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雷宏博和贾坤走后,张蕙兰的妈妈就托人给张蕙兰捎了话,要她无论如何要在家里吃晚饭。
还没到下午四点,张蕙兰的妈妈就开始忙碌了,并不断地指挥着张蕙兰的爸爸忙东忙西,摘菜杀鱼。等到下午六点二十分的时候,一切就都准备好了。因为下午六点二十分正是平时张蕙兰进家门的时候。
张蕙兰知道母亲的心事,她并不喜欢周世强,而且只是因为周世强家里穷,父母还是农民。她接到母亲的口信后,很想带周世强回家和父母见见面,但怕把问题弄僵了,以后没法弥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只要慢慢地给父母做工作,也许会让父母最终接纳周世强的。打定了这个主意,她就给周世强打了个招呼,自已独自按时回了家。
她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酸菜鱼的味道。爸爸妈妈正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她兴奋地喊道:“妈!爸!怎么?今天咱们家来客人了?谁来了?”
母亲不悦地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算算看,你有几天没回来了?”
张蕙兰换了鞋,走向茶几,道:“哪有几天啊,只是一天没回来吃饭。”她看到了鱼,又看着父亲道:“爸,谁来了?”
张蕙兰的爸爸笑着道:“没人来。你妈见你几天没回来吃饭了,就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叫你回来吃。”
张蕙兰笑着搂住妈妈的脖子,把她娇美的面庞紧贴在妈妈的脸颊上,娇嗔地道:“谢谢妈!”然后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夹鱼,小心地喂给妈妈和爸爸。
张蕙兰的父母微笑地吃了女儿喂的鱼,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张蕙兰仔细品味着酸菜鱼,感慨道:“还是妈妈做的鱼好吃,真想吃一辈子。”
张蕙兰的妈妈接话道:“只怕有了女婿,我做的酸菜鱼再好吃,你也想不起吃了。”
张蕙兰斜了妈妈一眼,娇嗔道:“哪能呢?这么好吃的鱼想不起吃,那不是有病么?我才不那么傻呢。”
张蕙兰的妈妈冷笑道:“可有的人就是有病,就是傻啊。如果不是我派人去请,估计还想不起回家啊。”
张蕙兰的脸红了。她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吃着菜。
张蕙兰的爸爸看见女儿尴尬的样子,就赶紧道:“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让兰兰先吃饭。”
张蕙兰的妈妈这才不再言语。她也怕一下子说崩了,计划好了的事情就没法再说了。
看到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张蕙兰就放下了筷子,道:“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张蕙兰的妈妈怔了怔,拿起筷子,道:“还是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也不迟。”
张蕙兰的爸爸也道:“先吃饭吧。吃了再说。”
张蕙兰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菜,再看了看妈妈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表情,知道妈妈绝不是想自已了才特意叫自已回家吃饭的,肯定有什么大的事情要告诉自已。但自已是他们的亲女儿啊,他们也没必要如此隆重啊。她越想越不明白,就干脆放下了筷子,道:“爸,妈,到底怎么了?”
张蕙兰的父母都道:“吃完饭再说。”
张蕙兰道:“你们不说,我也吃不下饭啊。到底有什么事,你们现在就说了吧。”
“那好。兰兰,今天早上雷宏博请你们经理贾坤来提亲了。”张蕙兰的妈妈一瞬不瞬地盯着张蕙兰的眼睛道。
张蕙兰淡淡地道:“就这事?你怎么给贾经理说的?”
“我说要见你的话,毕竟,婚姻大事是你自已的事,别人代替不了。”张蕙兰的妈妈小心地道。
“那你告诉贾经理,我不同意。”张蕙兰断然道。
“什么?你不同意?雷宏博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同意,你想嫁什么样的小伙子?”张蕙兰的妈妈勃然大怒,厉声道。
“妈,你刚才还不是说我的婚姻我做主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张蕙兰柔声道。
“那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张蕙兰的妈妈尽量柔声道。
“嗯。”张蕙兰点了点头。
“是谁?干什么的?他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张蕙兰的妈妈严肃地道。
“妈妈,我嫁的是我喜欢的男人,可不是他的工作和父母啊。他的工作和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和我婚姻的幸福又有什么关系啊?”张蕙兰小声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和那个穷小子周世强好上了?我可告诉你,你不嫁雷宏博可以,但坚决不能嫁给那个穷小子。”张蕙兰的妈妈厉声道。
“妈,周世强就是家里穷一下而已,但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我爱他,我非他不嫁。”张蕙兰小声道。
“张蕙兰,那可想清楚了。如果你执意要和那个穷鬼结婚,我就永远不认你这个女儿。你看着办吧。”张蕙兰的妈妈冷冷地道。
“妈,你竟然为了一个雷宏博就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他是你的什么人?难道比我还对你亲吗?”张蕙兰气愤地道。
“他就是对我比你亲。”张蕙兰的妈妈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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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蕙兰的爸爸赶紧道:“娃他妈,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兰兰,你也不要和你妈计较,她也是为你好啊。”
张蕙兰的妈妈对着老伴厉声道:“你不说话会把你憋死?”又转向张蕙兰道:“我再告诉你,如果你执意要嫁给那个穷鬼,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张蕙兰泪流满面地站起身,换了鞋,一把拉过自已的小包,跑了出去。
张蕙兰的爸爸跑到门口要挽留,但被“砰!”的一声关紧了的门阻挡在了里面。他转过身,埋怨老伴道:“你看你,怎么能对孩子那样呢?孩子喜欢谁就嫁给谁,强扭的瓜不甜啊。”
张蕙兰的妈妈道:“哼!我就不信,我这个大腿拗不过你的小腿!”
