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替应覃挡住了这一棍，是赫连永没料到的。
他吓得将球棍扔在地上，差点站不稳，颤抖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说起话都磕巴起来。
众人一哄而上，应覃连忙查看他的伤势，庆幸的是谢言川没傻到什么都不做的地步，还是挡了些他的力道，否则现在他脑袋得全面开花。
他抬了抬眼皮，用衣袖擦掉挡住视线的血迹，阴郁的眸光从赫连永的脸上一扫而过，接着道：“继续，比赛还没有结束。”
应覃担心地看着他，“要不就算了吧！请太医来看看。”
谢言川看了他一眼，转而将一条紫色的束带绑在额间，暂时止住了血。
他道：“很快就结束了。”
说着，宛如一尾锦鲤向前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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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初看到赫连永那一棍子下去后，吓得腾地站起身。
席间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燕帝亦在观察她的神色。
片刻后，见她委委坐下，这才笑着道：“永儿取胜心切，做事鲁莽，还需好好沉淀。”
他的话是说给姜妤初听得，亦是说给身边之人听得。
辛后委屈不敢多言，然而姜妤初却听不真切。
她现在有点担心谢言川会不会被这一棍子敲傻了，为什么不中止比赛，还要硬上？
很快，场上的人只当这是一次偶然，最后一点时间，大家都拼了命地争球。
而此时，赫连永依旧惊魂未定。
若是应覃也就罢了，可偏偏是睚眦必报的谢言川。
在他手上，自己可没少吃亏。虽说两人有些血缘联系，但自小他就离他远远的，伴读那些日子，还连累他总是被太傅训斥，如今自己给他当头一棒，接下来他肯定是要还回来的。
一想到这里，他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到底他是从哪个位置跑过来的？怎么自己能一点没有察觉？
谢言川余光扫了赫连永一眼，他那点心思已经溢于言表，根本不需多想。
所以，自打开始后，他一直在观察赫连永，几乎在应覃出现的地方，三尺之内一定有他。
再加上比赛即将结束，他一定会找机会动手。不过这一下确实有些疼，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他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去忽视额头上的疼痛感。
他望了一眼将要燃尽的高香，现下红方四筹，蓝方三筹，他不能再给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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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开始的鼓声一响，红方率先发球。
谢言川带着冰球越了两人，紧接着看到了另一侧的应覃。
两人颇为默契地互传，在赫连永的面前直接经过。不知是不是方才出的岔子，让他不敢直视谢言川，迫于他眼神的威慑，愣是看着冰球从球棍底下飞了出去，而没有拦。
赫连永气急败坏地喊道：“快去拦住他们！”
谢言川身边顿时涌上三四个人，他尝试降下速度，寻找机会，反观应覃那方视野倒很开阔。
眼看着即将滑到球门，他忽地旋身一扭，包抄他的三人被迫后退一些，被他立刻抓住机会，瞬间就钻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人也被他躲了过去。动作灵活，丝毫没有受到方才的影响。
“应覃。”他大喊。
话音刚落，应覃便径直将球传了过来，此时距离过半，来到球门前，谢言川能清楚地看见沈罄的神色。
他一脸肃穆地盯着他，眼底忽地闪过一丝恨意。
谢言川冷笑一声，抬起球棍正要挥下，沈罄捏准方向堵在了左边，不料下一刻，谢言川倏地轻轻一扫，将球重新传回了应覃脚下。
咣！
随着冰球入门，一场酣畅淋漓地比赛落幕。
应覃将球打入了球门。
高香燃尽，执判人高声道：“五筹破门，红方胜！”
“太好了！”
“赢啦！”
“谢言川！”
红方的所有人顿时涌向谢言川，兴奋地围着他直转，应覃搂着他的脖颈，兴奋道：“我的好弟弟，真给哥哥长脸！”
谢言川挑眉一笑，“这份大礼如何？”
妙！太妙了。
应覃自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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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川从人群中出来，望向女眷席间，并未发现姜妤初的身影，心道：这丫头还真是无情。
也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好像有些失落？
“找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进耳中，他心上顿时雀跃起来，再一回头，果然是她，手上还抱着他的斗篷。
这丫头总算有点良心。
临得近了，姜妤初才发现他的伤口比想象中的要大，束带上已被鲜血染红，他还浑然不知。
见状她眉头紧蹙，嗔怪道：“为何不躲？”
常平和赫连永还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下作的手段用起来毫不含糊，她方才就想，常平可以仗着燕帝的宠爱任性一回，可赫连永又是仗着什么？
这几年辛后与燕帝似乎有些离心离德，不过仗着是嫡出，就可以胡作非为？
他们怎么敢的？
谢言川勾起唇角，戏谑道：“许是被猪油蒙了心。”
一句话噎得姜妤初顿时白了他一眼，“不知是谁家的猪油，这么荤腥，你都招架不住？”
谢言川两手一摊，“不知道。”
姜妤初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出什么真话，不过依他的性子，绝不会鲁莽行事，一定有他的缘故。
她懒得费心，只道：“圣上方才特意命人传口讯，道明让你先去看伤。”
谢言川早有所料，转而又看向她，“那你出来作甚？”
这不明知故问？姜妤初心里暗骂他一句，燕帝传讯是传给她的，定是在安抚她喽！
不得不说，有了谢家这棵大树，她似乎享受了更高的礼遇。
“回府。”说完，她便不管不顾地朝外面走去。
谢言川原地停了一会儿，看着她全然不顾的心情，有些好笑，紧接着，他紧追两步，与她平行，两人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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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覃带着一众人来到燕帝面前听赏，众人齐齐下跪，赫连永则灰突突地坐回了席间。
“精彩绝伦！”燕帝笑着赞叹，“谢家那小子倒是运气差了些。”
接着，他看向应覃，朗声道：“今日各位勇士表现得都不错，不愧是大崇的好儿郎！”他转而看向应覃，“没想到两年未见，应覃一如既往地出色，不愧是朕的贤婿！”
话罢，席间顿时沉默片刻，紧接着呼啸而来的祝贺声，齐道：“恭喜圣上，恭喜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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