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儿!”
“小姐!”
一主一仆跪在地上,面朝着姜氏。
而此时的姜氏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样子,与方才的神态完全判若两人。
她斜睨了一眼姜云桑,接着看向蒲儿,声音格外阴冷,“你先说说,昨日从后门出府干什么去了?”
69書吧
姜妤初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若是蒲儿都被母亲发现了,那么自己这几次偷溜出去,岂不是都落在了她眼中?
难怪昨日她方才回府,陈嬷嬷就派人来请了,如今想来哪是什么巧合,明明就是一直盯着她呐!
她吞了吞口水,默默地后退几步,生怕姜氏再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姜氏余光扫了她一眼,看见她略微慌张的神情,表面镇定,却暗自笑了笑。
真是个傻孩子。
蒲儿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姜云桑。刚抬起头,就被粗使婆子狠压了下去,她挣扎得越狠,婆子的力道就重了几分。
姜氏见状摆了摆手,婆子们松了些力道,蒲儿顿时喊道:“夫人冤枉啊!奴婢只是出门买些东西,是小姐许可的!”
姜氏一声冷笑,接着,陈嬷嬷便将一件青花的外衫扔在了她面前。
姜妤初仔细瞧了瞧,衣衫是寻常样式,但是料子却有些讲究。
她看看地上,再看了眼阮娘养母,顿时恍然大悟。
这两件衣裳同出自京城一家非常有名的裁衣铺子,料子都是出自江南,京中许多贵女都很喜欢。
价格自然不菲。蒲儿一个月也只得一两银子,哪来的余钱买上等之物?
更重要的是,阮娘养母也有一件。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阮娘养母以为这是他们的家事,不外乎是丫环犯错之类的,便想寻个借口就走,岂料姜氏出声拦住了她,“且慢。”
她一来就搅了府中的宁和,不仅如此,还将事情闹到不可转圜的余地,姜府可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陈嬷嬷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状扬了扬头,示意婆子们将她摁回去,她被箍在椅子上不得动弹,大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姜廷正要开口,却被姜氏瞪了一眼,“老爷还是坐下喝口茶吧!余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姜廷从不插手内宅的事,但碍于今日的事情涉及自己,即便想离开也得看看姜氏的脸色。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蒲儿身上,看样子应是没少讨打,脸颊一侧肿胀了许多,嘴角还带着血迹,巴掌应该没少吃。
姜妤初不由地看一眼母亲,虽然她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论起手段来可是无人能及。
自打蒲儿被拽进来后,她就紧张不已,但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心疼,毕竟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于是,她恳求姜氏,道:“大伯母,蒲儿所言皆属实,马上过年了,她想买些年货送回家,我便放她去了,走后门是为了怕麻烦,仅此而已。”
姜廷不禁看向姜氏,“我看...”
姜氏眼皮一抬,冷冷地看向他,话却是对姜云桑说的,“今儿正巧,我寻思给卿卿做件衣裳,便去了鸢绣斋。掌柜的称前几日,我府上的丫环也做了两件。她看了看账册,一件青花水烟衫子,一件棠花赭色外坎。”
在场几人顿时看向阮娘养母,两件都在今儿出现了。
“你说巧不巧,我今儿可都看见了。”姜氏抿了口茶,砰的一声,放在桌案上,眉眼一挑,“怎么说?”
姜妤初看向姜云桑,发现她彻底怔住了。其实,今日在阮娘养母出现后,她不是没有想过是否与姜云桑有关,蒲儿被抓,更印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嬷嬷厉声道:“死丫头,还不如实招来,搜出来的东西还想狡辩?”
蒲儿这时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跪着向姜云桑走去,“小姐,救救我吧!小姐!”
姜氏复又道:“先不论衣裳的样式,但料子却是上等。一个小丫环,哪里来的银子买这等考究的东西?说,是不是偷来的?”她顿了顿,道:“夜半出门,还穿着这么花枝招展,会情郎去了?”
此话一出,蒲儿比之前的态度更激烈,疯狂地摇头,乞求道:“小姐,我没有!夫人,奴婢对天发誓,没有任何不检点的行为,这衣裳是...小姐赏的。”
姜妤初本想开口,却被姜廷眼神拦了下来。母亲毕竟是内宅当家主母,她无权插手这些。
母亲今天是铁了心地要给姜云桑一个下马威了。
姜云桑仿若被逼上绝境的猎物,前方是万丈悬崖,身后是虎视眈眈的猎人,叫她进退两难。
阮娘养母生怕惹祸上身,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为了自保,她只得指着地上的蒲儿,恶狠狠地道:“你个死丫头,还想害我们云桑不成!你自己作孽,叫我们兜底。真是该死的东西!”
他们起了争执,却让姜氏看得笑了起来。
姜云桑跪在地上,恳切地望向姜氏,“大伯母,是我错了,是我不自量力,不该肖想这些,你放了蒲儿,放了她,什么名分身份我都不要了。”
姜廷一掌拍向桌案,脸色一沉,“你起来!”
忽然,姜云桑看向一旁沉默的姜妤初,啜然道:“卿卿,你帮我同大伯母求个情...你帮帮阿姐。”
这下彻底惹怒了姜氏。
还未等姜妤初开口,姜氏冷然道:“你可是未来的姜家大小姐,虽是庶女身份,但怎可这般没有礼数!陈嬷嬷,扶她起来!”
紧接着,她便看向跪着的蒲儿,“念她跟了云桑这么多年,给个教训找牙婆发卖了吧!”
末了,她转而看向阮娘养母,“至于你,与我府丫环相互勾结,胡乱攀扯,偷盗府中财物,送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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