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依偎在王珂温暖而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怀中,特意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
这是一座仿古红墙六层楼建筑。大上面有一匾额,门是带有拱顶飞檐万字吉祥图案瓦当的拱门,正上方挂着一方刻有“天上人间”朱红大字的匾额。这座建筑修筑在无稽、虚幻、墟沟三县的交界地方,孤零零地独立在方圆二十里左右地方之内。
天上人间没有外墙,但却用密密麻麻的冬青树和相隔一米的高大洋槐作为围墙。
围墙内有六座独立的三层仿古楼房,各楼房之间用全覆盖的摆满各种名贵鲜花、雕塑、瓷瓶装饰,刻有各种古老典雅图案的走廊连接,极其奢华。
他们穿过几个走廊,来到最后一栋楼的大厅。大厅里早就有一位艳丽无比的时尚少女恭敬地等候着他们。少女摆动着袅娜的身体,引领他们坐了电梯,来到了二楼一个包间。包间里侧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方桌。方桌上摆放着各种珍奇水果,一包九五之尊香烟,和一个鎏金镂空龙纹香炉。香炉里焚有珍贵的檀香,淡淡的清香随着袅袅的炊烟弥漫在了整个房间。正对着门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紫檀茶几,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由著名工艺师制作的紫砂茶具。有六位苗条精致美丽的少女分站在茶几和方桌后面,静等着客人的吩咐,随时准备着为客人服务。
等到刘一鸣、权旭东和王珂在引导少女的引导下走到方桌旁的时候,有三位少女就立马挪开了个人面前的紫檀沙发,等到恰当的时候,又把沙发放好,在刘一鸣他们坐下的时候刚刚坐到最为舒服的位置上。
当他们坐好后,有两位少女就自觉地走了出去,并悄悄地带上了门。剩下的四位少女,在他们每人身旁各站一位,茶几后站了一位。那位引导小姐则双手抱在腹前,微笑地望着刘一鸣,静等着刘一鸣的安排。
“先上一壶珍品普洱。”刘一鸣吩咐道。
引导小姐对着斟茶的小姐点了点头。斟茶小姐就开始按照斟茶的顺序和礼仪烧水,清洁茶具,斟茶了。
刘一鸣望了一眼烟盒。他身旁的少女就立马拿起烟盒,抽出香烟,按照刘一鸣目光的示意,恭敬地递给权旭东,并帮权旭东点燃烟卷。然后又恭敬地伺候刘一鸣抽上了烟卷。
站在王珂身旁的少女时刻注意着王珂的眼神。当她看见王珂注视着香蕉且身子向前微微一倾的时候,就立马取来王珂刚刚注视过的香蕉,并认真地剥了皮后,递到了王珂的手里。
这时,斟茶的少女已经斟好了茶,放在了托盘上。她袅袅地走到方桌前,微笑地弯下腰,把盘子平放在与客人胸齐的地方。那三位少女马上端了茶杯,恭敬地放在了自已身边客人的面前。此时,斟茶的少女才缓缓离去,坐在茶几后面继续烧水斟茶。
刘一鸣给引导小姐使了一个眼色。引导小姐又给其他几位少女使了眼色。那几位少女立刻鱼贯而出,脚步轻柔,面含微笑。
那几位少女出门之后,刘一鸣恭敬地对着权旭东道:“权部长,我出去安排一下。”
权旭东点了点头。
刘一鸣起身离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王珂低头端了茶碗,慢慢品饮着,淡静而平和,愈发显得高洁美丽。
权旭东痴痴地望着王珂,瘦小如同鸡爪的手掌慢慢地向王珂的大腿滑去,很快就按在了王珂的大腿上,轻轻地上下摩挲着。
王珂的脸上现出了厌恶之色,但她并没有拒绝,而是默默忍受着。
权旭东一边摩挲着王珂的大腿,一边痴痴地望着王珂美丽绝俗的脸,见她没有拒绝,就慢慢地靠近王珂,伸手把王珂搂在了怀里。
王珂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茶杯里微微摇晃的茶水。
