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水德,至今两百年,气数将尽......
“店家。”
“来啦——”
古街,古路,老茶馆,店小二听到有人叫唤屁颠屁颠地从外面提着滚烫的水壶走了进来,只听到有一和尚摇头晃脑地高声道:“这世道若水,水流则不腐,反之则浑,则坏,则臭。”
小二紧张地放了一个屁,急忙用肩头的毛巾擦了一下嘴角掩盖,赔笑道:“水煮开了,干净!”
那和尚用手一指水壶,“没错,这大清的水就是要在火中煮上一煮,滚上一滚,方才能喝,否则跑——稀!”
大家听了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这时张义仙也在茶馆中郁闷,听到有人拿小二暗指当今时政昏暗,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看向一同进京赶考的好友曹兴,道:“只可惜我张某人空怀一腔热血无处挥洒,如今连贡院的大门都没能进去,还有什么脸回乡面见父老!
哎——
当今朝廷真是昏庸无道,要这样的朝廷又有何用?”
茶馆中的客人投来了各色的目光,只吓得好友李兴急忙站起来捂住张义仙的嘴,惊呼:“义仙,住口,小心祸从口出!”
“和尚能说,我有什么不能讲的?”张义仙拨开李兴的手,愤怒地道。
这时一旗人冷哼一声,眼睛中露出一丝杀人的寒意。
同时有人差异地道:“此人一表人才,怎能口出狂言?”
“不过一介穷酸书生,自以为清流,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有人则嘲讽道。
一个妇人更是暗骂道:“他们要是行,太平军也就没那么猖獗了,呸——”
张义仙见之推开李兴,胸中那口气很难咽下去,便一挥手,走出了茶馆。
“喂,义仙,你要去哪里?”
“找那算命先生要回我的盘缠!”
不久,张义仙便找到那算命先生的摊位前,心中暗骂:“好你个骗子,骗得我好苦!”
那算命先生翘着二郎腿,摸着一撇胡子,半眯着眼睛,斜看着走来的张义仙,冷冷地道,“有事说事,莫要没事找打——”
张义仙迟疑了一下,一把抓住算命先生的衣领,喝道:“骗人的鬼东西,信了你的鬼话,我连贡院的门都没能进去。”
“啪——”
突然,一声霹雳在张义仙的耳边炸响,脑袋好似裂开,随即胸口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仿佛被千斤巨石拍了一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嗖——”
夏末的风有点寒意,卷起一阵烟尘,伴着几片枯叶落在张义仙的脸上,似乎要下雨了。
算命先生一边收拾一边讥讽道:“算命这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说着算命先生一脸得意地耍了一个白鹤亮翅,继续道:“哼,想打架,告诉你小爷我过去是卖武的!”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冷冷地落下,张义仙见那算命先生要走,急忙爬起来,捂着心口,晃晃悠悠一路追随其来到一座阴森的古刹。
此刻雨熄,四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张义仙抬头见古刹山门前的残碑上赫然刻着“无名古庙”四个残字,心中甚是疑惑,“无名,榜上无名?”
算命先生见张义仙停下脚步,冷笑道:“你这铁头的头陀,硬是追到这里,如果你敢跟我进入这鬼庙,便将盘缠还你!”
说着算命先生卷起长衫,蹬蹬地沿着那白色的石阶梯向山上的古庙中走去,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按照道理,古刹虽然古但是石阶梯也不能是白色,而且这种白白得让人汗毛倒立!
张义仙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啊呀,这——这是白骨路,莫非这里真是一处吃人的地方?”
他没想到石阶梯上铺着的竟然是森森白骨,不过转瞬一想,自古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成名之人不是踩着成千上万的白骨方才能达到事业的最高峰?
“哼,鬼又如何?”张义仙说着也卷起长衫追了上去.....
石阶梯上的白骨多数已经腐朽,两旁皆是无主荒坟,几只老鸦立在坟头的骷髅头上,双眼血红,见张义仙走来长哀了几声。
这时越往上走越觉得四周阴冷无比,烈日炎炎下,张义仙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嗅了嗅流下的鼻血,只觉被踢伤的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本来就体弱的他,只得停下来休息一会。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
“鬼,鬼,真的有鬼,啊——”
惨叫声好似被挖了心脏一般凄惨!
