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给我说完他的见闻之后就匆匆地去了,它要陪它的主人王优儿。王优儿每天午饭后都要午休一会儿的,虽然她从来就没有睡着过,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总比一直坐着好多了。估计现在正是王优儿起床的时候。
阿白离去后,我就更加觉得饥渴了。我不得不蜷缩起身子,让自已尽量减少消耗。很快,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洛河边,在沙梁上那开满桃花的树林里快乐地欣赏着鸟儿的合唱和河水的歌吟。突然,一阵争吵把我从梦里拉了出来。这个声音来自我的脚下,正是卜树仁的房间。我动用我所有的感官,来感知房中人的声音、相貌和表情。
“卜树仁,老娘可不是好惹的。老娘的胳膊上跑得了马,肚子里行得成船,你不要把老娘看扁了。你以为老娘是那路边卖逼的婊子,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你既然把老娘睡了,老娘今生就是你的人,你不要想把老娘甩掉。除非你把老娘杀了。即使你把老娘杀了,老娘做鬼也是会缠着你的。”一位妖艳的高个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卜树仁,站在房间地面上,发着雌威。
卜树仁窝在沙发里,抱着头,一言不发。他那平时威风八面,横扫无极县城的气派顿时荡然无存。
“卜树仁,你哑巴了?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耍你那小九九。你如果胆敢把老娘甩了,老娘非在你们单位大门口天天骂你不可,把我知道的你的那些曲曲弯弯的丑事全部抖露出来,丢死你的人。我就不信,老娘这烂套子还缠不下你喔油罐罐。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卜树仁这下彻底后悔了和范琛玥认识,尤其后悔不问后果地上了范琛玥的床。
“卜树仁,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你肯定后悔了和我认识,也后悔上了老娘的床。可你后悔得迟了。你以为老娘和你骗过的那些小娘们一样好哄是不是?你算算看,你到现在究竟骗了多少小娘儿们?不下十个吧!卜树仁,实话告诉你,你的桃花运到我这里就彻底终止了。你就把你最近对王珂的念想好好掐灭吧,不要指望说你还能和她怎么样。卜树仁,知道吗?老娘这可是替你娘老子教你学好的,不然的话,将来进了监狱或者被人打死打残了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范琛玥滔滔不绝地道,俏丽的脸上那张绝美无比的嘴巴唾沫纷飞。
“够了!老子娶你还不成吗?”卜树仁终于崩溃了。他抬起头,恶狠狠地道。
“怎么?娶了老娘委屈你了?你拍着胸口好好问问自已,这几年你在外面胡吃海喝到底是花的谁的钱?靠你那点工资你早就喝风粑屁去了。你睡了老娘还花老娘的钱,你有什么委屈?!”
卜树仁彻底无语了。他站起来,换了一副笑脸,走到范琛玥跟前,把她揽进怀里,讨好道:“好我的小乖乖啊,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我明天就回家和我爸我妈商量,找个好日子把我的小乖乖娶回家。”
范琛玥这才喜上眉梢,笑着用指头戳了一下卜树仁的额头,娇嗔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害得老娘发了这么大的火。”
看着范琛玥回眸一笑的样子,卜树仁的魂都散了。他一下子抱起范琛玥,走到床边,把她扔在了床上。
……
范琛玥是柿垣乡沟底村人,家中的老小。虽然是农家女子,但因为姿色出众,深得父母兄姐的溺爱,邻里同学的奉承,所以,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任性性格。因为不爱学习,初中一毕业就进了县城,在一家服装商店打工。后来,看见店老板经营服装赚了钱,就连哭带闹地迫使父母兄姐各出了点钱,给她在无稽县城不太偏僻的街面上租了一个店面,开始经营服装。范琛玥从小就喜欢打扮,可惜家里穷,没钱买好衣服穿。等到自已经营服装店以来,范琛玥就如鱼得水,每天都要轮换着穿穿那些时尚新衣。本来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再一经时尚服装的装饰,那就更加美艳无比了。她很快就成了无稽县城里的名人了。那些小青年、小姑娘、小混混们都为了一睹她的芳容,争相来她的店里买衣服。因为她的俏丽以及无与伦比的好身材,更显得她店里的衣服漂亮、时尚。这样一来,反而让她的服装生意无比兴隆,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挣下了不少人民币。
