,还未等令苏仔细打量我。便听到林大将军的大嗓门。
“令苏,还不给师傅磕头!”
令苏也是听话,连忙就要跪倒在地,被我一把拉住,“林将军,我们师徒之间无需这种规矩,师父,师父,亦师亦友。无需跪拜之礼。能教小女,便是我们的缘分。”
这句话把林大将军给说乐了,又是一掌使劲的拍在我的肩上,“我就喜欢你这种耿爽的人,有这样的师父我也放心了。”
“林府后面有一处山,场地开阔。十分适合修习武道,待会儿我引你前去。”
我应承下来。
到了林府后山,几间茅草屋,屋前有河水潺潺,屋后是连绵山峰。不时可以看到彩色的蝴蝶,偶尔还有几声蝉鸣,空气怡人,到此处,整个人身心舒悦。
“此处空气清新,远离车马喧嚣,是练武的好地方。”
林大将军也是附和道,“有品!”
转头又看了看小小的令苏,弯着腰说道,“以后你就和子敬师父好好练武,为父还有公务在身。”
又起身对我,“公务在身,我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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