张义仙冷哼了一声,喘了几口气后,他便继续往山上走。
不曾想还未走几步,便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下来。
张义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胸口一紧双眼迷离渐渐地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那血淋淋的人头早已不见了,如果要不回盘缠定然要饿死,便咬咬牙继续向上走。
这时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来,张义仙用力地嗅了嗅,这一天全以茶充饥,此刻早已饿的发慌,便寻着那香味来到了古刹的后山。
远远看去,一座破院子中竟然架起了一口锅,下面柴火烧的正旺,奇异的香味便是从那口锅里散发出来。
张义仙壮着胆子走进破院子中。
院子不是很大,四周长满了数十米的毛竹,若不是闻着香味寻来,就算是白天也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破院子中有口古井,被倒下的石墙封住了井口,在那石墙上立着一只老鸦,正眯着眼睛打瞌睡。
张义仙见四周无人,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回应,便急忙跑到那口锅前,使劲闻了闻,忍不住赞叹道:“好香,竟然让人有种羽化飞升的错觉?”
天色渐黑,锅中突然散发出五彩光芒,隐隐有龙吟之声。
等篝火熄灭,锅中清澈见底,并无他物,犹如炖了一锅水。
他便好奇地用铜勺舀了一口汤喝下,顿感觉甘甜无比,便忍不住将一锅汤给全部喝完,腹中有一股热流沿着奇经八脉流遍全身,顿时寒意全无,身体也变得轻松多了。
这时老鸦陡然睁开血红色的眼睛,见汤锅被张义仙扔在一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嘎——”
“糟糕,娘娘的千年太岁汤没了!”
张义仙听到那老鸦竟然说出了人言,吓得转头就逃,却被一道白光击中了后脑,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呼——”
一阵妖风吹来,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绝世美女从天而降。
此美女比之月宫中的嫦娥还要艳上几分,见铁锅翻扣在地上,伸手愤怒地抓住老鸦,露出了原型,乃是一只修炼多年的大青狐。
老鸦吓得急忙求饶道:“狐仙娘娘饶命,小的——”
“啪——”
那老鸦还未说完,便被大青狐给狠狠地摔在了古井上,吐了一口老血晕死了过去。
青狐碧绿的双眼冒着迫人的寒光,杀气腾腾地看着张义仙道:“多年苦修,只等今日喝下这千年太岁汤得证仙道,没想到却被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给喝了!”
“呼——”
妖风大起,刮得数十丈高的竹林沙沙作响。
此刻青狐的脸色变得阴暗无比,露出好似钢叉一般的爪子道:“既然如此,便将你的血吸干作为补偿!”
说着青狐露出獠牙便要俯下身子,不过这时装晕的老鸦急忙跳起来提醒道:“娘娘万万使不得,他虽是凡人,但不同我类,那是万灵之首,今日您要直接杀了他,必遭天谴!”
“我不管,今日我必杀此人以解我心头之恨!”
“万万不可,此人一死,狐族的仙道之路将更加渺茫,您也从此与仙无缘,多年苦修不是白受了吗?”
老鸦见青狐迟疑,继续劝解道:“如今狐族有难,您又因此丧失仙缘,堕入魔道,且不是将狐族大义于不顾,将无名山的同道生死于不顾......”
青狐大声呵斥道:“够了,你还有脸劝我,若不是你擅离职守,安能被这凡人给喝了千年太岁汤?”
老鸦一阵叹息,“娘娘,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蹲守此地七七四十九日,没有一日敢闭眼,不知道为何方才一股困意突然袭来,打了一个盹,抬头便发现汤已经被喝了。”
青狐瞄了一眼叮在老鸦耳朵旁的瞌睡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难道这是天意,难道我无名山上的狐族真的与仙道无缘?”
“娘娘莫要灰心,此人喝了千年太岁汤,百日之后太岁之力便被其充分吸收,他便是传说中的活太岁,到时候您虽然不能直接杀了他,但可以引其堕落自取灭亡,再吸其血也不违天理。”
青狐听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个转身再次变成如天仙一般的美女,“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引其堕落自取灭亡——”
月上梢头,张义仙突然惊醒,直呼见鬼,不过环顾四周却是空无一人,心中害怕便起身离开破院。
“啊呀,有鬼!”
只见青狐幻化出来的美妇人迎面和张义仙撞个正着,一边娇滴滴地喊叫,一边往张义仙的怀中扑。
那淡淡的体香和一双勾人的媚眼都是人间极品,试问天上宫娥也不过如此。
张义仙接住青狐的小蛮腰,安慰道:“小姐别怕,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怪?”
青狐将头埋在张义仙的怀中,眸子中露出一丝冷光伸手向后一指惊恐地道:“那追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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