范琛玥虽然只有二十岁,还是小山村的小姑娘,但她的心却很高远。她从进城的那天起,就下定了死也不回家乡的宏愿。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在暗暗观察着到她店里来的小伙子。经过将近两年的观察,终于从众多的追求者中选定了端着国家饭碗的卜树仁。一旦选中了目标,她就开始义无反顾地行动了。
那天,卜树仁带着一帮小喽啰在洛河边暴打雷宏博,争夺张蕙兰失败后,回到城里和那帮小喽啰拼酒。彻底失去了张蕙兰,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实在不是滋味。几瓶白酒下肚,他竟然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张蕙兰的名字,还乱摔着眼前的餐具。要不是那帮小喽啰抱着,按着,非要把那个小餐馆砸了不可。
看到卜树仁痛苦的样子,一个瘦小的小喽啰就献计道:“大哥,你不要难过了。人常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个张蕙兰再好,她也已经不属于你了,你再伤心也没有用,还不如另找一个好的,美美地气气她。”
卜树仁大怒,骂道:“他妈的,你又知道什么?要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个小喽啰也不生气,依然笑着道:“大哥,你不要生气。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娃,她肯定比你那个张蕙兰美多了,保管你一见到她就会喜欢上她的。”
卜树仁的情绪一下子就好转了。他热切地看着那个小喽啰道:“真的?”
那个小喽啰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真的。”
卜树仁又看了其他几个小喽啰。
其他小喽啰都知道那个小喽啰说的女人是谁,就异口同声地道:“真的。”
于是,卜树仁高兴了。喊道:“她在哪里?咱们现在就去。”
卜树仁掏出两张一百元人民币递给一个小喽啰,道:“去,把帐一结。咱们走,看看这个小娘们去。”
卜树仁在那几个小喽啰的簇拥下,径直来到了范琛玥的服装店。一进入服装店,卜树仁的眼光就直了。只见美女如云的店里有一位瘦高个,像玉石一样白里透红的脸颊,摄人心魄的眼睛,穿着时尚自然的少女正坐在收银台后面麻利地收着银子,开着发票。
一个小喽啰看到失态的卜树仁,笑了。他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卜树仁,轻声道:“她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女子,叫范琛玥。”
卜树仁好像没有听到那个小喽啰的话,只是忘我地看着范琛玥发呆,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已站在服装店的入口处,挡住了进出店门的人。害得那些进出店门的人都要侧着身子从他身边绕过,在绕过他进出店门的时候,都要奇怪地看他一眼。
卜树仁的举止当然很快就让范琛玥看到了。她抬起头,微笑地望了一眼卜树仁。
范琛玥的笑就像那勾魂的钩子,一下子就扎进了卜树仁的心里,勾得他的心酥酥地,木木地。
“让一让,让一让。你看你这人,咋把路给挡住了,还让不让人出去?”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咋咋呼呼地喊道。
放在过去,卜树仁肯定会大骂一通这位妇女的,可是今天,他竟然没有骂人,不仅赶紧让开了道,还礼貌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范琛玥又抬头微笑着望了他一眼,似乎很赞赏他刚才的举动,也似乎是……
卜树仁感到一股春风拂进了他的身体,顿时,他身体里的每个毛孔,每根神经都盛开了美丽温馨的花朵,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他赶紧走进店的深处,随便试了一身衣服,提到了范琛玥身边,放到收银台上,道:“我要这身衣服。”
范琛玥翻看了一眼衣服的商标,帮他把衣服叠好,装进特制的塑料袋,道:“八百九十元。”然后笑眯眯地把衣服袋递给他。
卜树仁赶紧掏出一千元,递给范琛玥,似乎害怕他不卖给自已衣服一样。
范琛玥给他开了发票,找了钱,道:“欢迎下次再来。”
卜树仁赶忙笑着道:“一定。一定会再来的。你每天都在这里上班吗?”