权旭东喘着粗气,把他那刮得光洁地如同鸡屁股般的嘴巴贴在了王珂那光洁地如同玉石一般的脸颊上。
王珂稍稍抗阻了一下,但瞬间便轻轻地叹息着,接受了现实。
这时,已经溜到王珂身旁茶几上的阿白吓得呆呆地望着已经变形了脸颊的权旭东,感到很不可思议。那是猫们所没有的虚伪和变态。它想起自已前段时间追求小张家的母猫时的情景。那只母猫很漂亮,尤其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很让它着迷。于是,在务虚有限责任公司大灶后面的冬青丛旁,它遇到了心仪的母猫,就大胆地向它表白了心事。于是,它们就在那丛冬青旁心无旁骛,专心致志,非常享受地完成了爱的结合。它很看不起王珂的举止,那简直是配种场里的母人,而权旭东呢?说是种人,但又不以让交配的母猫下崽为目的;说是情人,那就更不是了。只能说是对欲望的贪婪的蠢人,是连他们猫们都不齿的东西。于是,它轻蔑地“喵”了一声,跑到了门口。可是,门却已经被刘一鸣拉紧了,它没能出去,只好跳上一旁的沙发,认真等待机会好出去溜达。
阿白的突然出现惊扰了权旭东的情欲,他厌恶地低喊了一声:“哪里来的野猫?”就放开了王珂。
“这是我带来的猫,叫阿白,是我们总经理夫人的宠物。可爱吧?”突然自由了的王珂感到很轻松,就娇声道。
权旭东的脸这才转换了过来,微笑着道:“可爱,很可爱。”然后就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品吸起来。
王珂害怕权旭东再打自已主意,就忙跑过去把阿白抱了起来,一边逗着阿白一边回到权旭东身边,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恰在这时,门开了。随着刘一鸣进来了四位少女,一位继续斟茶,三位则分别站在他们三位身边,等待服务。
三位少女取走了各位身前的茶杯,交给斟茶的少女。
斟茶的少女洗了茶具,重新为各人斟好了珍品普洱,并为各人一一奉上。等到她退回茶几后面之后,门被轻轻敲响了。站在刘一鸣身旁的少女打开了门,引导小姐指引着传菜的小姐把各种精美珍奇的菜品一一摆放在了方桌上。并打开了一瓶茅台酒,斟满酒杯,放在了各人的面前。
本来阿白还想出去溜达溜达的,但看到了这么满满一桌子的美食,它还是舍不得马上出去,就静静地待在王珂的怀里,等待着王珂喂它美食,尤其是那盘油炸黄鱼。
看到所点的菜都上齐了,刘一鸣就举起酒杯,站起来,望着权旭东恭敬地道:“权部长,我敬你一杯,祝您福星高照,四季发财,年年高升。”
权旭东端起酒杯,微笑着和刘一鸣碰了一下,干了杯中的酒。
站在刘一鸣身旁的小姐马上给权旭东和刘一鸣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刘一鸣坐了下来,望了王珂一眼。
王珂马上端起酒杯,望着权旭东娇媚地道:“权部长,妹妹敬你一杯酒。”
权旭东的脸上立马乐开了花,淫笑着和王珂碰了一下,饮干了杯中酒。
王珂象征性地抿了一下,就放下了酒杯。等到身旁的少女为权部长和自已斟满酒之后,又端起酒杯,媚笑道:“权部长,我就不叫你部长了,显得有些生疏。我就直接叫你哥哥了,好不好?”
权旭东不等王珂敬,就端起了酒杯,笑着道:“好啊。怎么不好呢?我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妹妹,真是我修了不知道多少世才修来的福分啊。来,哥哥和你碰一杯。”说完,就喝干了杯中的酒。
王珂抿了一口,又端起酒杯,道:“哥哥,我祝你长命百岁。好让妹妹跟你多享几十年的福。”
权旭东开心地笑了,马上端起酒杯,淫笑道:“好。干了。只要哥哥能够活到一百岁,我就让妹妹幸福到一百岁。”
阿白失望了。它望着闻着桌子上烤鱼的味道,生气地“喵”了一声。
王珂忙放下酒杯,抚摸了一下阿白的头,望着权旭东笑着道:“哥哥,只顾和你喝酒了,都忘了阿白了。你看,它提意见了。让我先给它喂一条鱼好不好啊?”
