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淑妃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和煦地笑笑,然后道:“也无妨,就是看那丫头挺讨人喜欢,城阳侯夫人前些日子进宫,与我闲谈了一会儿,就提到英姑娘了。方才你们两个又是坐在一起,故有此一问。”末了,还怕她多想,补充道:“你要不想说也没关系。”
这一段话在姜妤初的脑海中转了几个来回,淑妃是什么样的人,她其实并不清楚,上一世依稀从别人的口中得到些关于她的讯息,不过也是浮于表面。
姜妤初随即莞尔一笑,“民女确与英姑娘交好,不过是通过岑清姐姐。”
69書吧
当初,城阳侯设宴,两人通过岑清相识,不过很少来往。要说变得熟稔还要从梅山宴之后,萧英明显对她熟络了。
她更倾向于是谢言川起的作用,看来这个谢三哥在萧英的心中还是占有一定分量的。
淑妃没有再问别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啦好啦,我要回云岚轩,之后会有宫女引着你回去。”
“恭送淑妃。”姜妤初垂头,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抬起头。
她望着眼前的衣装,不禁陷入沉思。
城阳侯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位闲散侯爷,靠着祖辈的荫德,承袭到现在。
他没有实权,每天上朝浑水摸鱼,遇事就装傻充愣。
淑妃不想赫连礼参与争夺太子之位。既然她相中了萧英,就已经动了这个心思,不过赫连礼肯定是不想这么做的。
满朝当中,现在他能拉拢得最有力的只有一个人。
但绝不是萧英。
上一世,赫连礼成为皇帝之后,最为人称颂的便是他的孝道。
她不禁想,前世赫连礼能同意淑妃这样做,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
回过头来,想想也是挺可悲的,儿子有争夺太子位的心思,可惜母妃却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姜妤初不敢耽搁太久,换完衣裳立刻走了出去,一开门,没想到竟看到了谢言川,看样子好像正在等她。
谢言川听见声音,挥退宫女,上下打量她,啧啧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还不错。”
姜妤初本想回嘴,但看他也换了外装,不禁疑惑道:“怎么?你也要上场?”
谢言川挑了挑眉,“这不很明显么?”说着,他努了努下巴,“伸手。”
姜妤初乖乖听话,只见他拿出束带,耐心地在她的上臂处绕了两圈,扎了个死结,抬眼看向她,“这样会省些力气,挥臂时也方便。”
姜妤初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紫带,有些恍惚,蓦地脱口而出,“你就不担心我会输?”
虽然她还未嫁,但婚讯已然公布,嫁入国公府是迟早的事,在外人眼中,两人同为一体,她输了自然会丢他的脸。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顾着谢言川的脸面。同样的,他也得努力。
谢言川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缓缓道:“你家那位庶姐,方才告知我,你并不会滑冰,我本想寻圣上说明此事,但想到....”想到她的自尊心,他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继续叮嘱,“开场之后,不要去抢彩球,站着就好。”说着,他紧盯着她的眼神,以示自己说的是真话。
两人在空无一人的偏殿前相对而站,姜妤初抬眼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她心下一动,“我输了,你会丢脸的。”
话落,谢言川竟扬起嘴角,眼中不再是审视的目光,反而带了些柔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输就输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被推出去,是受我连累,避免不了的。”说着,他示意她看看自己,“你瞧我,这不也被推出去了?”
原来他也并非所愿,姜妤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这场夺嫡的派系斗争中,他究竟扮演了何种角色?
姜妤初嗤了一声,“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说着,头一扬越过他径直朝太极阁走去。
谢言川站在原地,望着她渐远的身影,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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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席间,一切如常。
今日的天气倒是不错,天朗气清,暖和得反而像是要融雪的迹象。
席帐之间虽有暖帘,但还是透着冷意。
姜妤初的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的眼中。萧英发现她换了衣裳,正觉得奇怪,待看向男席后,顿时就明白了。谢三哥也才回来,显然这衣服是他准备的。
她撇撇嘴,果然定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她本想开口打趣几句,转念一想毕竟同在宫中,外男随意走动不合规矩,只好忍了下来。
岑清也注意到了这边,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
兰贵妃见状垂下眼帘,暗自嗤声,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常平公主,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看向对面的人。
她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面除了几位皇子,谢言川,还有应氏兄弟之外,还有一名陌生的新贵。
常平盯的人明显不是应覃。兰贵妃招来宫女嘀咕几句,然后便把矛头指向了岑清。
在她看来,开春之后的选秀不过是个噱头。辛后的心思太容易猜了,如今宫中嫔妃已看清形势,明哲保身或者中立居多,辛后扩大后宫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这派拉拢些人。
今日还请了这么多秀女来,圣上又不是傻子。
“岑清姑娘胜算几何啊?”她笑着问道。
岑清忽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看向辛后,辛后无动于衷,随即她看向兰贵妃,微垂着头,道:“民女滑冰技艺尚浅,只要跟着滑完就好。”
兰贵妃“哦”的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紧接着辛后的话就跟了过来,“姑娘恐怕紧张得很,第一次玩,乐呵乐呵就过了。”
两人的语气都有些不对劲,常平和岑清夹在两人之间,常平只顾着发呆,岑清则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没想到这时,兰贵妃忽地展颜一笑,声音顿时拔高不少,“姐姐既然说乐呵乐呵,不如让这几个小辈儿女眷都上场玩玩,妹妹听说常平的冰鞋从小就在使,何不上去玩玩?”
常平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怔,下意识想拒绝,但不知想起什么来,抬眼发现燕帝也在看向这边,她立刻附和地笑起来,“好啊!再加几个也无妨,本公主瞧着姜家姐妹就不错,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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