卜树仁根本不知道范琛玥就是这个店的老板,他还以为范琛玥是在这里给别人打工呢。
“是啊。”范琛玥笑着道,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清脆悦耳。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会再来的。”卜树仁语无伦次地道。
范琛玥明白卜树仁的心事,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从她在这里开店以来,已经遇到了很多这样的男孩了。
卜树仁快要走出店门了,又回头望了一眼范琛玥。看到范琛玥望着他甜甜地笑着,他的魂魄顿时就飘了出来,不觉走偏了方向,碰在了一位陪着女朋友进店买衣服的比他还壮硕的男人身上。
“你咋走路呢?撞什么里撞?”那个男人怒道。
看到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范琛玥终于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无与伦比。
“对不起。”卜树仁向那个男人破天荒地道着歉,红着脸走出了店门。
那天晚上下班关门前,范琛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一旁拖着地的伙伴:“英子,那个小伙子是谁?真好笑。”
那个叫做英子的姑娘笑着道:“你连他都不认识?他在务虚有限责任公司上班。他哥哥是城郊派出所所长。那可是一个没人敢惹的混混,没想到,今天到了咱们店里就好像转了性似地,没了脾气。”
范琛玥笑了。她有了主意。
第二天晚上,卜树仁又来到了范琛玥的店里。这次他没买东西,而是直接走到范琛玥的面前,道:“你好!下班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吃夜宵。”
范琛玥笑嘻嘻地望着他,道:“对不起,我还要去我姑姑家。我姑父出差去了,她要我陪她。”
69書吧
卜树仁想了想道:“那是这,你先不要走,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范琛玥装作漫不经心地道:“你快点。我姑姑要我十点整必须到家。你来迟了,我就走了。”
卜树仁赶紧转身离去。
范琛玥确实有一个姑姑在五金公司上班,但那是她远房的姑姑,早已经不来往了。
不到二十分钟,卜树仁就又匆匆忙忙地来到了范琛玥的衣服店。他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递给范琛玥,道:“这是我刚刚让辣子鸡店老板做的辣子鸡,你带回去和你姑姑一起吃吧。省得她做饭。”
范琛玥拒绝道:“不要这样嘛,我又不认识你,不能要你的东西。”
卜树仁硬是把装辣子鸡的塑料袋放到收银台上,道:“一回生二回熟嘛。谁和谁一开始就认识了?还不是从生到熟熟悉的。我是务虚有限责任公司医药部的卜树仁,昨天我还在你店里买了一身衣服的。以后需要什么新特药品我给你办。”
范琛玥只好道:“那就谢谢你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卜树仁赶紧道:“谢什么?不用谢。只是明天你可要赏光,允许我请你吃饭啊。”
范琛玥笑着道:“明天不行。我姑父出差要一个礼拜呢。”她想,如果一个礼拜吓退了他的话,那就说明她和他无缘。如果他继续找自已的话,那就要想办法和他在一起。
卜树仁笑着道:“才一个礼拜?我还以为要一辈子呢。那样的话,我就没有希望了。一个礼拜嘛,时间不长。”
范琛玥莞尔一笑。
不要说让卜树仁等一个礼拜,就是一个月他也是会等的。再说了,每天就这样能够看着可心的人儿对着自已笑,对着自已说话,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啊。
终于磨到下班了。他看着她关了店门,道:“你姑姑家在哪里?我送你去吧。”
范琛玥想了一会儿,道:“就在前面的三圣祠巷里。我姑姑怕我害怕,每晚都要在巷口等我的。你忙你的吧,让我姑姑看到了你,她会骂死我的。”
卜树仁这才悻悻离去。
看到卜树仁走远了,范琛玥这才又开了门,进了店,重新关好店门,上二楼休息去了。
范琛玥躺在床上,一想到卜树仁这两天的表现就想笑。可是,就是不知道卜树仁对她是不是真心。她要好好考验考验他。
在此后的几天里,卜树仁每天晚上都会来服装店看范琛玥的。每次来,都会带各种各样的范琛玥平时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她这才下定了最终的决心。
第八天晚上,卜树仁又来了。这次带给范琛玥的是一大把香蕉和一包炒栗子。
范琛玥的生意很好,几乎没有时间陪他聊天,他就一个人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忙碌的范琛玥。不过也很好,每过一段时间,范琛玥都会回过头来对他莞尔一笑的。在他看来,那是对他最好的奖赏,也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终于等到打烊的时候了。卜树仁忐忑着道:“琛玥,今天该赏脸让我请你吃饭了吧?”