权旭东马上笑着道:“好啊。多么善解人意的猫啊。”
王珂望着权旭东娇笑了一下,就夹了一条烤黄鱼,给阿白放在了地上。
阿白忙跳下沙发,仔细地品味起来,至于他们人类在聊什么,在干什么,它都不再感兴趣了。它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权旭东在给刘一鸣和王珂他们在讲述着什么“一个中心,两个关键”的笑说,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完了鱼,阿白打了个饱嗝,就趁上菜的空隙,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到处溜达起来。
阿白在各个楼道和楼层里溜达着。有的房门口站有漂亮的姑娘,有的则没有。那些发现它的姑娘大都是对它笑一笑,但都不说一句话,也不打扰它的雅兴。在有姑娘把守的房间里,往往传出来是划拳或者说笑的声音;而在没有姑娘把守的房间里,则传出来的是类似牛、马、狗、猫交配时发出的声音。它知道自已来到的地方不是配种站,但却有在配种站的错觉。它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就循着香味溜进了大厨,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许多整条整条完整的鱼。它很惋惜人类的奢侈和浪费,可惜,它的肚子已经吃饱了,现在,即使再美味的食物也不能提起它的任何兴趣了。它摇着头向回走去。可是,七转八拐让它迷失了方向,怎么也找不到它刚才吃饭的地方了。它只好乍起耳朵,一幢幢楼,一间间房间来寻找了。
突然,它听到了刘一鸣快乐的呻吟声,忙记住房间的方位,跑到楼后面,沿着排水管爬到窗户上,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内张望,看见刘一鸣正赤裸着身体,一左一右地搂着两个一微胖一微瘦的美丽姑娘在做着公猫母猫交配的事情。它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王珂奇怪的大笑声从隔壁的房间传了出来,忙奋力一跃,跳到隔壁房间的窗口,向里一望,只见权旭东也和王珂在赤裸裸地做着公猫母猫们常做的事情。它感到无趣,就跳下窗,扑到排水管上,顺着排水管溜到了地面,然后顺着模糊的记忆,找到刘一鸣的轿车,蹲在一旁静静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门外的车来了去了,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可是,刘一鸣他们却迟迟不见出来。阿白无聊地爬到车顶,向四周瞭望着。只见停车场里的车都是豪华轿车,上下车的人要么是妖艳无比的年轻女人,就是新富起来的土豪或者手握权柄的权贵。他们在此寻欢作乐,一掷千金;他们在此做着交易,欺骗国家、社会甚至自然的大道规律。若说他们是智者,可在阿白的眼里,他们个个都是愚痴至极的人物;若说他们是成功者,可在阿白的眼里,他们个个都是未来的失败者,甚至是将要被自然大道规律判了死刑的罪犯,他们将要面对的只是或进监狱,或被“三高”、失眠折磨的犯人。
阿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伏在车顶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它就被一阵兴奋的声音吵醒了。这些声音来自相邻的那辆汽车中。
一位男声兴奋地道:“姑奶奶,谢谢你啊。王县长终于松口了,答应把纺织城的那块一百亩黄金地段以市场最低价批给咱们开发了。这次,咱们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一位干净的女声疲惫地道:“是啊。那可是三个亿的纯收入啊。可你将怎么补偿我呢?”
那位男声似乎是在那位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接着道:“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那位女声娇嗔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和你结婚,一辈子服侍你。”
那位男声叹息着道:“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她可是我孩子的妈妈,我不能放弃她不管。”
那位女声撒娇道:“不嘛,你答应过人家的,要给人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那位男声柔声道:“是的。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可那也不是和我结婚啊。是这样,我给你一百万,再给你在省城买一座房,你好好找个男人嫁了吧。如果你想我了,我也可以找你啊。我说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你不管的。”
那位女声娇声道:“一百万很快就花完了。我才不稀罕呢。我就稀罕你。”
那位男声想了想,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断然道:“那是这样,我给你五百万。那个卡是你给上面打的钱,刚刚有五百万,就给你了。这是省城大学城那座房子的钥匙和房产证。两百平的面积。你拿着吧。以后,咱们就没有关系了。你看怎么样呢?”
