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月光也从东向西走了一尺多远。
我偷偷地望了一眼阿白,只见它憋屈地直喘粗气,不住地挪动着身子,换着不同的姿势,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阿白终于撑不住了,它爬起来,把头伏在两只前腿之间,直愣愣地望着我道:“喵——你真不是东西,还真能耐得住气。好了,我告诉你好了。”
于是,一桩关于刘一鸣办公室的秘密被它泄露了出来。
这座职工宿舍大楼不是纯粹的宿舍,而是宿办合一的大楼。一层是办公室,二层和三层是职工宿舍。刘一鸣的办公室就在北楼一层的最东段。
阿白沿着排水管快速地爬到二层,然后顺着二层的露天阳台奔向东楼,再沿着东楼的阳台来到北楼。在刘一鸣办公室的上方,钻过阳台的花墙,抱着排水管溜到刘一鸣办公室大门的门楣上方,瞅准门楣小窗上安置烟筒的圆孔一跃而上,准确地从小孔里钻进了进去。它用后腿使劲地把住小孔的边缘,向里四处巡视着。
老鼠没在办公室里,而是在办公室的套间里。
阿白轻轻地跃下门楣,悄没声响地落到地上,然后轻轻地挪向套件门。
套间门没有关严,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里面有男人粗重的呼吸,老鼠吃东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人细柔的鼻息。
“难道邢雪梅没有回家,还在这里陪着刘一鸣?”阿白坏坏地笑了笑,就蹑手蹑脚地闪了进去。
那只肥大的老鼠正蹲在地上大快朵颐,享受着大把肘子,似乎它就没有感到过一丝一毫的危机,似乎它也看惯了刘一鸣在务虚有限责任公司里的权威,非常坚信这是一个安全的所在,是一个没人敢来打扰的所在。可它忘了,天下并没有任何能够掩藏得住的秘密,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阿白摇了摇头,一跃而上,咬住老鼠的脖子。老鼠来不及哼哼,就一命呜呼了。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才想到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吧;也许,它什么都没有想到,还沉浸在带把肘子的美味里。
阿白咬死了老鼠,但没有吃掉它,而是把它原地放在带把肘子旁边。它想向刘一鸣发出警示,但就是不知道刘一鸣会不会接受这个警示,受到启发?
阿白仔细聆听着床上两人的鼾声,等到确认睡得很熟很深之后,它才蹑手蹑脚地跳上床头柜,借着从窗口洒进来的月光,仔细地观察着两人的相貌。它知道,主人王优儿的痛苦和寂寞是那个被主人叫做狐狸精的邢雪梅造成的,它要为它的主人王优儿报仇,它决定在邢雪梅的脸上和头发里洒上一泡猫尿。它为自已的想法感到兴奋。现在,它正站在床头柜上,可以舒舒服服地向她的脸上撒尿了,它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抖着。但正当它调整好身子,准备撒尿时,它愣住了。原来,那个女人并不是邢雪梅。邢雪梅的脸是方中带圆,丰腴多肉,皮肤略黑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却是小脸,眉毛弯弯,鼻子小巧,嘴唇红润而妖艳。一头秀发柔顺乌黑,覆在雪白的额前,越发显得皮肤白腻如脂,娇艳迷人。别说是男人,就是阿白这只雄猫也对娇喘微微的女人动心了。
阿白在心里叹息道:“主人,你的命好苦啊。”它摇了摇头,愤怒地望了一眼抱着这个娇媚女人的刘一鸣丑恶的嘴脸,扭转屁股,伸出后腿,向着刘一鸣虚踢了几脚,这才又转过身来,爱怜地望着依偎在刘一鸣怀里的女人,暗暗道:“可惜了,可惜。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个女人正是刚刚分到务虚有限责任公司工作的中专毕业生王珂。白天她报到的时候,阿白刚好在大楼的院子里与几只麻雀玩着游戏。王珂当时穿着一身紧身时尚牛仔装,披肩长发随着身子袅娜的摆动而左右轻微晃动着。她的绝美的身影吸引了阿白的眼光。阿白优雅而高贵的身体也吸引了王珂的注意。她终于在阿白的祈祷声中如阿白所愿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望着阿白,对陪在她身边的英俊男孩道:“王亮,你看那只猫,多高贵,多优雅啊。”
那个叫做王亮的男孩望了一眼阿白又憧憬地望着王珂道:“是啊。姐。”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阿白,这才匆匆地向刘一鸣的经理室走去。
就是这次邂逅让阿白记住了王珂的姓名和容貌。
阿白轻轻地跃下床头柜,不小心碰翻了王珂的高跟鞋。高跟鞋在黑暗中碰撞地面发出了很响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刘一鸣。
“谁?”
