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两人身躯同时一震,沉默了片刻。
他们肠子都悔青了,他们为错失刚才的机会而痛心疾首,这可能是唯一能和她\/他在一起的机会,毕竟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已,若刚才他们说喜欢是不是就能和她\/他成婚,然后白头偕老。
可机会已失,失不再来,两人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全凭大人做主。”
“好,那依本官之见,救人者得赏,被救者感恩,既然你们互不喜欢,为你们求长公主赐婚一事也就罢了吧。”张大人和李力若兰说完后,谄媚的看着长公主,问:“长公主您看此事这样处理可行?”
“尚可,”敬安对这样的处理还算满意,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你们二人若无事便先退下吧。”
两人依言告退,长公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张小姐落水一事如非意外,在场的他们和此事怎么脱的了关系呢?
她在深宫之中长大,虽颇受宠爱,却也养成了事事谨慎的习惯,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她绝不可能打草惊蛇。于是她依旧平静的进行自已今天该做的事。
长公主眉目含笑,很是认可张大人:“张大人这事做得倒是不错,本宫希望你日后能一直做些正确的决定。”
“是,多谢长公主提点,”他躬身行礼,他为官多年,沉迷酒色,脑子都不如之前灵光了,但他也不至于蠢到分辨不出上位者说的是好话还是歪话。他心中和明镜似的,知道长公主说这话的意思是提点他:他再不表态就得罪圣上了,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立马表态,“微臣必定事事以社稷与圣上为先。”
闻言,长公主面上的笑更真诚了:“张大人你虽变了些,可本宫相信十五年前的那个铮铮铁骨,一心为民的张探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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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随着长公主的话,想起了十五年前的秋天,他当时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跪在地上坚定的说:“陛下,微臣一心为民,自请前去岭南当父母官。岭南恶劣,百姓命苦,但微臣相信坚守此地必能让凶穷苦恶之地遍地生花。”
可不知何时,他逐渐丧失初心,成了一心向权的人;他早已不在地方任官,逐渐成了中央无实权的言官。他如今在礼部任职,操管着繁琐的国礼事项,于民生有何大用?
他重拾当年的理想,甚至气质都变得干净了许多,他再次躬身铿锵有力的说:“微臣容颜已老,但臣心未改!”
“好一个臣心未改!”敬安称赞道,然后纵观全场,“本宫希望诸位也能不忘初心。”
男宾席上大多数官员附和着,是真心还是假意怕是只有他们自已知道了。
沐雪莹听到不忘初心这个词时,深刻识海的记忆瞬间涌现出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可她从现代来到了古代她建设美好中国,与全世界人类共建和平美好家园的初心还能实现吗?
想到此处,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个愿望大抵是实现不了了,首先这个时代都没有中国的存在,其次古代交通不便,别说全世界了就连黎国的人她都联合不起来……
敬安看着某些人颓丧的眼神,内心有些失望,她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邀宾客同饮:
“初心难忘,本宫知道有些人是很难转变思想的,对你们来讲接受与传统相悖的观念十分困难,可你们的观念不应该用来束缚其他人,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已人生的权利,我们不该剥夺离异女子再婚的权利,也不该剥夺一个男子选择和离女子的权利。来诸位,我们同饮此酒,就此别过!”
大家纷纷起身给长公主敬酒。
敬酒的有如李尚理般反对新法者,亦有如沐雪莹般支持新法者,还有如张大人般保持中立者,可此时他们都放下成见,共饮美酒。
相信有一天,大家都能接受天下与共,和而不同的观点。
饮过这杯酒后,他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繁华过后是萧瑟茶凉。
沐雪莹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有所触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同在此世的人只要不死总有再见的一天,而她一个异世孤魂却可能在忙也无法与亲人旧友重逢。甚至都看不到同一轮明月。
她的浓愁难消,她的孤独无人知晓,她的思想亦少有人理解 ,她学着古人借酒消愁愁更愁。
正当她深深沉浸于这种与世界隔绝的氛围里时,李锦云慢慢的走过来了,她眼睛红肿,眸子黯淡,好像刚哭过不久。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沐雪莹:“唉,莹姐姐,我没家了,我好难过。”
沐雪莹不解这么大个长公主府不是她家吗,而且她寻思她和端敏郡主刚识得不久没熟到尽诉苦楚的地步吧。她干巴巴的地说“郡主,你不会没家的,长公主府会一直是你家的。”
李锦云收起可怜的表情,无语道:“唉,本郡主说过了,你以后叫我云儿,还有我说的没家是因为爹娘离婚,我的家不完整了。”
“嗯,我知道了,云儿。”
她继续楚楚可怜的说:“我真没想到我爹会这样做,我也没想到我娘会这样绝情…”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父母离异时,小女孩会说的话。
沐雪莹耐心地听完她说的话,“云儿,你想,若日后你的夫君另外养了妻子,你可能接受?”
听到这的问题,她眼里闪过一道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狠厉,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能,若他敢这样做我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这世间男子多薄情,豢养外室是很常见的事。”
“别人我管不着,若他敢这样我必定不会放过他!”她愤恨的说道。
沐雪莹顺着她的思路来开解她:“你如此,长公主亦是如此,对你来说,李尚书是你爹,是你血缘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对长公主来说她是一个恶心至极的负心汉,她又如何能接受和这样一个人继续生活呢?”
“唉,理是这么个理,但我还是好难过。”
“别难过了 ,云儿,你想继续和这样的父亲生活在一起吗,和秀娘和明儿当一家人。”
“唉,当然不想。”她一想到这种可能,打了哆嗦,而后笑道:“哪里有你这样安慰人的,不过我好像没那么伤心了。”
沐雪莹不置可否,其实不一定是她的话真的有什么开导作用,她听过这样的一个说法,人将悲伤的事说出口就把悲伤分走了一半。至于安慰的话语是啥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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