那位女声无奈地道:“死鬼。我就知道你要抛弃我不管的。可我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我答应你。只是以后要常想我啊。”
那位男声柔声道:“那还用说。只是,你可要管住你那嘴啊,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啊。如果泄露了消息,那我可是要翻脸不认人的。”
那个女的显然是有些害怕了,娇声道:“死鬼,你连我也不相信啊。真是的。”
那位男声缓缓地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怕你为了炫耀自已,不小心走漏了嘴。”
那个女的媚声道:“我答应你,绝不泄露一点消息。”
那位男声道:“这不就对了嘛。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那个小卞去年不听话,还不是被我设计了个车祸把她送上了西天吗?毕竟,我们这些事情太危险了,一旦出了事,就会进监狱的。你说是不是啊?”
那位女声马上娇声道:“我知道。我会严守秘密的。”
那位男声安慰那位女人,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严守秘密的。走吧。”
紧接着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轮胎滑动摩擦地面的声音,急速奔跑的声音。它消失在了远方。
阿白这才睁开了眼睛。它发现自已竟然在颤抖着。它没有想到,人类为了那些没有多少价值的金钱竟然会做出如此无耻和残忍的事情。它不仅为王珂感到了担心,但愿她能在和那些虎狼般的人们打交道的时候,能够幸免于难。
除了天上人间而外,周围其他地方都被沉沉的黑夜笼罩着。天上人间就像一座悬浮在茫茫荒野之上的孤岛,外表安静,而内心里却翻腾着无数的肮脏、交易、和罪恶。
人们陆续还在进出着。进去的人或高昂着骄傲的头颅,或弯曲着卑微而乞怜的腰身;出来的人则或疲惫不堪,或兴高采烈,或垂头丧气。阿白微笑地望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们以及他们的神态和脸色,觉得非常有趣,也就不觉得时间缓慢,猫生无聊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刘一鸣他们出来了。只见权旭东满足地打着哈欠,王珂疲惫地走在后面,
刘一鸣虽然也很疲惫但却显得非常兴奋。
刘一鸣和权旭东的司机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分别打开了各自的车门。
“一鸣,你先回去吧。让王珂坐我的车,一会儿我好送她回家。顺便替她给你请个假,让她休息一天。”权旭东上车前突然对着刘一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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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鸣笑着道:“行。没问题。”
“一鸣,你说的那个事情请你放心,一旦机会成熟,我就会给你安排的。”权旭东刚要上车,突然又回转过头来,对刘一鸣道。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还望领导今后多多费心。”刘一鸣感激涕零地道。
“我先走了。”权旭东挥了挥手,就上了车。
王珂随着上了权旭东的车。
权旭东的车启动了,缓缓驰出了天上人间的大门,很快就看不见了。
刘一鸣望着权旭东远去的车影,脸上堆满了微笑。直到一点也看不见车影后,才上了自已的车。就在刘一鸣上车之前,阿白就跃下了车顶,静候在车旁。等到刘一鸣打开车门后,它顺势跃进了车子。
阿白的叙述很冗长,但却很吸引人,知不觉间就流失了几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候,天井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阿白突然跳了起来,道:“芦苇兄,我只顾和你说话了,竟然忘记了我的主人王优儿,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忙什么。没有我在她跟前,她一定会发疯的。就这次 ,我随着刘一鸣去了一天一晚,她找了我一晚上,还不停地哭泣。等到我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哭得更厉害了。她跪在地上,抱着我,喃喃地道:“我的宝贝,你去哪里了?饿着了没有啊?我还以为你被人偷走了,或者被狗叼着吃了。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说着,就把我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还不停地亲我的脸,我的嘴。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伙伴和精神寄托了。我去了,有空再和你聊。”说完,就出溜一下,窜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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