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感兴趣的事情,姜妤初顿时精神一振,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
“请说。”
“自然是有人收买了寸澄。本来毫无头绪,不过广昭寺前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广昭寺属官署,寸澄大师又远名在外,想要撬开他的嘴并不容易。
即便如谢言川这样的硬茬,也动不了半分。
事情就出在广昭寺中的另一位僧人。他身为僧人,伪装自己的身份,竟与一位姑娘有染。
姜妤初一惊,瞪大双眼,看着他,“跟姑娘有染?我没听错吧?”
谢言川手指轻弹桌案,眉峰微扬,悠悠道:“不止如此,那位姑娘还有了身孕。”
这下轮到姜妤初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一个佛道中人,怎么敢的?
想到这,她忽然看向谢言川,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许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还俗吗?”
谢言川本在喝茶,被她这么一问,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失笑道:“我又没出家。”
“原来如此。”姜妤初长舒了口气,她可不想成亲之后,被人说三道四。
“你继续说。”回归主题,她赶紧拉回话题。
谢言川撇撇嘴,被她无端插了一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他想了想,继续道:“寸澄为了掩盖这桩丑事,将那位姑娘诓骗了出来,连夜派人绑了送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呀!别卖关子。”姜妤初的胃口被他吊了起来,感觉像听故事一样。
“啧!”谢言川瞥了她一眼,继续道:“那姑娘是京兆尹祝千的嫡女祝文玉。”
祝千气得发疯,扬言要把广昭寺的僧人都绑了,寸澄急得没有法子,找了许多门路,没想到就找到他头上了。
他自然不可能同祝千作对,但又想从寸澄嘴里套出话来,周旋了几回,才让他相信自己,最终得到了一则有用消息。
寸澄也不傻,言明等救了他之后,才会告诉那个人是谁。
“他只说是尚书府的丫环。”说完后,谢言川不禁看向她,两人都知道,尚书府的范围太大了,但是与她交恶,或者不想两人成亲的人无外乎那么几个。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姜妤初在听到尚书府之后,顿时面色一沉。
“好了,我知道了。”姜妤初一下子蔫了,已经没了刚才的兴致。
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人,最后停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谢言川见她神情忽地落寞了下去,正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她,就听见她道:“祝姑娘没事吧?”
她还有心思管其他人?
谢言川轻笑一声,反被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接着道:“祝文玉的孩子没了。”
看来,不用问到最后,她也知道了陷害她的人是谁。
谢言川也不喜猜来猜去,但直觉姜妤初一定不会对他说实话,索性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样倒好,他不用管寸澄的死活了。
“我有些累了,不如你回去吧!”姜妤初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也好。”谢言川破天荒地顺从了一次。
谢言川起身,欲言又止。她坚持要送他到门口,两人并肩而行,姜妤初自知赶走人家确实无礼,颇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随意找补了两句,“嗯,那你回去慢些,明儿守岁,还有的忙呢!”
谢言川听后却一脸漠然,“明日要值夜,在那里守岁。”
说着,他扬起下巴,看向远处。姜妤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望着的正是城门口的方向。
她不解的看向他,“为何?”
谢言川笑道:“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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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日,谢言川起得很早。段六早将准备好的官服送到了他的房间。
门一开,漫天的霜雪瞬时飞进来,屋内顿时冷了几分。
“公子,马准备好了。”段六整理他的鞋靴,顺便递来酒壶。
准备完毕,他推开房门,一阵冷风横扫进来,他半眯着眼,看着廊檐下的落雪,啧啧了两声。
昨日明明是晴天,今日就给他来个肆意横扫。
谢家今年来得齐全,他需先请安,才能去城门楼顶差。
老太太一行十多人走了半月有余,昨日终于抵达入京,风尘仆仆地刚入府,就找来谢言川,细问了一些定亲事宜。
老国公说得含糊,她问不出什么来。辛氏又卧病在床,她去看了,面如土色,不忍过多打扰。
问了几句,老太太只点头,不过对姜妤初倒是颇感兴趣。
谢言川踏着积雪,迎着雪风向老太太的屋子走去。
今天日子特殊,一早老太太的屋子就聚满了人。谢国公正要去宫里,两人迎面撞上,会心一笑。
“祖父是要上朝?”他躬身行礼。
“嗯,今夜严寒,你带些酒去。”
“是。”
祖孙二人粗略说了两句,各自去了不同方向。
谢言川甫一踏进屋子,一股热气顿时扑面而来。
左手边是辛氏,右手边是李氏带着儿女。
老太太见他这身着装,面色略有不愉,谢言川一一请安,接着便道:“孙儿先行去了。”说完,便不顾他人的目光,径直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
他骑着马一路奔行,等到了城门楼边上的值房,李告见到他的出现,大吃一惊,“大人怎么来了?”
谢言川一把将准备好的酒壶放在桌上,然后大剌剌地坐在一边,“嫂夫人刚生了娃,你回去,今夜我来守。明日我要进宫,顶不了。”
李告添了个炭火,拒绝道:“不可不可,每年都是这样,我听说今年你们老太太回来了,你还不去跟前侍奉,在这里遭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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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膝下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快走吧!”他见说不动他,立刻起身推着李告出门,顺便塞了块银子给他,“买点肉,过年吃点荤腥!”
李告眼眶一热,心里顿时暖暖的,人都说这个谢言川是个纨绔,但他知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前几日定亲,你都不说请我们吃口酒,刘豫昨儿还埋怨呢!”李告把一边木板上铺好棉被,又添了不少炭火,“热一口酒再喝。老子今年又欠你一回,明年你去守岁。”
“等我成亲了,请你们吃酒。”
“那我可等着了啊!”
话落,值房的门开了,风呼啸而过,李告的声音淹没在风浪中。
门一关,漫天嘶吼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不过方寸之间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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