阿白吓得赶紧钻进了床下,一动也不敢动了。
“可能是老鼠。”王珂迷迷糊糊地道。
“吓我一跳。睡吧。真累。”刘一鸣也迷迷糊糊地道。
“你是谁?”王珂突然惊坐了起来,喊道。
“别喊!小心让别人听到了。”刘一鸣也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王珂惊恐地喊着。
“宝贝,你忘了吗?我是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刘一鸣。这是我的办公室。”
“你把我怎么了?我还没男朋友呢。”王珂恐惧地哭了。
“别哭,宝贝。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工作的,也会满足你的所有意愿的。”刘一鸣道。
“你拿走的可是我的处女宝啊。我今后可怎么嫁人啊。”王珂还是呜呜地哭着。
“好了!好了!”刘一鸣的语气中有着微微怒气。“这可是咱们说好了的。只要你陪我睡觉,我就接收你来咱们务虚有限责任公司上班。你也答应了,我没有强迫你啊。”
王珂不语了,只是不住地哭泣着。
“如果是其他女人,想和我睡觉我还不理呢。宝贝,不要哭了。我知道你是处女,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就是拉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宝贝,这是一万元钱,你先拿着。我马上送你回宾馆,明天你准时来单位办公室报到。好不好?”
王珂终于不哭了,她哽咽着道:“刘总,我可是把我的一生交给你了,你可要为我负责啊。”
“你放心。”刘一鸣轻轻拍打着王珂光洁赤裸的后背,发出了悦耳的柔和的声音。“我会对你负责的。你知道吗?你可是我睡过的最美最温柔也最纯洁的女人。你才是我唯一的宝贝。”
王珂不说话,还在哽咽着。
“你想去那个部门上班?你说,我给你安排。”刘一鸣柔着声音道。
“我要去财务科做会计。”王珂小声道。
“财务科会计有人了。你另外挑选一个。”刘一鸣哄着王珂道。
“我不管,我就要去财务科做会计。我知道,会计是你的老情人邢雪梅。我来单位报到前就有人给我说过的。我就想看看你是真心对我好还是哄我骗我的。”王珂娇声道。
“别听他们胡说。我的情人只有宝贝一个。你看,你先负责医药分公司的会计,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给你调整,你看怎么样啊?”
“那就算了。我就知道你爱她比爱我多。”王珂委屈地道。
“啵!”很显然,刘一鸣很响地吻了一下王珂。“那咱们走吧。”
69書吧
“嗯。”王珂答应道。
紧接着,是他们穿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关门声,远去的脚步声。
等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远处的街道之后,阿白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但在伸懒腰的时候,它碰到了一个纸箱。它很好奇,是不是纸箱里也藏有什么好吃的?一想到好吃的,它才觉得真的饿了。
阿白跳进箱子里,利用自已夜视的优势仔细查看着。不看不知道,一看你吓一跳,原来盖在一层书本之下的竟然是多达一百余万的现金,都是没有开拆封条的崭新的百元大钞。
“金钱是什么?只是一种换取生存资源的交换品而已。人的生存其实很简单,就是吃饱,穿暖,有遮风避雨的房子住就可以了。这些钱对于刘一鸣来说是远远大于需求的。这就像水,适量的水可以让庄稼茁壮生长,让农民获得丰收。但多了,就会引发涝灾,甚至水灾,不仅能让庄稼沤根,死亡,还会毁灭人类的房屋等财产,甚至生命。钱多了也是一样。”阿白想一会儿就摇一次头,不由得喃喃道:“人类真是丑恶不分,香臭不分的生物。他们还自诩为最聪明的动物,要我看,都是傻瓜,笨蛋啊。”喃喃着,就对着那堆钞票舒舒服服地撒了一泡尿。它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尿颤,就慢悠悠地把书本整理整齐,这才爬出床下,来到另一边的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寻找好吃的。结果没找出吃的却找出了一个笔记本。阿白本来不想看这个笔记本里记载的内容,但它突然想起了那箱子人民币,心想,这里面是不是有藏宝图啊?于是就打开了笔记本。它一页页翻开了看,看得它睁大了眼睛,吓退了呼吸。原来,里面记载的并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刘一鸣临幸过的所有女人的感受。阿白对刘一鸣临幸女人的感觉并不感兴趣,它只想知道刘一鸣究竟临幸了多少女人,这些女人都是谁。结果仔细一看,原来,这些女人大都是务虚有限责任公司的职工,而且大都是刚刚调入公司的职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吧?!”阿白仔细地数了数,竟然有十三个之多,比金陵十二钗还多一位。
“真是配种的公人啊。”阿白摇着头叹息着道。
放好笔记本,阿白就拖走那个肥鼠,在刚才刘一鸣和王珂通奸的床下细嚼慢咽地美美地咥了一顿。
听完阿白的叙述,我有些糊涂。我并不明白刘一鸣究竟是聪明还是糊涂。按照大自然的规律,刘一鸣这是在给自已积蓄灾难啊。
月亮慢慢地西沉了,天地间陡然黑了下来。阿白迷瞪着眼睛,昏昏欲睡。
“回去吧,不要让王优儿等太久了。如果她睁开眼睛找不到你的话,她会心急的。”我劝说阿白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主人失眠,往往整晚整晚都不怎么睡觉。万一她醒来找我的话,真的会难受的。”说完,阿白就匆匆而去。
楼顶又静了下来。我重新调整自已的感觉器官,继续感知周世强和张蕙兰之间的美好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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