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斜他一眼,淡淡道:“没有话可以不开口。”
话落,“哈哈 。”一声,应淮大笑着从应覃身边走过,提醒道:“三哥可是最记仇的,这下好了,即使你是我的亲兄长,也帮不了你喽!”
应覃愣在原地,直到两人走远了,他方才回过神快步追了过去。
冰嬉在西苑的太极阁举行。
69書吧
一入宫门,谢言川便见到个眼熟的人。
刘暌早已等候在宫门处,见到他,连忙迎过来,躬身道:“奴才给各位大人请安,干爹命奴才提早在此为大人们引路。”
谢言川心里却产生了别样的想法。
元日那晚,本以为与这个小太监一路是巧合,可今日却又奉命出现,必有其他要事。
谢言川斟酌半晌,沉声道:“陈公公可有何嘱托?”
刘暌微微一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谢协领,其实干爹想知道,大人今日会不会上场?”
陈添的话其实间接等于圣意,即使如此,谢言川还是如实道:“今日乃是世子殿下的主场,更何况我已许久不活动筋骨,腿脚都僵硬了,我便不去掺和了。”
他说完后,刘暌兀自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应覃,见他并未提出反对。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道:“圣上已命干爹给您准备了冰鞋。”
言下之意,燕帝已经准备让他参加冰上蹴鞠了。
难道是他会错了意?紧接着刘暌就打消了他的疑虑,“是与世子殿下一队。”
话音刚落,应覃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早就想拉拢谢言川一起,只是他百般推脱,用的也是刚刚的说辞。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燕帝料到他定然推脱不会参加,特意命人提前准备齐全。
陈添是知道谢言川的脾气,早一刻让他知晓,他就少一些麻烦。于是才让刘暌特意提前等候在宫门处。
但冰上蹴鞠的名册是提前定好的,那应覃这方肯定有人中途放弃了。
他想了想,又问:“不知是顶替的哪位公子?”
刘暌支吾半晌,目光四下一扫,跟过去低声道:“四皇子。”
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嗯,知道了。”他沉声回道,“公公继续引路吧!”
沿着龙渊殿西侧继续前行,一路上,应淮一直在左顾右盼,始终没见到萧英的身影,不由得怀疑道:“她不会不来了吧?”
谢言川没心思搭理他,应覃却趁机报方才的一笑之仇,狠狠地啐道:“没出息。”
应淮方向回嘴,刘暌适时的打断道:“前方便是太极阁。奴才还要去回禀干爹,便不能再向前相送了。”
谢言川道声谢,三人便继续向前走去。
太极阁前的空地上,宫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洒扫。冰面是早就建好的,冻得结实,踩上去不会碎裂。
四方的冰面被旗幡围了起来,两边各一球门。
殿阁正中依次左右向外延展,燕帝的龙椅在中央,左边向外是男子,右边向外是女子。
冰嬉是新一年的首个大型庆典,不仅三品以上的外臣可以参加,女眷们也都可以随之出席,不过也有例外。
谢言川望向女眷那边,并没有看到姜妤初的身影。料想她今日也许不会出现。
正出神,忽听有人道:“谢协领。”
他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瞬间一怔,没想到主动同他打招呼的竟是沈罄。
谁曾想,梅山宴一别,转眼间两人竟成了连襟。他当时同姜妤初怎么说来着?若她答应一年后和离,他可以助她与沈罄重归旧好。
现在好了,她彻底没戏了。
他回以一礼,余光却瞥见女眷那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抬眼望去,恰巧与姜妤初的目光对个正着,他再看,紧接着是姜云桑讶异的神情。
他这才反应过来,沈罄不过一个翰林院编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仅如此,眼下这个场面堪比修罗地狱。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的境地。
幸好这时应淮及时解了围,一把拉住他向东边而去,边走边道:“二皇子殿下正找你呢!”
临走之前,他朝姜妤初看了一眼,见她神态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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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初落座后,萧英才到,后面紧跟着一名女子,一身红色夹袄,白绒帽,面容丰润,但见那双溜圆的眼睛,她就是觉得熟悉。
那姑娘径直朝她走来,用审视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
姜妤初被瞧着有些不自在,细想一下,终记她是谁。
李婵柔!那位被谢言川拒绝的李尚书家嫡女。
这下好了,她就该躲在府中不来凑这热闹,偏这时萧英也发现了不对劲,疑问道:“柔姐姐,你的位子在前面呢!”
李婵柔斜睨了她一眼,并未回答,继续看向姜妤初。旋即,清了清嗓子,夹起音调,说了一句,“这便是姜姑娘了么?”
姜妤初浑身一酥,心头好像千万根羽毛拂过,甚至头皮发麻。
萧英惊得哑然,李婵柔是个粗狂性子,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猛然间却要学闺秀般装纤柔,听得她浑身汗毛倒立。
“柔姐姐,你...”她还没说完,便被李婵柔打断了,“我怎么了?问都问不得了么?”
再这样下去,倒显得姜妤初无礼了,她立刻起身,方要开口,却听见另一侧有人横入,“当然问得,不过婵柔妹妹还是本音好听些,你说是吗?”她看的是萧英。
姜妤初抬眸,岑清不知何时走过来。她今日显然是精心准备了一番,锦飘玉带,连云纹织锦缎面斗篷,让人登时眼前一亮。
她这般用心,自然是想在圣上面前展露一番。
姜妤初忽地展颜一笑,“阿清说的是。”
李婵柔见二人一唱一和,索性拂袖而去。
反倒是萧英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凑到姜妤初耳边,悄声道:“不是说,她为了谢三哥哭得食不下咽,清瘦了很多,怎的看不出来?”
就这一句,姜妤初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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