范琛玥笑着道:“好啊。今天如果再不陪你吃饭,那就对不起你这几天来带给我的各种好吃的了。”
一听到范琛玥同意随自已出去吃饭,别提卜树仁有多高兴了。他马上就等不得了,一个劲催促道:“走吧。赶紧关门吧。”
范琛玥笑道:“都等了七八天了,也不急这一会儿。让英子把地拖完了再走。”
卜树仁道:“算了。给我个面子好吗?叫英子也早休息一天吧。咱们现在就走。”
范琛玥道:“这几天也没见你这么猴急的,怎么今天就急了?”
卜树仁笑着道:“那还不是看你和英子饿了嘛。”
范琛玥只好道:“那好。英子,今天不拖了。咱们吃饭去。”
英子也笑着道:“谢谢树仁向我老板替我求情。不过,饭我就不吃了。我妈妈给我早都做好了,等我回去呢。”说着,就收拾好自已的东西,提了小包出门去了。
卜树仁帮助范琛玥关了门,骑了摩托带着范琛玥去了夜市。
这天晚上,范琛玥没有回自已的店,而是在卜树仁的甜言蜜语下半推半就地随着卜树仁去了宾馆。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大半年。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范琛玥的本质和性格就都一一显露了出来。卜树仁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范琛玥这天仙般的容貌下竟然隐藏着一个夜叉般的性格。他渐渐地萌生了抛弃范琛玥的念头。可是,每当他想到或者看到范琛玥天仙般的容貌时,就又很快否定了自已的决定,直到王珂来到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时候。可是,没想到王珂却被刘一鸣提前收编到了他的床上。他只有望珂兴叹了。
范琛玥心细如发,非常了解卜树仁的心思。她怕夜长梦多,彻底丢掉了卜树仁这个最理想的伴侣,就开始向卜树仁逼婚了。
卜树仁和范琛玥一番云雨之后,终于答应了范琛玥的要求。
我真的不是想故意倾听人类的秘密,但在我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却一件件,一桩桩地飘进了我的感官。作为人类的异类,我想,被我知道了秘密的人是不会怪罪我的,因为,我是不会把他们的秘密外泄的。今天,大家看到了我写的这本书,估计会对我的说法产生质疑的。但我要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所说的这一切故事,都隐去了真实的地名和人名,而且都用了小说笔法做了技术处理,保证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位原型的生活的。
知道了卜树仁和范琛玥的婚姻将要圆满我很高兴。但我却隐隐地感觉到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愿她能够幸福快乐,永远。
我得继续静坐去了,我怕我的能量在新的一场雨到来之前被我很快消耗掉,那样的话,我就彻底死掉了。
天空还是万里无云,太阳虽没有夏季那么酷烈,但也还是烤的我全身蜷缩了起来。我的希望何在?
我闭上了眼睛,放慢了呼吸。我进入了沉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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