张蕙兰的爸爸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坐在沙发里咳声叹气。
张蕙兰一回到公司宿办楼就直奔周世强的宿舍而去。
周世强除了画画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兴趣和爱好。张蕙兰回家以后,他在灶上吃了份炒面就回到宿舍继续自已的绘画创作。这次他画的是“老人晒太阳”。画面上两位老人靠坐在土墙上,抽着旱烟,满足而幸福地望着前面。一位老人的旁边有一只卧着的狗,它把肥硕的头伏在两只前腿上,眼睛微微地眯着。画面十分和谐而温馨。
周世强一会儿在画幅前描描画画,一会儿又捏着画笔,站在一米远的地方仔细看着想着,他的精神完全融进了画幅里,和画里的老汉倾心交流着思想和对世事的感悟。
这时,门被敲响了,是那他很熟悉的力度和节奏。他赶忙打开门,张蕙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莹莹地哭泣。
“兰兰,怎么了?”周世强关了门,关切地道。
张蕙兰没有说话,只是哭泣。
周世强爱怜地把张蕙兰搂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张蕙兰的秀发和后背。
等到张蕙兰的哭泣声放缓了的时候,周世强关切地道:“兰兰,到底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张蕙兰这才从他宽厚的胸膛中抬起头来,紧张地盯着他道:“我妈妈要我嫁给雷宏博。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她就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那你是什么态度?”周世强紧张地道。
张蕙兰低下了头,低声道:“那我当然是不同意了。”然后抬起头来,满眼柔情地道:“我已经明确地告诉她,我非你不嫁。”
周世强一把把张蕙兰揽进怀里,泪流满面地道:“谢谢你!蕙兰。但你也要有思想准备,我家里很穷,我又很笨,不会赚钱,你跟了我是会受罪的。我很爱你,你就是我的生命。可是,正因为爱你,我就不不想让你跟着我受罪。你还是再想想吧。”
张蕙兰抬起头,毅然道:“不。我下定了决心,也认定了你。我知道你家里很穷,也了解你的为人和能力。我坚信你一定能够取得成功的。即使不成功,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会一辈子跟着你,陪着你的,即使是吃糠咽菜也行。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这种幸福和快乐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
“兰兰,那我明天就托人向你爸爸妈妈提亲,你看怎么样?”周世强幸福地道。
张蕙兰抠着周世强衣服上纤维道:“妈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还会把你们撵出门的。到那时候,咱们再要和我妈妈修复关系,就会更加艰难了。”
周世强搂着张蕙兰的身子,慢慢地向沙发走去。两人同时坐在了沙发里。
张蕙兰伏在周世强的肩膀上,抱着周世强的臂膀,幸福地望着周世强的脚尖。
两个人都想着心事。房间里很静,回荡在房间里的声音只有外面街道上奔驰的汽车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以及房间里闹钟卡塔卡塔卡塔的有节奏的声响。
良久,张蕙兰终于决然地抬起头来,热烈地望着周世强道:“世强,咱们结婚吧。就明天。”
周世强惊喜地抱住张蕙兰的头,在它的额头上美美地亲了一口,道:“好啊。”但很快,他就犹豫起来,道:“兰兰,婚姻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最重要的事情,我不想这么草率地把你娶回家。即使你不嫌我家里穷,那我也得给亲友通知一下,办个仪式;得找个地方做婚房,好好打扮打扮。兰兰,你说呢?”
“不。世强,我都想好了。咱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婚房就设在你这个房间,到时候买一副拉花在顶棚一挂,买几张大红喜字贴在门上和墙上就行了。衣服嘛,咱们明天领结婚证的时候一人买一套新衣服就行了。”张蕙兰幸福而又毅然地道。
“兰兰,那太让你受委屈了。我心里真过意不去啊。”周世强叹着气道。
张蕙兰继续道:“参加咱们婚礼的亲朋么,就只通知咱们两家的父母和姐妹以及单位里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其他人一概不通知。省点钱好给你爸你妈把房子翻修一下。你说呢?”
周世强感动地无法言传了,就把张蕙兰紧紧地拥在怀里,鼻子一酸,一串眼泪便涌了出来。
“世强,你说咱们把结婚的日子定在哪天好呢?”张蕙兰挣开周世强的怀抱,望着周世强满是泪水的脸,一边用她那洁白如玉的手指给擦拭着,一边道。
“大后天吧。大后天是周末,大家都不太忙。再说了,后天我还想和你回趟家,亲自给我爸我妈把咱们的婚事告诉他们。你说呢?”
“恩。就听你的。”张蕙兰伏在了周世强的大腿上,幸福地道。
周世强看了看表,道:“兰兰,估计你在家里也没有好好吃饭。饿了吧?咱们出去吃烤羊肉串吧?”
张惠兰伏在周世强的腿上没有动,道:“我不饿。在我和妈妈说崩之前,我就吃得差不多了。真想一辈子这么躺在你的怀里。”
周世强幸福地道:“我也想这么一直抱着你,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
他们就这么幸福而忘我地对着话,直到外面寂静无比的时刻,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分别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为止。
“他们都快结婚了,怎么还分房睡啊?这不像是人类的做派啊。”我怀疑周世强和张蕙兰之间关系的纯洁。
阿白道:“我也怀疑他们的做派,可是,这也是我偷听和偷看的结果啊。他们实实在在在那天晚上没有逾越人类伦理道德的界限。要是你不信,你可以在我走后进入他们的大脑,认真搜索一下他们那天的记忆。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清晰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聆听阿白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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